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鱉孫,不搗鼓點名堂出來,根本沒人買賬。」溫麻子撇嘴道。
我點點頭,看向溫麻子身後的一輛麵包車,裡面有六個人,不似剛子那樣的愣頭青,看起來都是些老江湖。
「你這群兄弟跟了你多久了?」我問。
「有些年頭了,從我到南丘市以來,他們就一直跟著我。」
我叼上一根煙,再遞給溫麻子一隻,問道,「剛子那伙人呢?」
溫麻子自己點了火,吸上一口,說,「跟我沒多久,幾個讀書讀不下去,想混社會的小子。」
我覺得有些奇怪,笑道,「和平年代,帶那麼多小弟幹嘛?」
溫麻子微微一怔,旋即恢復正常,笑道:「未雨綢繆,這不是派上用場了嗎?」
我點點頭,想明白過來,看來溫麻子想做大哥不是一天兩天了,劉興澤還在時,他就有了壯大自己的念頭。
只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吃太快容易噎著。
夜夜夜總會,進門之後有左右兩路,兩邊有著風格迥異的節目,左邊的主題是狂野,右邊則是高雅,而按照溫麻子的說法,在夜總會的後面,則是進行不乾淨交易的場所。
到點後,溫麻子一輛麵包車把所有人載著,駛進夜總會外面的停車場。
車剛停,溫麻子的小弟們全在車後面抄傢伙,我看見有兩人抬著個大布袋子,抽出兩把砍刀來,連忙呵斥道,「幹嘛啊你們?拿著刀是去砍人嗎?」
幾人全都傻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我嘆了口氣,問道,「砸東西用什麼最順手?」
「棒球棍。」幾人異口同聲道,最後還有一個弱弱的聲音,「鐵錘。」
我說:「撿砸東西順手的拿,你們進去了只管砸東西,不用管人。」
一人樂呵呵地問道,「昊爺的意思是,您的人已經包辦了那幫孫子?」
我「啪」一下推開車門,說,「老子一個人包辦了。」
一群人全愣住了,溫麻子倒是沒啥反應,呵斥手下道,「該幹嘛幹嘛,愣在這兒吃shi嗎?」
一群人緩過神來,「叮叮哐哐」的將武器分配好,就要打開車門往外沖。
我忽然伸手攔住他們說,「等等,我先進去,你們等我信號。」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留在車裡,等我消息。
夜夜夜總會,里外裝修都做得很有品位,我順著玻璃梯走上去,瞧見大堂里的沙發上,三三兩兩坐著些濃妝艷抹的女人,我一眼就看出來,這些女人是能帶走過夜的人,或者,按照溫麻子的說法,直接帶到夜總會後面,更加省事。
進門之後,我立刻右拐,漸漸的,加快自己的腳步,想要追上走廊盡頭的那道俏影。
那是阮晴,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我便瞧見夜總會裡有個黑西裝朝旁邊招了招手,接著阮晴就出現在視野中,那人告訴阮晴,該她上場了,接著便將其領走。
走廊盡頭,我停下腳步,若無其事地走向暗處,找了一個十分偏的位置坐下。
我眼前是個大舞廳,裝修風格很像二三十年代,老上海的夜總會,在舞廳的中間位置,有一個高台,是夜總會請來的歌手或者樂隊,表演的地方。
「先生你好,請問你需要點什麼?」一位服務員走過來,問我道。
「一杯白蘭地。」我隨口說道,接著又問了句,「這邊的節目有什麼特色嗎?」
只有一條特色有用,每晚在這邊表演的歌手或者樂團,限定只唱三首,如果三首唱完,下面有觀眾願意花錢讓表演者繼續唱,那麼表演者將會繼續唱下去。
很快,另一首音樂的前奏響起,阮晴從高台的另一邊走上來,連自我介紹都省去了,直接開唱。
一曲未完,我看見下面已經有人再為她續唱了,這意味著她又多了一筆收入。
一曲唱完,阮晴匆匆沖剛剛為她續唱的人致謝,接著又唱起來,我稍稍調整角度,看見為阮晴續唱的顧客,是個很體面的中年人,他正帶著微微笑意,搖頭晃腦地打著拍子,似乎陶醉在阮晴的歌聲里。
第二首歌還未唱完,中年男人忽然沖舞池邊緣招了招手,接著從黑暗裡走出一人來,那是之前領著阮晴過來的黑西裝。
兩人耳語幾句,黑西裝點點頭,在阮晴第二首歌唱完時,走上台去,沖阮晴耳語了幾句,阮晴面露不悅,黑西裝又面帶不滿地說了兩句,阮晴方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黑西裝走下台,沖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續唱十首!」
有不少驚訝的聲音傳來,我之前有了解過,每續唱一首,價格都會比前一首多上不少,續唱十首是這裡的最高續唱,價格是十萬整。
台上的阮晴也是滿臉吃驚,音色都變了,調整了好半天,才重新找回了調。
我再次調整角度看過去,看清那中年男人的模樣,瞧見他眼睛裡不加掩飾的**之色,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
就當一個小插曲吧,我想,於是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看事情發展。
第三首唱完,阮晴忽然下台,在黑西裝的帶領下,坐在了中年男人的對面,我趕緊換了個位置,正對著中年男人,所以我觀察不到阮晴的正面,所以只能根據中年男人的話來判斷兩人的談話內容。
兩人先是客氣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大致是中年男人詢問阮晴的個人信息,例如多大了,在讀書沒之類的問題。
幾句客套話說完,中年男人對阮晴道,「你的聲音很有特色,唱歌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說實在的,我感覺我今天算是撿到寶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天海音樂?」
不知道阮晴的回答是什麼,只見中年男人眸子裡的**愈發明顯,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噁心,「那敢情好,既然你知道天海音樂公司,我也就不再多說,這是我的名片,你看下吧。」
阮晴看了名片之後,似乎很是興奮,又和中年男人聊了一段業內話。
「好了,我們換個地方聊,順便你得把我點的十首歌唱給我,我可不能白花錢,你說是吧?」中年男人忽然笑道。
阮晴大概問了句去哪兒,中年男人yin笑著說,「我在萬花酒店開了房,我們直接去那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