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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主任和傅明琰離開,而她被要求留下來時,蘇韻覺得她是上了傅明琰的黑當!
蔣慕平雖說是心臟病又犯了,但氣色很好,精神矍鑠,看不出哪裡像個病人了。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蔣慕平指指邊上的椅子是,說:「小蘇啊,坐。」
他說話的語氣永遠如沐春風,可臉上的表情堪比窗外的寒冬臘月。
「謝謝蔣書.記。」蘇韻坐好,畢恭畢敬的回他。
蔣慕平問:「最近工作比較忙吧?」
這還用問?年底肯定忙呀。
「恩,是挺忙的。」
蔣慕平點頭,「小四呢,最近忙什麼?」
「...年終的酒會應酬比較多,會議也多。」
「這段時間有沒有見到蔣百川?我是挺長時間都沒看到他的影子,人家大總裁忙呀。」話鋒一轉,說:「我聽說他經常到你們家蹭飯吃,還有這事?」
在他印象里,蔣百川可是個挑剔又講究的主,甚少在別人家吃飯。
蘇韻腹誹,你這是把你家大侄子的行蹤給摸的一清二楚呀。
她回答蔣慕平:「然然前段時間胃不舒服,學校離我們別墅又近,中午蔣百川就去學校接了她回家吃,但我中午一直在食堂吃,也沒遇到。現在然然放寒假了,他也就沒再過去。」
「這樣啊。你是他長輩,改天遇到他,也好好說道說道他,都三十多了,別整天稀里糊塗的過日子,該成家成家,省的家裡長輩跟著操心。」
蘇韻:「...」心臟有點受不了,簡直受寵若驚。
但她真想說,大概也就只有您操心吧,但又操心不來...
「好的。」先應下來再說吧。
後來蔣慕平又跟她聊聊工作上的事,也沒再為難她,就讓她回去。
蘇韻走出病房,揉揉心臟,她感覺,住院的是蔣慕平,可馬上要得心臟病的卻是她。
下班後,蔣慕承來接她,她坐上車後,蔣慕承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二哥下午找你聊天了吧。」
「你還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蘇韻驚詫。
蔣慕承懶洋洋的語氣:「他這回住院,除了前段時間忙傅遠忠和袁家的事,主要是被蔣百川給氣的。」
「...」
蔣慕承笑說:「二哥就是不長記性,他連我都管不了,還想去管蔣百川,簡直是痴人說夢。蔣百川連我大哥大嫂的話都不聽,還能聽他的?」
蘇韻嘆口氣說:「我發覺二哥情商很低。」明知道蔣慕承和蔣百川的軟肋是陶然,都不知道要利用一下陶然讓他們妥協。
「你才知道?」
「...」
「但他一直自我感覺很良好,覺得家裡他是老大,什麼都得聽他的,其實是我大哥都不愛跟他計較,覺得那樣很傻.逼。」
蘇韻被噎的差點喘不上氣。
後來她又跟蔣慕承提了傅明琰母親的事,還說傅明琰想讓她過去看望一下,她說:「我都答應下來了,覺得不去又有點不近人情,雖然他媽媽當時那樣逼迫傅明琰,可她也是不得已。」
蔣慕承握住她的手,放在方向盤上,「去吧,你要是不去,以後又會自責,跟一個長輩計較什麼呢。」
於是第二天早上開過早會,蘇韻就去了傅明琰母親的病房。
醫生剛查過房,夏喬正在給她餵飯,看到她時,傅母明顯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招呼她,「蘇蘇啊,趕緊過來坐。」
蘇韻早就見過傅母,在她和傅明琰戀愛那會兒,她就見過,可能是疼兒子,所以傅母對她一直都算不錯,也隨著傅明琰稱呼她蘇蘇。
只是有些事情後來都變了模樣。
「阿姨,您好些了沒?」
「好好好,挺好。」傅母眼眶發紅,跟夏喬說,吃飽了。
夏喬把碗筷收拾起來,藉口說去醫生辦公室問問病情,就出去了。
傅母問了問她舅媽和舅舅的身體情況,後來就聊了點輕鬆的,聊聊他們科室的事,心照不宣的都沒再提傅明琰。
