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了嗅屋子裡腐朽的空氣,吸了口煙,說道:「別緊張,要是我就不會躲在一樓,你想,按照電影的劇情發展,如果故事結尾在一樓,那還要三層樓搞毛線。」
聶榮一個趔趄,無語道:「不能放鬆警惕,小心陰溝裡翻船。」
我暗道,這哪兒是陰溝,這比陰。道還兇險。
「叮叮哐!」
話音未落,聶榮所指的房間裡傳出一陣鐵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聶榮剛剛鬆懈了一絲的警惕之心立刻提了起來,滿臉凝重之色,給我打了個眼色,示意我們一起上。
「轟!」
一張符篆凌空爆破,一大團火焰猛烈散開,灼熱的空氣流轉開來,轉瞬,眼前的景象就被火球吞噬一空,接著一眨眼的時間,盛極近衰,火球擴張到極限,旋即猛地向中心一縮,仿佛星球滅亡,向內塌陷,再定睛一看,只剩一張余焰為盡的符篆,緩緩飄落。
威力不錯,我呆立在原地,發現聶榮已經衝進了房間,臉上的凝重之色未變,只是手上再無動作。
我趕緊一步跟上去,發現牆角一隻皮毛被灼傷的黑貓,正惡狠狠地盯著我和聶榮。
「喵!」
黑貓慘叫一聲,被我和聶榮困在了房間裡,我聽見聶榮沉重的呼吸聲,吐出一口煙,淡定道,「別激動,只是一隻貓而已,讓我來賜它一死。」
說完,我凶相畢露,就要撲過去,徒手宰貓,黑貓見勢不妙,沖牆上一蹬,一個跳躍,居然鑽進了房頂的破洞,上到了二樓,我止住身形,沒有再追黑貓。
「這貓有靈性。」聶榮小心翼翼地環顧著四周,說道。
我斜著目光,看向房頂的破洞,上面漆黑一片,不能看出名堂來,拍拍手,說:「果然還是得上樓,一探究竟!」
聶榮點點頭,和我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走向去往二樓的梯口。
梯子是木質的,上面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但是尚且還算結實,沒有破爛的痕跡。
「噔噔噔!」
我和聶榮一前一後,警惕地走上去,發現二樓的布局與一樓大不相同,一條走廊過去,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個房間。
我摸了摸鼻子,有點不想再向前摸索,聶榮則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樣,拎著手中的桃木劍,兩步踏上二樓的地板,就要向前摸索。
「等等。」我阻止聶榮說,聶榮立刻停下腳步,臉上的警惕之色呼之欲出,看樣子是以為我有所發現。
「這裡的房間太多了,太適合偷襲了,我建議不要再向前了。」我解釋道,「不如,咱們直接把牆面轟開,一路橫推過去。」
聶榮難得黑色幽默了一次,「她不會躲在裡面,不是還有三樓嗎?」
我踏上二樓的地板,抬頭看向去往三樓的樓梯,發現去往三樓的樓梯已然焦黑,破碎不堪,不能走了。
「這樓梯似乎是被人焚毀的。」我說。
聶榮點點頭,旋即說道:「你掩護我,我來催動卦引盤。」
我說好,聶榮隨即拿出卦引盤,卦引盤上面亮光大作,每個方位都閃亮著,這表示著目標就在附近。
聶榮端著羅盤,靜息凝神,凝聚著念力,催動法寶,羅盤上的變化很細微,但的確有所變化,這似乎是一個很艱難,很需要集中注意力的過程。
羅盤光芒微減,逐漸飄離聶榮的手掌,接著聶榮睜開眸子,大喝一聲,「起。」
羅盤有所感應,震盪著,猶如正在升空的火箭。
「走吧,都走吧!」
一道邪魅的聲音似乎從天際傳來,直擊心靈,我和聶榮的身子都是一震,驚詫不已,聶榮更是被這聲音震懾住,施法中斷,羅盤如同發射失敗的火箭,剛一升空,旋即一頭栽下來,墜落在聶榮掌心中。
「誰在說話?」
聶榮提著桃木劍,大聲喝道。
我同樣緊張不已,因為剛才的聲音實在邪門兒,似乎沒有經過耳朵處理,直接影響到了聽覺神經,讓人的心靈都忍不住隨之震動。
我想起老婆婆講的故事,心道,難不成還真有那東西,這種想法才剛剛萌生,就被我自己掐掉,如果在這地方能碰上怨靈,等我活著回去,一定買彩票「慶祝」下。
「裝神弄鬼!」
聶榮的想法大致和我差不多,一聲呵斥完,又是大喝一聲,兩眼一鼓,拎著桃木劍,就要衝進走廊。
我立馬阻止他,嚴肅道:「不要受了這聲音的影響,鎮定點,我們直接把這層樓轟爛,不給她可趁之機。」
聶榮緩過神來,問道:「怎麼辦?」
「做事兒不一定非要按常理出牌。」我教導般說道,「你不是有那麼多符篆嗎?拿出來砸唄。」
聶榮一刻不敢放鬆,和我背靠背站著,偏過頭來說:「我沒那種符篆。」
我眉頭一挑,說:「你讓開,我一力破萬法。」
兩分鐘後,在我腿骨斷裂前,二樓所有房間的牆壁全被我鑿穿,但是仍舊一無所獲,連紫的毛都沒見著一根。
「要不要把房頂也拆了?」聶榮看我拆遷的活兒做得不錯,提議道。
我暗自揉腿,吐槽道:「乾脆我們直接退出去,讓挖掘機把這房子推掉,不就行了。」
「來不及了,我們誰也不能保證紫會坐以待斃,一直躲在這兒不出去。」聶榮理性分析道。
我問道:「你理科的吧?」
然後便沒有了然後。
最後一層樓,雖然不能確定紫是否藏匿在其中,但既然尚未發現目標,這三樓就必須得上去一趟。
「轟隆隆!」
一堆碎石被聶榮堆砌在牆角,他身手沒我好,不能直接上樓,得藉助外物才行。
聶榮低聲道:「老辦法。」
我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符篆探路,再一擁而上,見機行事。
聶榮隨即站在牆角,抬手夾起兩張符篆,眼睛一閉,就要施法。
「都走!走!」
詭異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的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點怒氣,像是呵責一般。
「哼,雕蟲小技!」聶榮冷哼一聲,抬手將符篆引爆,火焰爆裂開來,我和聶榮猛地攀上三樓的地板,在火焰散去的最後一瞬,登樓。
「為什麼不走!?」
呵責的聲音再次傳來,三樓跟二樓的景象簡直如出一轍,廢墟一片,如同複製粘貼過來的一般,我和聶榮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對面牆角邊上,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正緩緩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