李修平離開九元山之後,一路向著西南而去,然後在西南方向的一個小縣城落下。
縣城名為青陽。
胡究駕馭著那把劍,也跟在李修平身後,因為他現在除了跟著這位李先生,不知道該做什麼,該去哪裡。
而且這一路下來,他也發現自己雖然只有練氣期修為,但似乎卻能夠隨心所欲的駕馭那把飛劍,這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
他有種感覺,跟著這位李先生,自己除了那把劍,必然還能獲得更大的好處,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這位李先生來這麼一個小縣城做什麼,所以落下之後,便開口問道:「你李先生,咱們來這裡做什麼?」
李修平似乎這時候才知道自己身後跟著一個傢伙,笑著道:「這裡就是我長大的地方,既然回來了,總得回來看看吧。」
胡究左右看了一眼,瞭然地點了點頭。
李修平徑直前行,胡究便提著那把劍,跟在李修平身後。
李修平一邊前行一邊道:「你試著用意念將那把劍收入自己的靈海之中。」
胡究一愣,然後便按照李修平的說法去做,結果驚奇的發現,那麼長的一把劍,竟是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自己的靈海之中,懸停在靈海上空。
胡究一臉愕然。
李修平笑著道:「今後若是遇上強大的敵人,便可意念將其驅動,可以救命,不過平時最好還是別拿出來,免得被人惦記。」
胡究點頭道:「我記住了。」
他似乎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問道:「李先生真把這劍送給我了?」
李修平笑著道:「都被你收入靈海了,你覺得呢。」
胡究急忙道:「多謝李先生,李先生大恩,我胡究」
李修平直接抬手打斷道:「打住,都說了,只是還你那頓飯前,想請我吃飯的人肯定不少,但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請我吃飯的人,肯定也不會多,你運氣不錯。」
胡究一愣,然後咧嘴一笑。
李修平說道:「如今九元山被我這麼一鬧,這宗門晉級盛會肯定是黃了,廣收門徒的事情肯定也得取消,所以你有什麼打算?」
胡究一愣。
李修平接著道:「我在這裡停留兩日之後,就會北上,很大可能會直接去一趟太一門,所以不可能帶著你。」
胡究點了點頭,笑著道:「那我便跟著李先生兩日。」
李修平點了點頭,然後停下腳步。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家酒樓,酒樓開著門,生意不錯,原因自然是酒樓的掌柜已經換人,不過水雲間的招牌還在。
李修平走入酒樓之中,笑著道:「掌柜的,有沒有胡豆?」
一個夥計走了過來,皺眉道:「客人要胡豆?」
李修平點頭道:「我記得以前這裡最出名的,便是怪味胡豆,怎麼,現在沒有了?」
夥計搖頭道:「沒了。」
說著,打量著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
李修平起身道:「既然沒有,那便告辭了。」
那夥計眉頭皺得更深,然後撇嘴道:「什麼人啊。」
說完,繼續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李修平走出酒樓,胡究便收回看著酒樓的眼神,問道:「李先生想吃胡豆?」
李修平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胡究一臉疑惑。
之後李修平買了一些紙錢香燭,便離開了青陽縣,向著南邊走去,接著就來到當初他生活的地方,那條小河還在,但河邊的鐵匠鋪早已沒了蹤影,四處都長滿了雜草。
李修平徑直走向鐵匠鋪原來所在的位置,左右看了一眼,沒有表情,也沒有做什麼。
不過胡究明顯能夠感受得到,這位李先生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大對,也就沒有上去打擾。
李修平就這麼獨自站了一會,然後便提著香燭紙錢,向著西邊的一個山丘走去。
在山丘的半山腰處,長著一棵很大的楓樹,正值秋日,所以楓葉都已經變得火紅,在那楓樹之下,有著一座孤墳,奇怪的是這墳頭竟然像是經常有人打理,不僅沒有一根雜草,在墳前甚至還有著剛燒過不久的紙錢香燭。
李修平走到墳前,似乎也沒想到他的師父在他離開之後,還有人前來看望。
李修平也沒多想,在墳前跪下,然後將那些紙錢香燭一一取出,又拿出一壺酒,倒了兩碗。
他先將香燭點燃,然後將紙錢全部燒盡,才將一隻酒碗舉起,笑著道:「老頭,說實話,我對你也沒啥印象,但記得你喜歡喝縣城東邊的燒酒,也好在酒鋪雖然換了人,但燒酒還在,不過水雲間那邊,沒有胡豆了,將就吧。」
「你走了以後,我做了很多事情,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我覺得應該不算辜負你的期望。當然了,其實直到現在,我對你也沒有完全了解,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才是真正的神仙,不過我這次從南方回來,基本上可以確定,你不是。」