最後科室里的同事打電話讓她回去,她才準備離開,傅母問她:「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蘇韻尷尬的笑笑,「暫時還沒打算。」
傅母安慰她說:「蔣家的老爺子本來就犟,沒強烈反對你們,那就是默認同意了,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啊。」
蘇韻點頭,輕鬆的語調說:「肯定要告訴你啊,要不我不是少了個大紅包。」其實心裡艱澀的不行。
傅母欣慰的連連說好。
蘇韻又寬慰了她幾句,起身告辭。
病房在五樓,蘇韻沒再等電梯,直接走安全通道下去。
沒想到在四樓的樓梯口遇到夏喬,她手裡夾著還未燃盡的半支煙。
蘇韻:「這是醫院!」
夏喬倚在樓梯扶手上,一臉的戲謔,「信不信我直接去你辦公室抽!」
蘇韻覺得跟這樣的人無法溝通,簡直不可理喻。
從她跟前經過時,夏喬說:「下回來看病號,記得拎點東西,每次都兩手空空,我都感到不好意,你要嫌拎東西麻煩呢,直接開支票也行呀!我不介意跑銀行轉賬。」
蘇韻也回嗆她:「買了也是你吃,我幹嘛要買?」
夏喬正在抽菸,突然嗆的猛咳嗽,也不知道是被煙嗆的,還是被蘇韻這話給噎的。然後把菸頭摁在扶手上,隨著蘇韻一起下樓。
蘇韻回頭,指指樓上:「你方向走反了!」
夏喬斜她一眼:「你好意思兩手空空的來,我可不好意思不送你下去。」
「那我謝謝你啊,下回我帶東西來,是不是你就背著我下樓梯?」
夏喬:「......」
樓梯間除了高跟前的噠噠噠聲,分外的安靜。
突然蘇韻開口說:「真沒想到你能來照顧阿姨。」
夏喬反問:「你不是也來看她了?」
也對啊。
後來的時間裡,她們之間一直是沉默的,誰也沒有打破這樣的氣氛。
出了住院部,夏喬還沒回去,繼續跟她並肩走著,蘇韻停下來,側臉看她說:「真打算十里相送?」
夏喬揶揄道:「你看你長的多俊啊!」
蘇韻:「......」
夏喬說:「我出去買包煙,還真以為送你的呀!」
蘇韻就知道跟她永遠都沒法好好說話,剛要抬步離開,就聽夏喬說:「你怎麼這麼賤呢!」
蘇韻順著夏喬的視線看去,可不就是宇宙賤男麼,又來了,大包小包的兩手都提滿了,都是營養品,原來是看傅母的。
男人走近說:「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麼賤了,不是說過嗎,時間久了你就習慣了。」
蘇韻聽的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撤了。
*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這天。
蘇韻一直忙到大年三十的上午才放假,罕見的,今天蔣慕承沒有去接她,說在家裡忙活呢,讓她自己回來。
對,蔣慕承給她買車了,很環保的一輛車,一輛白色的電動車。
下班後,她騎著她的小電驢,反穿著蔣慕承給她找來的軍大衣,一路哼著小曲往家趕。
這幾天這個城市就是一座空城,不再擁堵,不再熙熙攘攘。
昨晚花花公子群里,有人說:【媽.的,一不留神,竟然在二環超速了...】
蘇韻心道,她何止是超速啊,簡直是光速在飛奔呀。
把車停在院子裡後,她看了眼時間,從醫院大門口到家裡,一共耗時六分三十五秒。
擱平時,蔣慕承開車送她,都要大半個小時。
她剛停好車,就聽別墅里傳來:「舅媽,你趕緊過來呀,這些人都反天了!」
這是陶然的聲音。
蘇韻也來不及把軍大衣脫下,直接拿下口罩就往別墅里跑去。
到了客廳一看,我勒個去!
客廳烏煙瘴氣,開了三桌麻將,蘇韻掃一眼,蔣慕承赫然在列,這就是他所說的有事要忙活?
她走過去,蔣慕承抬頭看她一眼,又轉過去看手裡的牌,說:「趕緊洗手換衣服去,就等你吃飯呢。」
「...」不是吧,這些人都要在她家裡吃?
