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墟極道 1384天弦（三）
「那次之後，你也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道心破碎。已經無法在當時的世界上角逐，所以我們將你留到了這個時代，天權也離開了靈，並不願意承認這個名字。」
顯然，這已經是天弦擊敗龍霄之後的事情了。畢竟是天下第一的修士，居然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擊殺，當天弦進入了某些人的視野之中的時候，之後劇情的走向早就已經註定了。
天巳的目光投向遠方，語調放緩了下來：
「或許是對靈失望了，但更多的可能是對我失望了。他決心要自己找出一條道路，不靠我們任何人。」
「是我讓所有人失望了。。。」
這就是歷史上的疑案，明明有一個自稱為「源」的修士，在成為了天下第一之後突然就這麼銷聲匿跡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種圍剿戰自然不可能公開出來，畢竟最後的結果，是讓她跑了。
「在這千萬年的淬鍊之中，你的人屬性逐漸的壓制了靈的屬性。這時候我們才敢讓你重新出世，但你必須要重新開始修煉，對於黑暗的恐懼，就是那個時候的後遺症。」
說到這裡，天巳扭頭又是看向了她。
「本來我的計劃是由我親自帶領你重新走上修士的道路，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天權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應該是算準了時間。」
「他變得很強很強，就算是我也不敢說能夠勝他。真是難以想像，兩千萬年的時間，到達神之境界，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我的預期。」
之後，就是天弦所知道的事情了。
為了能夠讓天弦意識到這種責任，孤客的方法是非常極端的。不知他在千萬年之中經歷了什麼，這個時候已經變得冷血和殘酷。
最開始他就是知情的，他需要的就是極道這樣的人，在殘酷的折磨之中會大概率憎恨這個世界，憎恨所有的一切的人，但是他低估了極道這種天生的善意。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能夠在這種重重設計之中居然還能夠保持住本心。本來他只需要利用極道的恨，對這個世界的恨意，當他對天弦出手的瞬間將天弦「救下」，那麼她再也不會相信所謂的愛情，會走上她應該踏上了道路。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期，所以就有了這穹宇之巔。
擺在極道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唯二的選擇。一種選擇是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這世界生靈，用盡一切力量殺了天魔天弦，而這樣也正中他的下懷。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當極道對天弦起了殺心的那一刻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真到了生死一線，他將用超出理解的神通讓天弦獲勝，在這場戰鬥之中，天弦也將親手幹掉想要殺死自己的人。
但還有第二種，那就是極道至死沒有下殺手。但這也無妨，天弦也會親手殺掉自己的愛人，到時候悔恨之時，也不會繼續走上天琦的老路。
。。。。。。
但他最終還是留手了，否則為了計劃的達成，在極道碎裂開來之時。他一定會補上一刀。
孤客還是猶豫了，他沒有想過，這在他的眼中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居然有一個人能夠在那樣的殘軀之下，擊敗天魔的同時把對方解救出來。
他在想，會不會極道真的不一樣，經歷了這麼多，卻能夠依舊愛著她呢？
是不是，他一直否定的愛情。真的有可能存在呢？
自己錯了嗎？
孤客就這麼坐在觀眾台上。
猶豫了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直至極道被抬走的時候，他都沒有出刀。最終，只是默默的離開了觀眾席。
和天巳的賭約，他認定極道
最終一定會下殺手，所以他輸了。
。。。。。。
這就是，自天弦失憶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救天弦的也是他，身為這世上唯二半靈半人的人，他知道天弦一定是有另一條命的，一條是人的，一條是靈的。但無論是第幾條命，她都是半靈半人的狀態。
帶走她，極道並沒有在五千年之中墮落，憎恨世界，直至後來的遇見，再到終極一戰。
以天弦最後的舉動結束，如果極道在此重重考驗之下依舊愛著她，最終孤客只需要知道，天弦也是愛著他的就夠了。
孤客走了，至少從他這裡，賦予了兩個人自由。
。。。。。。
「今後的道路，如果有他願意給你們護法，會順利很多。這個世界上不要說是能夠戰勝他的，就算能夠匹敵的人也都屈指可數。你們不用再向之前那樣畏畏縮縮的生存。」