他微微一笑,將手中酒碗傾斜,灑在地面,然後端起另一隻酒碗,一飲而盡。
李修平將酒碗放下,呼出了一口氣,接著道:「老頭,咱們師徒以前本就沒什麼話說,如今我一個人說,就更沒話說了。」
說著,取出一柄長劍,道:「這是我鑄造的,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厲害,你也別不服,這可是神劍,就算是你鑄造的那把無鞘,也無法跟我這把媲美。當然了,要不是你收集的那些材料,鑄造的那把柴刀,也不可能有這把劍的存在,更不可能有我」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說了你也聽不到,喝酒喝酒。」
說著,他又繼續倒酒,然後還是一碗灑在地上,一碗自己喝,興許是喝多了,興許是實在有話想說,所以雖然說不說了,但還是在那一個人喋喋不休,一會說著自己的經歷,一會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有時候也會說一些自己的疑惑。
胡究就這麼在一旁守著,沒有上前打擾,只是安靜地等待著。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那傢伙一直在那裡喋喋不休,從中午說到黃昏,從縣城買來的燒酒喝完了,便用自己腰間的酒壺,於是胡究發現,那隻酒壺還真不一般,那傢伙一直倒,一半灑在地上,一半喝進口中,從中午喝到黃昏,那酒壺竟是沒有枯竭的意思。
然後天河,天亮,那位李先生倒是沒事,可他一個練氣期修士,真有些受不了了,再不吃不喝,怕是就得餓暈過去。
也好在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向著這邊走來。
這群人似乎也沒想到這裡會有人,所以此刻都皺著眉頭,顯然並不認識李修平等人。
李修平自然也不認識這些人,不過卻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夜行司。
夜行司有著特有的服飾,李修平一眼就能認出。
李修平問道:「你們是夜行司之人?」
一個漢子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李修平,然後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你是李先生?」
李修平點了點頭。
看到李修平點頭,眾人一臉震撼。
李修平開口道:「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先前問話的人急忙搖頭道:「這是少司命的吩咐,而且只是隔一段時間過來清掃一下,算不上辛苦,原本我們提議過給歐冶老先生立一塊碑的,但上面沒有吩咐,咱們也不敢擅自做主。」
李修平點了點頭,回頭看了孤零零的墳頭一眼,幽幽道:「死都死了,立碑與否,意義不大,就這麼著吧。」
那人笑著道:「其實沒有碑也沒事,如今誰不知道這裡是誰。」
李修平問道:「你們少司命回來過?」
那人點頭道:「前年來過一次,待了幾天,就被召回了,應該是因為夏王朝突然進犯的緣故。」
李修平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旁的胡究一眼,說道:「今後就辛苦幾位了。」
眾人急忙道:「應該的。」
李修平直接走下山丘,向著青陽縣的方向走去。
胡究在後面跟著,還是覺得這位李先生跟傳聞中有些不一樣,特別是這兩天,他覺得這位李先生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要不是他之前親眼看到過這位李先生出手,還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讓整個修行界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進入青陽縣之後,李修平笑著道:「這次我請你。」
胡究一愣,但李修平已經走入一家酒樓,胡究便只能在後面跟著,想著一會付賬的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積極一些,這樣豈不是又能得到這位李先生的寶物?
不過這個想法才出現,他便急忙拋出。
見好就收,自己能夠得到這麼一把劍,能夠跟這位李先生成為朋友,已經該知足了,這要是還貪心,恐怕到頭來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得不到。
只是胡究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在這個天下,竟然還有人敢來找這位李先生的麻煩。
兩人剛進入酒樓坐下,就有一個少女走了過來,將一根皮鞭拍在桌上,無比傲慢的道:「這個位置本小姐看上了,你們換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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