「媳婦她姐,你怎麼也被軍大衣附體了?」林樾嘴裡叼著煙,正在摸牌,吐字口齒都不清。
然後又有人笑說:「四哥和四嫂現在在周叔叔家是永黑,聽說前幾天周叔叔在醫院看到四哥騎著電動車晃悠,心臟病差點犯了。」
說著看向對面的男人,「川子,有這事吧?」
周璟川手裡夾著煙,正單手碼牌,聞言,頓下手裡的動作,半眯著眼看向說話的男人,「真有此事?」
「我靠,你還不知道?你說你像不像話,這麼不關心你老子!」
周璟川也想說,他怎麼都不知道呢,而後轉臉看向蘇韻:「把你電動車借我玩幾天。」
蘇韻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你要幹嘛?」
「沒想到電動車的威力這麼大,我也要騎著到大街上晃晃,以後在我爸那裡永黑,最好他這幾年都不想再看到我。」
蘇韻:「......」周院長要是聽到這話,直接哭暈在搶救室。
還沒等蘇韻找蔣慕承算賬,陶然就把蘇韻拉到樓上去。
「怎麼瞭然然?」
陶然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看到樓下的人沒有人注意她們,就說:「舅媽,我中午吃過飯就要出去happy,你下午替我打掩護啊,要是我三哥問我去哪裡了,你就說我在樓上睡覺,你在家,他一般不會到樓上來。」
「......」蘇韻問她:「要去約會?」
陶然的眼角眉梢都漾著小幸福。
「好,但晚上九點前必須得回來。」
陶然不由皺眉,「舅媽,你太不架勢了,九點就回來,怎麼夠玩?我們每個人都要跟最愛的人在一起守歲對不對?我告訴你啊,樓下那波人,不到大年初二早上,一般不會散,樓下的客房就是給他們準備的,他們每年都要在這邊連著玩幾天,現在正在打牌的都是還沒結婚,又不願被家裡嘮叨的,就一直留在這裡,明天還有那些結了婚不想在家奶孩子的,也會過來,你不是有那個什麼什麼群嗎?他們裡頭的大多數人都會過來玩玩。」
「......」就是說,接下來這幾天,這別墅里就不會安靜,會一直烏煙瘴氣下去?
然後陶然開始說重點,「人多又嘈雜,我不在家他們也不會注意,所以...」
蘇韻哼哼兩聲,一臉的戲謔:「小丫頭,你想打什麼鬼主意?」
「舅媽,你怎麼這麼不純潔呢!」
蘇韻被噎的說不出話。
陶然又叮囑她說:「你得多留神點我大哥,他沒有我三哥好糊弄。」
蘇韻:「......」她也拿蔣百川這樣的萬年冰塊沒法子好不好?
陶然抱著她的胳膊,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她:「舅媽,我的幸福可是掌握在你手裡呢。」
蘇韻拍拍她的頭:「行啦,十二點半之前一定給我回來,再晚免談!」
陶然激動的親了她下,「我一定跟姥爺說,你簡直就把我當親閨女疼,你就等著明年給我生弟弟吧。」
蘇韻再次無語的看著陶然。
陶然樂的哼著小曲,歡天喜地的下樓去了。
蘇韻便去衣帽間換衣服,剛換了針織衫,蔣慕承就走了進來,盯著她筆直又光滑的長腿說:「故意不穿勾.引我呢!」
蘇韻說:「我就是勾.引你的!」說著還又換上一雙高跟鞋。
針織衫是短款,黑.色的底褲若隱若現,那畫面美的蔣慕承差點流鼻血。
他上前兩步,將她拽到自己懷裡,手伸到她的底褲里,輕輕揉捏著,「早上剛餵你,這麼快就餓了?嗯?」
蘇韻忍不住嚶嚀了一聲,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單手箍住,「你每次就只能惹不能撐,還一點記性都不長。」
蘇韻的氣息都有些不穩,提醒他:「下面那麼多人呢!」
「沒事,我跟他們說我要帶你去跟我爸媽視頻。」
「鬼才信呢!他們都知道你爸不同意我們倆的事。」
「我媽當時打電話給我,說我爸讓她去醫院把你舅舅和舅媽接到家裡去,說大年過的總不能留在醫院裡頭。」
蘇韻心頭一熱,她之前還怪蔣慕承不該大過年的都不把舅舅和舅媽從瑞士接回來,原來他別有用意。
蔣慕承親親她的唇:「我爸已經妥協了,讓你舅舅和舅媽去家裡,不是就間接認可你了嗎?我當時一高興,就想打牌,所以讓你一個人回來,蘇韻,我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蘇韻扣住蔣慕承的脖子,主動吻上去。
蔣慕承一邊吻著她,一邊將她的針織衫脫下,又把礙事的內衣給扯下來。
「誒,我冷呀!」
「瞎說,我一早就把衣帽間的暖氣打開,這溫度少說也有三十二度,我穿著襯衫都感覺熱,你冷什麼的!」
原來是早就圖謀不軌呀。
蔣慕承擁著她一直往後退,直到被沙發擋住,她直接跌坐在沙發里。
蔣慕承則蹲跪在她腿間,埋頭在她胸前,輕輕啃咬著她。
吃完上面,親下面,他可是一處都不放過。
