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風刺骨的崇山峻岭騎馬走了四日,出森林之前他們將馬藏在山坳,徒步出來。
剛一走出那大片幽深的森林,玉九兒就感到一股暖風撲面而來。
這是從大海吹過來的風,溫暖得讓人身心舒暢,簡直不敢置信這是寒冬時節該有的溫暖。
玉九兒張開雙臂感慨:「多好的地方,要是我陰山百姓能在此安居樂業,我死也值了!」
君墨看了看她,然後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人又向前走了一會兒,來到之前破廟,可它已經被推倒。
玉九兒惋惜道:「真可惜,這麼好的聚集地沒了!」
「定是你上次鬧得太兇,西域五王子氣急推倒的,身後的小樹林不也被砍光了?」君墨淡淡掃了一眼周邊環境。
從長城腳下到破廟這一截山脈已經被走出幾十條小路,有西域人自己進深林走出來的,也有大東朝的人偷偷來西域沿海走出來的。
破廟前面是一條大道,暗衛們已經自覺隱身暗處。
玉九兒三人仗著妝容,放心大膽地在大道上大搖大擺地走著。
突然,拐個彎迎面就撞上幾個西域村民。
也許因為他們是陌生人 ,村民們上前好奇地問:「你們是誰?為何會我們村附近晃悠?」
梁子湖此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即便他知道自己已經化妝成西域人的模樣,可內心深處對西域人的恐懼仍舊讓他戰慄。
玉九兒還沒來得把肚子裡的瞎話倒出來,君墨已經淡定出聲:「我們來自海那邊的英子村,去年發洪水,村子已經不能居住,我們四處找地方落腳,剛好這邊有親戚,便乘船過來尋親。」
對於君墨的回答,玉九兒心生佩服,比她的瞎話有說服力。
不過,這個靖王竟連海外的消息都能打探到嗎?否則怎麼連海外的村落都敢信手拈來就用上?
「你們的親戚叫什麼?你們找到他了嗎?」
「他叫傑西卡,我們還沒有找到!他在你們村嗎?」君墨對答如流,西域村民好像深信不疑,還體貼地告訴他們,
「沿海東南角只有我們這個村,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還是去沿海碼頭找吧!」
玉九兒靈光一閃,和君墨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村民發現了他們,那他們不妨將錯就錯,利用他們!
玉九兒裝作可憐兮兮的表情對村民道:「沿海碼頭那邊我們下船已經四處問過,沒找到才往你們村這邊來的。
我們已經走累,爹還生了病,不知能否在你們村叨擾幾日?」
「這我們可做不了主,你們得去問村長!」村民們雖然搖頭,但玉九兒從他們的眼中能看出,他們好像並不排斥陌生人。
玉九兒趁機向村民打聽:「你們村長凶嗎?會不會將我們趕走?」
「不凶!你們給夠錢就行!」
玉九兒一聽這話,心裡就安了。
她肯定是上輩子燒了高香,這輩子才遇到個貪財的西域村長。
錢能解決的事,還叫事嗎?
她要在這個叫小方村的地方建立第一個革命根據地。
玉九兒走過去假裝扶起「老爹」,並附在他耳邊悄聲道:「裝病!」
幾人跟隨熱情的村民回到小方村,見到了他們的村長。
君墨說明來意,並及時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西域身份牌給他看,順道還塞了幾個西域大銀元過去。
村長翻轉著身份牌,問:「你們是一家人?」
君墨順勢一把摟過玉九兒的腰肢,介紹道:「這是我妻子,生病那個是我父親!」
感覺手掌下的腰肢過於柔軟,還很纖細,君墨還忍不住捏了捏。
玉九兒自他摟住腰肢瞬間就渾身僵硬,又被捏了一下,頓時汗毛豎起。
可礙於村民在場,她只得忍住戰慄,僵硬地笑道:「是的!我們是夫妻,現在父親病重,想在此租個房子叨擾數日,還望大家多多關照!」
兩人說的西域語很流利,聽不出任何破綻,又有身份牌,長相也是西域人的長相,村長便打消了疑慮。
他掂了掂手上的銀元,笑道:「可以租個房子給你們,不過你們不能住在村里。
村口有座小廟,那裡有好幾間房,你們可以住在那裡!」
「好!」君墨答應,玉九兒壓住上揚的嘴角。
村口,利於他們行動,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居住之地啊!
