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不婚 第四百二十八章 始終放不下

    readx;    第428章

    肖顏從飛機里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爸媽，一開始慢吞吞地跟在後面，可是看肖萬樹提著東西的肩膀一直往下扛，忍不住衝上去搶過了行李。[書庫][]    .v  d  .  m

    「爸，我來。」她壓著嗓子說。

    看到女兒，肖萬樹十分驚訝，但還沒來得及問旁邊的老婆就拉下臉去了，「說了咱倆斷絕母女關係，你跟著來做什麼，你爸媽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是飛機還是會坐的，不需要你跟著監視。」

    監視？肖顏被這樣冷血的詞語刺得心寒，但是看著她媽懷裡緊緊抱著的骨灰盒，一句話都沒反駁，提著二老的行李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都現在這時候了，和自己最親的人爭論又有什麼意義。

    肖媽媽還想罵，被老公捂住了嘴，「夠了，別說了，事情都這樣了吵那些又有什麼用，真想連這個女兒都失去嗎？」

    「說真的，我不稀罕她，我沒她這樣的女兒。」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你要真不稀罕昨天晚上收到錢的時候怎麼那麼樂，機票也是老二給買的，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以為她為什麼要給咱們買機票，不就是想要把咱們趕回老家嗎？我生的她，她那點彎彎道道我還不明白，給你點錢你就被收買了？你望了咱們的爽兒了嗎？」

    「我難得和你爭！」

    肖萬樹這兩日也想了很多，對於肖爽的死，真不能把全部的責任推在老二身上，可是她媽就是固執，認定的東西任何人的話都聽不見去，沒改。

    回縣城的票也是肖顏去排隊買的，提著東西排隊，弄得滿頭大汗，到最後還不被待見。

    趙三兒到縣城接他們一家三口。

    「怎麼不多呆呆，這麼短時間就回來了。」趙三兒笑呵呵地般行李，說的當然是寒暄話，沒想到被肖媽媽狠狠地瞪了一眼。

    肖媽媽瞪完他又瞪肖顏，「農村人在城裡呆不住，遭人嫌棄，還是回鄉下過得舒坦。」

    陰陽怪氣的語氣趙三兒當然感覺到了，之前在西城的時候趙三兒就覺得肖媽媽對肖爽太寵對肖顏太苛刻，可是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說多了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肖顏的臉色很不好，他又忍不住幫襯兩句，話都還沒說出口呢就被肖媽媽給嗆了回去。

    「趙三兒你可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可別亂搞關係，免得村里人看了說閒話，我們肖家可經不起這樣的閒話。」

    趙三兒焉氣兒，默不作聲，肖媽媽的大炮脾氣他還不了解嗎，忍忍就過去了。

    肖顏繃著臉，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上車。

    一家人才到村口就看到了很多熟人，大家聚集在村口的小商店門口，看似閒聊，更像是在等著這一家子。

    肖媽媽當即黑臉，「趙三兒你又沒腦子，到處給人說咱們回來的事情。」

    趙三兒無辜地塊哭了，「不是我說的，出去的時候我媽問了我一句，我就說去接你們。」

    肖萬樹說了兩句，仨人下車。

    一群成天沒事幹的人很快就圍上來了。

    「喲，肖顏媽，從城裡回來了呀，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呀。」

    酸言酸語，意思是諷刺她還和在村子裡的時候一樣嗎？肖媽媽哪裡受得了，當即站住，扯自己的衣服標籤給那些土包子看。

    「看到沒有，世界名牌，咱縣城都沒得賣的牌子，幾千塊一件，你們識貨嗎？」

    幾個老女人上前抓她的衣服瞧，均是嗤之以鼻，「不就是以前的麻布嘛，世界名牌，欺負我們沒去過大城市呢，真是搞笑。」

    「那是你們不識貨！」也不打算馬上回家休息了，肖媽媽來了氣，傲嬌地伸出腿去，「瞧見沒有，國外手工做的鞋，上萬一雙，你們見過嗎？」

    「連線都看得見呢，肖顏媽，你就吹，使勁兒吹，出去一趟回來母豬都能上樹了！」

    任憑肖媽媽熟絡肖顏的時候口才再好，對面這群成天不做事就閒話的女人，還是節節敗退。

    肖顏覺得沒意思，和肖萬樹一起打算先回去，結果被一把抓住。

    「老二你先別走，你來跟他們說，我這衣服和鞋子是不是國際品牌，是不是上萬！」

    看著一群老女人，肖顏尷尬得難以開口。

    大家雖然對肖媽媽不待見，對肖顏還是算禮貌的，畢竟是大學生，書讀得多，而且嫁了城裡的有錢男人，每次回來大家都能撈得不少好處呢。

    「說啊，啞巴了。」肖媽媽擰她。

    「我媽這衣服和鞋子確實是國際品牌，不過國際品牌也沒什麼特別的，除了價錢貴點之外，還不都是衣服，穿什麼都一樣，大家說是不是。」

    肖顏實在說不出自誇的話，話一出，那群老女人高興了，她媽氣得黑臉。

    「白生了你這個女兒！」肖媽媽氣急敗壞地回家去了。

    肖顏在後面連連道歉，好一番安撫才跟上去。

    她一走後面就炸開鍋了。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去了趟大城市嗎？以為自己就是國母了。」