蘇韻被他折騰的腳趾都在抽搐。
「蔣慕承我不行了,別親了行嗎!」蘇韻兩手緊緊抓著他的短髮。欲.仙欲.死的感覺,真快要不行了。
蔣慕承舌尖頂了頂她的柔軟說:「好東西總要慢慢品嘗,跟品紅酒是一個道理。」
蘇韻眼淚都流了下來,他還是不放過她。
一直埋頭輕輕的吮吸。
蘇韻受不了,抱著他的頭,將他往後推。
蔣慕承嫌她煩,從她腿間抬起頭,將她翻了個身,蘇韻直接趴在沙發上,她心裡舒了口氣,心想,終於暫時解脫。
蔣慕承拿過兩個抱枕墊在她小腹下面,她的屁股高高隆起。
蘇韻心裡暗罵,這個變態,最近好像喜歡上從後面的姿勢。
突然她兩腿被分開,她以為他要進入,可接下來她卻感覺下面被什麼輕輕滑過,溫熱酥麻,她身體裡一股暖流湧出。
兩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還是他的舌尖。
「蔣慕承,不許你再親我!」
就聽蔣慕承很不要臉的說:「這本來就是我的,我舔一下怎麼了?」
蘇韻:「......」
他又說:「蘇韻,其實你很喜歡我這樣弄你。」
「蔣慕承,你再瞎說,我就跟你沒完!」
「呵,怎麼沒完?這樣嗎?」說著,他又用力吸吮了一口。
蘇韻忍不住喊了聲,又罵他:「變態!」
「這種事,就得變態才有情調。」
......
一個小時後,蔣慕承把蘇韻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一臉壞笑說:「先休息一會兒,等等我給你送飯上來。」
蘇韻踢開被子,用力踢了他一腳:「趕緊滾!」
蔣慕承笑,吃飽饜足後,他也沒了脾氣,說:「我馬上滾。」
他簡單沖個澡,但頭髮沒洗,又去衣帽間把之前的衣服套上去,這才下樓。看上去跟上樓之前差不多,不像幹過壞事。
樓下的人開始抱怨,「你這個視頻的時間,都趕上跨國視頻會的時間了,有那麼多話要講?」
蔣慕承把襯衫衣袖往上撩撩:「都是蘇韻跟她舅舅在聊天,蘇世凱好不容易能神志清醒一段時間,她憋了五年的話,總要多說上一段時間。」
本來還想調侃他的人,也閉上了嘴巴,便問,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蔣慕承說:「現在就去吃吧,她眼睛哭腫了,不願下來。」
他們都很理解,也沒再多說,就先擱下手裡的牌,一起去了餐廳。
他們才剛開始吃飯,蘇檸檸就趕到了。
餐廳里又是一陣嬉鬧,又是影后,又是美女的喊。
林樾趕緊站起來,迎過去,接過她手裡的包:「不是說下午才結束嗎?」
「我今天狀態好,一條就過,時間就節省下來了。」蘇檸檸又把外套脫下來給他。
「虐狗夫婦,這裡不歡迎,趕緊滾!」
「不想混了是不是!」林樾回頭瞪那人一眼,然後旁若無人的低頭親了蘇檸檸一下,責備道:「結束了也不打電話給我!」
蘇檸檸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用力咬了下的嘴唇:「想給你個驚喜。」又問:「想我沒?」
林樾抬起自己的右手:「昨晚靠它來了兩回,你說我有多想你。」
蘇檸檸又親了親他,小聲說:「晚上補四次給你。」
林樾晃晃她的頭:「到時候可別哭!」
蘇檸檸挑釁的看他一眼,然後又問:「我姐呢?」
「在樓上,四哥說你姐眼睛都哭腫了,不想下來。」
「怎麼了?」
「跟你爸媽視頻了。你上去看看她。」
蘇檸檸幾乎是跑著上旋轉樓梯的,爬到三樓累的氣喘吁吁,然後看到室內電梯,又罵了自己句傻叉。
來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姐,是我,我進去啦。」
蘇韻正趴在床上無聊的翻看雜誌,因為脖子上都被蔣慕承咬的不像話,她就沒下去。
「不是說晚上才能過來?」
「提前了唄。」蘇檸檸一直盯著蘇韻的眼睛看,哪裡腫了呀!可再往下,靠,這麼勁爆。
蘇韻瞪她:「看什麼看!」說著就用抱枕捂起來。
蘇檸檸倚在她床頭柜上,笑說:「樓下那幫傻子,以為你心情不好,眼睛哭腫了,才不願下去的呢。」
蘇韻輕咳兩聲,把蔣慕承父母接舅舅和舅媽去家裡過年的事給蘇檸檸說了,兩人高興一番後,蘇韻又催蘇檸檸下去,讓她趕緊送點吃的上來。
「我現在餓的前心貼後背,你多給我弄點吃的來,快,現在就去。」
蘇檸檸很無語的下樓去,正好遇到蔣慕承送吃的上來。
「姐夫。」
蔣慕承微微頜首,多問了句:「跟林樾現在怎麼樣?」
蘇檸檸笑說:「革命還未成功。」
「劉部那邊肯定沒問題,她跟你父親本就認識,也知道他是什麼為人,但還要給林樾爸爸一些時間,他也是個老頑固。」
蘇檸檸說:「都決定跟林樾在一塊了,我就不會輕言放棄的。你去看看我姐吧,我下去吃飯了。」
說著往樓梯口那邊走去,這一回,她又忘記坐電梯...