面對這麼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子和一個貌美如花的娘子,西域村民也不敢多看,嬉笑幾句就領他們去村口的小廟。
村民離開後,玉九兒好奇地問君墨:「王爺不會還去過海外吧?」
要不他如何得知那裡有村子發洪水?還隨隨便便就能拿出查不到問題的身份牌?
洪水失蹤人口的身份牌相對安全,最不引起西域軍的注意,至少他們不用擔心西域人因為丟了身份牌去報失。
君墨垂眸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不過我們當時不會偽裝,到了那邊只能夜晚出沒,搜羅一些有用的東西就回大東朝了!」
「這下知道我的化妝技術的厲害了吧?」玉九兒一點都不謙虛。
她對大海彼岸充滿嚮往,又道,「等有機會我們去那邊闖一闖?化了妝他們肯定看不出來!」
現代的她沒出過國,挺遺憾的!連國都沒出過,人生還怎算完美嗎?
「你不怕?」君墨感到稀奇,怎麼闖龍潭虎穴的事情到了她嘴裡,就跟去遊玩一般簡單?
「怕什麼?去玩一玩而已!跟來這裡一樣,·你看,現在村民們不也沒懷疑我們的身份嗎?」
君墨有些後悔:帶這種妄自尊大的人出來很危險!
梁子湖關起門,到現在還搞不清這兩個人的計劃。
君墨解釋:「我們假裝剛從西域乘船過來尋親。」
玉九兒接過話頭:「可我們沒有找到親戚,而你又生了怪病,我們只好在村里租個房子暫住!」
君墨又道:「這裡離西域兵遠,背靠大山,易守難攻,離回家的路近,相對安全!」
玉九兒:「我們白天在家,夜晚出去偷藥,偷完來這裡集合,把藥分批讓暗衛先送回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計劃說完,梁子湖還納悶:這兩個人天生就如此這般默契嗎?
君墨也發現,他和玉九兒溝通完全不費勁,有時候甚至只稍用眼神示意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太意外!
傍晚,村長給他們找來了大夫,還很貼心地給他們送來兩床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
梁子湖給自己下了點毒藥就乖乖躺到床上裝病。
大夫拿著聽診器,一陣診斷後,搖了搖頭告訴他們:「此病罕見,恐怕不好治,我先開點清熱消炎的藥給你試試看。」
村長和大夫走後,梁子湖趕緊服下解藥:「沒想我也有自己給自己下毒的一天?」
玉九兒大笑起來,肚子還很不客氣地「咕咕」配音。
梁子湖當即拿出乾糧遞給她。
玉九兒沒有伸手接,驚愕道:「還吃這個?我們現在可是身處物資豐厚的西域沿海啊!不去弄點好吃的對得起自己嗎?」
君墨問:「你有這裡的流通貨幣?我身上的西域銀元已經用完!」
「沒有就不能去偷點?」玉九兒說得理所當然。
君墨嘴角抖了抖,鄙夷的眼神看向她:「連村民的銀子都偷,你到底有沒有底線?」
「底線這個東西是對敵人使的嗎?」玉九兒火氣上涌,跟君墨熟悉之後,她好像已經忘記害怕他了,想到什麼說什麼,
「他們侵我領土,辱我百姓的時候,有想過底線嗎?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難道不是我大東朝的領土?跟他們談底線,我腦子又沒有進水!」
梁子湖忍不住說句公道話:「可這些畢竟是村民啊!他們來這裡居住也是受上封指引,可能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無端受無妄之災是不是有些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們端著禮義廉恥的嘴臉,我可不端,不去我自己去!」玉九兒說著抬腳就要出門。
君墨拉住她是手臂:「不許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