    「是呀是呀，看她那個拽勁兒，那麻布衣服說是幾千塊，你信嗎？」

    「誰信啊，打死我都不信，也就三十，還有那鞋，鎮上訂做一雙不到一百，做工還比她那個好。」

    「吹，那女人就知道吹！」

    肖顏走進院子，只聽嘭的一聲，她媽把門給摔上了。

    「吃裡扒外的東西，休想進我家的門！」

    搖頭嘆氣，肖顏還是什麼都沒爭辯，在外面的小板凳上落下，這又是坐飛機又是坐車，太久沒這樣折騰了實在很累。

    良久之後，肖萬樹從裡面出來，端著一碗涼白開。

    「謝謝爸。」只是一碗涼白開，眼睛就不爭氣地被淚水迷住了。

    肖萬樹直搖頭，就這樣在地上坐下，抽起劣質煙來，城裡雖然繁華，但到底沒鄉下自在，抽菸什麼的，想在哪裡抽就哪裡抽，沒人管得著。

    「你媽還沒緩過來，別跟她計較。」

    肖顏淚奔，她以為她爸也再也不原諒她了，沒想到還會給她道一杯解渴的水。

    「爸，謝謝你。」

    最親的人之間就是這樣，即便之前他並沒有幫助你，但你還是很在乎他，只要他有那麼一點點對你好，你就覺得他是全天下最好的。

    無關這好的大小，只因為血濃於水。

    肖顏在家呆了一會兒，見她媽的氣不消，默默地出了家。

    肖爽的事情，一家人打算不告訴所有的人，不讓任何人看笑話。

    趙三兒出去幹活了，家裡就剩老婆帶兩個孩子，他老媽年輕的時候就有風濕病，現在基本處於下本身癱瘓的狀態，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他老婆自然就成了最辛苦的那個人。

    肖顏實在沒找到地方去，趙三老婆主動喊她去家裡坐坐，她就進去了。

    趙三老婆是鄰村的人，結婚之前也不認識，肖顏一直在外面讀書，兩人的關係也就是碰到的時候打個招呼而已。

    兩個孩子在家裡哭哭鬧鬧，十分不安寧。

    「對了，謝謝你上次給娃買的衣服，每一件都特別好看，其他的娃都沒有呢。」趙三老婆一邊哄孩子一邊和她聊。

    肖顏笑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收了乾兒子和乾女兒，給他們買點禮物是應該的，我沒概念，還怕衣服買小了呢。」

    「不小不小，都剛剛好，孩子很喜歡，天天穿呢。」

    這才發現孩子身上穿的就是她給買的衣服，只是滿身的污漬，早就辨不出原來的樣子，難怪她沒發現。

    「合適就好，下次我再給他們買些。」

    「不用，哪能讓你這麼破費，上次就買了那麼多，都穿不過來呢。」

    「小孩子嘛，長得快，上次買的明年就穿不上了，當然得再買，小孩子的衣服又不貴。」

    終於把兩個孩子都哄睡著了。

    趙三老婆拉著肖顏到外面去說話，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她覺得有些彆扭。

    「肖顏，咱倆都是女人，我能諮詢你點兒事兒嗎？」

    「當然，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對方猶豫了片刻，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嚴肅而認真，「我就想問，大城市的人是不是都很有錢？日子是不是過得特別好？我聽說你們那地方打工的人工資都六七千呢，六七千能買好多東西了。」

    肖顏從趙三老婆的眼裡看到了嚮往，有嚮往是好的，可對於已經在家呆了二十幾年又沒怎麼讀書的家庭婦女來說，這可未必是好事，她選擇實話實說。

    「西城的工資確實咱們這邊高一點，那邊有很多廠，努力的話五六千不是問題。但是那邊的生活水平也比咱們這邊高，吃的穿的用的都不便宜，如果不努力的話也很難過上好日子。」

    趙三老婆滿臉艷羨，根本沒聽她後面的話，望著天空，眼睛晶亮亮的。

    「大城市真好，我從小學習不好，初中都沒畢業就在家幫忙幹活了，再經人介紹嫁給趙三兒，我連市里都沒去過呢，好想去看看，好想知道大城市長什麼樣子，應該和電視裡一樣吧。」

    「沒有想像中那麼好的，競爭壓力很大。」肖顏在極力穩住那蠢蠢欲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