蔣慕承剛進臥室,蘇韻就聲討他:「我都快餓死啦!」
「哪裡餓?」
蘇韻抓著抱枕就往他身上砸去。
蔣慕承把飯菜放到茶几上,又過來抱她,「先把飯吃了再跟我鬧。」
蘇韻也真的沒什麼力氣再跟他撕扯,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吃飯,她又擔心的問蔣慕承:「誒,你覺得檸檸和林樾有可能嗎?」
「還有誰比我家老頭更犟的?最後還不是得妥協。」蔣慕承摸摸的頭,「趕緊吃,一會兒飯冷了。」
待蘇韻吃完,蔣慕承問她:「傅明琰母親是不是還沒出院?」
「嗯,前天剛做過手術,大概要住上十幾天吧。本來打算年後做手術的,可情況不太好,就提前做了,但手術比較成功。」
「你做的?」
「何主任主刀,我副刀。」
蔣慕承思忖片刻才說:「晚上給他們送點水餃和菜過去吧。」
「誒?」
蔣慕承嘆口氣:「這幾天又是傅遠忠的案子,又是傅母的手術,傅明琰跟夏喬肯定忙的焦頭爛額,也顧不上這些,大過年的,保姆都放假,誰給他們弄?」
蘇韻放下筷子,抱住他,「你怎麼這麼好。」
不是他有多好,只是他不想讓她心裡老惦記著,內疚著。不管怎麼說,傅明琰都是她曾經最重要的人,她現在對傅明琰就算沒有愛情了,可那份關心還在。
人的感情不是一支煙,抽完後,就什麼都沒了。
也不是一把尺子可以準確度量的,愛是十厘米,不愛就是零。
傍晚時,蔣慕承讓管家準備了好多菜用保溫壺裝好,又煮了一些水餃,他同蘇韻一起去的醫院,到了停車場,他沒打算下去,「你自己送上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
「不去了。」去了尷尬。
蘇韻也沒再勉強,兩手拎著兩個手提袋下車。
除夕夜,就是醫院都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病人。傅母所在的那個病區,更是沒有幾個病房的燈是亮著的。
很多人都比較講究,大過年的但凡能動,都會回家,很多病號都是過了初一再回來。
來到病房門口,她用腳踢踢門,「傅明琰?」
過來開門的是夏喬,「我靠,蘇韻,你對我妥妥的真愛呀。」一點都不客氣的把兩個大手提袋接過去。
蘇韻說:「待會你是不是可以背著我下樓去!」
夏喬打開摺疊桌,開始把菜擺出來,她說:「一會兒我抱你下去。」
傅母喊了聲蘇蘇,開始抹眼淚。
傅明琰用毛巾給她擦擦,「你要是再哭,下回她就不敢來了。」
「不哭,不哭,以後都不哭了。」然後拍拍傅明琰的肩膀,「你趕緊跟夏喬趁熱吃。」
蘇韻陪著傅母說了會兒話,等他們兩人吃過後,她轉頭跟夏喬說:「把這些保溫壺都洗乾淨了,我要帶回去。」
夏喬問:「是不是明天繼續給我們送飯?」
蘇韻回她:「你看你長得多俊啊!」
夏喬:「......」
保溫壺洗好後,傅明琰送蘇韻下樓,「明天不用往這邊跑了,我在飯店訂餐就行。」
「明天估計也沒時間,我跟檸檸兩人打算出去玩玩。」這麼多年,她們都沒去旅遊過。
「機票訂好了嗎?」
「她在網上看了一個下午,還沒決定去哪,可能去香港吧,她說年後有部現代都市劇要拍,她想去那邊自己置辦一些服裝。」
傅明琰點點頭,沒再細問。
送到樓下時,傅明琰盯著她看了兩秒,半開玩笑說:「回家吧,不能耽誤你春晚搶紅包。」
「......」
看著蘇韻漸漸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傅明琰深深呼了口氣,他何其有幸,年少時,遇到她,愛上她,直到現在,他們還可以這般毫無芥蒂的相處。
