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群摟著八公主一起跪在兩位長輩面前:「父親,張太妃,請原諒我和八公主的情不自禁。
事情其實並不像你們想的那般不堪!」
「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張貴妃怒髮衝冠,憤恨地捶著地面。
「事情得從三年前我送八公主去苗疆和親說起......」
商不群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張太妃邊聽邊使勁掐著自己的虎口,以防承受不住打擊突然暈厥。
商不群講完後,張太妃滿臉絕望地看向八公主,痛心疾首對她道:「敏兒,再不濟,你也不能如此任性啊!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這件事要是讓你父皇知道,我們整個張家都得完啊!」
六殿下忍不住插嘴替八公主說話:「張太妃,您別怪八公主,都是我的錯,我身子不好卻妄想關愛。
太醫說我活不過三十。
這幾年,我越發感覺自己的身子每況愈下,恐怕這一兩年便會撒手人寰,八公主跟著我只有死路一條。
幸好她現在有個孩子傍身,不用按苗疆朝廷的習俗隨我陪葬。
她年紀輕輕為兩國和平犧牲自己的幸福,如此情懷難能可貴,她值得更好的,不該淪落到陪葬的下場!」
「她陪葬也好過整個張家一百多口一起死!」張太妃說完扭頭看向八公主,狠心對她道,
「你怎能違背倫理道德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你要將整個張家家族一起拉去陪葬才甘心嗎?你這麼做怎麼不想想張家?」
聽到張太妃寧願她陪葬也不願她給張家帶來任何不好時,八公主悲痛欲絕。
她痛心疾首看向自己的親生母親,哀聲道:「我為張家著想的還不夠多嗎?你們可曾為我著想過?
母妃,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您這麼對我,心不痛嗎?」
母親心裡自始至終只有張家利益,從來沒有顧及過她的死活!
可悲可嘆啊!
商不群聽了張太妃的話,怒火中燒,再也顧不上尊卑,沒等張太妃說話,他便正氣凜然道:
「八公主為了兩國和平迫不得已去苗疆和親,她那麼真誠,那麼善良,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涼薄的生母?
你們張家人有什麼權利讓她為你們去死?
真可笑!
全族人將壓力放在一個弱小女子肩上還有臉這麼理直氣壯?
恬不知恥!」
「住口!」張太妃氣得對商不群破口大罵,「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都是你控制不住自己惹的禍端!你就是一個強盜!
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本宮一個交代!」
玉九兒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試探性問:「哦?那張太妃想要什麼樣的交代呢?」
「八公主年幼無知被商家利用犯了欺君之罪,商家必須給張家足夠的銀兩,為以後東窗事發,族人逃亡提前做好準備!」
張太妃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把玉九兒都氣笑了!
她原本只是想將這件事捅出來,讓商家看在孫子的份上,支援軍隊攻打苗疆。
畢竟事成,他商家的孫子可能就是未來的苗疆王,對商家而言那可是祖墳冒青煙之事。
也想藉此事堵住張太妃之口,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敢再來商家蹦躂。
可誰想到,張太妃臉皮竟然能厚成這樣?
八公主羞得無地自容,捂住心口撲到張太妃腳邊,哭喊著:「母妃,您怎能用此事要挾商家?您明知道,這件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您怎麼能這樣?
您讓我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商富貴此生最恨受人要挾,張太妃直接觸碰他的逆鱗,他氣得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
玉九兒性子急,沒等商家表態,便越俎代庖對張太妃疾言厲色:「商家要出軍資幫六殿下去苗疆奪位,一個子都勻不出來給你們這群坐享其成的蛀蟲!
六殿下一旦奪得苗疆皇位,對新國,對八公主意味著什麼?
張太妃若腦子還能用,定然能想明白!
這件事到此為止!
張太妃若想鬧得人盡皆知傳到太上皇的耳朵里自討苦吃,請便!」
諒她一個自私貪財的蠢貨也沒膽到處瞎嚷嚷。
張太妃被玉九兒這麼一懟,滿臉漲紅,緩了好半晌才道:「你們別欺人太甚!難道八公主就這麼輕易給商家生一個孫子,一點回報都沒有嗎?」
「要回報也該回報八公主,關張家何事?」玉九兒說著冷笑起來,又繼續道,
「不過,張太妃,若非要論回報,你好像搞反了吧?
首輔為救八公主的命,明知是欺君之罪亦飛蛾撲火,現在他甚至為了八公主不肯成親。
按理,您還得準備厚禮對商家表達謝意才是。
可您居然還伸手向商家索要賠償?碰瓷都沒有您這般厚臉皮的吧?」
「你你你......你!」張太妃氣得指著玉九兒「你」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句合適的話罵回去。
最後氣得站起身,拂袖便要離去。
離開前還撂下狠話:「這件事若讓太上皇知道,我張家就算要賠上全族性命,也勢必要商家陪葬!」
玉九兒橫眉怒目,對張太妃口不擇言:「無知婦孺!沒有商家就沒有八公主的輝煌未來。
若是我,都恨不得要將商家供起來才是。
你倒好,還敢得罪恩人?
八公主有你這樣的生母簡直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張太妃自知干不過玉九兒,沒敢多作停留,憋紅了臉倉皇而逃。
商富貴是聰明人,權衡利弊後,假模假樣對玉九兒道:「要我商家出軍資也不是不行,我們商家出得起。
不過,倘若六殿下奪得王位,是不是保證會傳給我孫子?」
六殿下立即拱手道:「商伯父請放心!我只想在死之前為母親報仇雪恨!
對於那個王位,我根本不在乎!
我只恨自己不能活得久一些,等孩子成年再將重擔交給他。
現在,只能辛苦商大哥和八公主一起幫助孩子挑起重任了!」
八公主聞言淚眼汪汪道:「六殿下,你別這麼說!世事無絕對,你一定能看到孩子長大成人,讓孩子對你承歡膝下的!」
「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老天或許知道我在人間受太多苦,要將我接回天庭享福了吧?」六殿下撐起笑臉安慰八公主,
「別哭!你在我心裡一直是一位可人暖心的小公主,我的生命走到盡頭能有你和孩子,還有商大哥相伴,此生足矣!」
玉九兒上前拍了拍六殿下的肩膀,開玩笑道:「你個老六,還沒死就開始煽情地博取同情嗎?
我看你命硬得很,巫掌事一直在為你調理身體,你說不定還能活個一百年呢!」
「哈哈!但願吧!」
雨過天晴,午日的陽光射進廳里,讓人倍感暖和。
商富貴似乎還不是很滿意,佯裝生氣上前捶打商不群:
「混賬!你怎能幹得出如此驚天動地之事?兒子出生這麼久,你還騙我是認的是乾兒子?
我連抱都沒有抱過,不孝子孫!」
八公主心疼商不群被打,趕忙去護住他:「商伯父,您別生氣,一會兒我就讓下人將孩子抱來,讓他陪陪您老人家!」
「這還差不多!」
玉九兒又給商富貴一記定心丸:「為了感謝商伯父出重資,助我們打仗,我回去就攛掇太上皇讓您孫子改姓商,六殿下沒有意見吧?」
六殿下搖搖頭:「當然沒有意見!你們高興就好!商伯父願意出資幫我,即便讓我也姓商,我都願意!」
「這,這可能嗎?不會將他們的秘密暴露吧?」商富貴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可又不禁憂心忡忡。
玉九兒一臉高深莫測,搖頭道:「不會!太上皇還會覺得划算呢!不信,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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