「你長大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給人製造麻煩的小姑娘。這一路走來，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我很欣慰，我想天權他也是一樣。只要他說他放手了，就絕不會再插手。」
「但現在到了你要抉擇的時候，事情的原委你都已經了解。和千萬年前一樣，你現在的選擇是什麼呢？」
兩人的目光對視著，她現在已經不怕回答這個問題，但現在的選擇，並不像是之前那麼簡單。
「我知道，這個選擇不僅是對於你，對於你們兩個而言都是有些困難。無妨，你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去思考，等到你們兩個商量好之後再告訴我。」
。。。。。。
兩年之後。
「你終於醒了啊，我還以為，你再不想見到我了呢。」
極道當然聽到了，在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其實正是他腦中發生的故事，他能夠清晰的記著。
「原來。。。那不是夢。。。」
劫後餘生的極道，這個時候反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靜。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內心毫無波瀾，此次的遭遇，絕對是他生活這麼久以來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最接近地獄的一次。
本來以必死之心走上台上，他只是希望自己死後，也有一雙眼睛，能夠看到之後的這個世界。
觸摸到真實的對方，這時候就算極道再如何堅韌，也是落下了淚來。
兩人就這麼緊緊的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很久很久都沒有分開。沒有那麼熱烈，只是寧靜，而且溫暖。
。。。。。。
「居然是如此。」
極道聽完也是微微一笑。沒有想到這一切背後居然有這層關係，但現在的他，心中生不起仇恨和憤怒，反而有一些高興。
從兩個人一見面開始，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為了追尋自己的身世，為了能夠站上更高的舞台，兩人攜手出發。
而現在，天弦的身世已然明朗，他當然感到高興。
「那你會選擇怎麼做呢？」
「所以極道，我來找你商量。」
如果回去繼承皇位，作為靈之後的***。那麼好不容易獲得的這種自由，現在這種寧靜的美好，估計都會一去不復返了。
天弦當然是了解他的，在這一層層令人捉摸不清的局中，他早已厭倦了。更不用說這種要去對抗修士界的渾水，完全看不清深淺。
太過的危險，而且極道現在的修煉狀態。。。
天弦以後能夠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強者，那他呢？
這樣一條路，是現在的極道承受不起的。
這是一條兩難的道路，一條是對不起自己的族人，對不起自己的子民。一條是對不起自己的愛人，對不起那個為
自己付出一切的人。
這個抉擇，很難。
如果有兩個她就好了，如果有兩個就好了。
「我認為，你應該去繼承皇位。」ap.
「極道。。。」
「天弦，這是你的責任。如果你逃了，會辜負無數人的期待，包括你所說的靈主天巳，你的子民也在這水深火熱之中，你只能滿足我一個人的期待。這種抉擇，在我看來不需要去選。」
「可你是付出最多的人。。。」
極道無奈的笑了笑，並搖了搖頭。
「天弦，你什麼時候這麼不了解我了。」
是啊，她有強烈的責任感，但極道也是如此。他們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即使那個老師對他們只是為了利用，但兩個人對於這一點的認知是一致的。
如果就這麼遠走高飛，無論是誰，心中都會有愧，又何談的自由呢？
但雖然，想是想的很明白。但這個坎，並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因為除了理性的想法，還有身為人的情感。
極道想要的，只是能夠平靜的生活，在那最後的十二個時辰之中就能夠看得明白。
這種對於普通人而言最正常不過的東西，這種平淡的甚至讓他們有些厭倦的東西，正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願景。
而現在，似乎有這個機會。
「天弦，我能和你們的靈主談一談嗎？」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
「看樣子你們之間還沒有聊出一個結果來。」
天巳的出現，極道不感意外。但他的神情，卻較之剛才更有些冰冷陰沉。
「靈主，你說這一切都是孤客在背後主導。」
「是。」
「那麼您既然知道一切，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去看待這其中的進展的呢？換句話來講，您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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