*
冬天很快過去,春天來了又走,直到秋天追著夏天的尾巴趕來,蘇韻才恍然,原來,她跟蔣慕承一起走過了一年的四季。
這一年的十月,蔣慕承又跟她說,「聖誕節我們去瑞士滑雪吧,順便回家看看。」
蘇韻笑說:「你不怕被你家老爺子趕出來?」
「趕出來,我們再厚著臉皮回去唄。」
「好啊,正好去看看舅舅。」
經過一年的治療,舅舅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轉,聽說清醒時,還能陪蔣老爺子下棋,但是蔣老爺子總是悔棋,每次愉快的開始,不愉快的結束。
兩人要鬧上好長時間不來往,等到舅舅差不多忘記的時候,蔣老爺子還會去找他。
然後繼續悔棋,繼續不愉快。
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舅舅的案子重審了,直到前幾天林樾無意間說起,她追著不放,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樾很詫異:「你別說你不知道?」
她說之前真不知道。
林樾說:「難怪四哥會這麼信任夏喬。」
「什麼意思?」
林樾:「因為這案子前期都是她參與的呀,就是後來出了車禍,才全部移交給池向東。我還以為夏喬為了跟你爭四哥,會把蘇叔叔的事說出來讓你難受,製造你跟四哥之間的矛盾。」還有蘇韻當初那些不堪,想必夏喬就更沒拿出來說事。
原來是這樣。
她還一直記得,有次跟蔣慕承去吃火鍋,在路上遇到夏喬,夏喬說,四哥,我一定會對得起你這份信任。
夏喬也有自私嫉妒的時候,但她身上的某些閃光點,她都自愧不如。
蔣慕承提提她耳朵,「又走神!想什麼呢?」
蘇韻笑笑:「就不告訴你。」然後跟他確定:「真準備聖誕節帶我去瑞士?」
「嗯,這兩天不忙時,你請天假,我帶你去辦護照。」
蘇韻覺得這話好熟悉,就好像昨天才聽過。
其實已經是去年的事,當時在甜品店,他也是這麼說的,只是後來被好多事給耽擱下來,而今年,她因為進修,又考職稱,壓根就沒時間去旅遊。
*
時間很快到來聖誕節前,二十二號那天,她和蔣慕承就去了瑞士。
第一次出國,總是興奮和忐忑的,一路上也沒休息好,到了瑞士,眼圈發黑。
蔣慕承先帶她去了醫院,看到舅舅後,她鼻頭不由發酸。雖然經常視頻,可看到真人後,還是感覺酸酸暖暖的。
蘇世凱抽了紙給她擦眼淚,「丟不丟人,都多大了還哭,跟舅舅說實話,這回模擬考,語文是不是又考了三十多?」
蘇韻哭笑不得,「舅舅!」蘇世凱腦子經常糊塗,就跟現在一樣,以為她還上初三。但她欣慰的是,他能認出她是誰,還跟小時候那般疼她。
蘇世凱表情很糾結:「小韻,你這回不是連三十分都沒考到吧?還有半年就中考,你這樣成績不行啊,上不了重點高中。」
蔣慕承在一旁樂呵的不行,終於知道她語文成績有多差,原來比陶然還差勁。
蘇世凱突然抬頭看向蔣慕承:「傅老師,小韻這孩子,以後還得勞煩你多費費心。」
蘇韻噗嗤一聲,舅舅總是記不住蔣慕承的名字,上一秒告訴他叫蔣慕承,下一秒他就喊:「小傅啊,你幫我看看這個是什麼...」
蔣慕承剛才臉上還陽光一片,瞬間陰沉下來,尤其看蘇韻笑那麼歡,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其實他早就知道蘇世凱嘴裡的小傅小傅,不是傅明琰,而是蘇韻老家那個小區門口一個修理電動車自行車的小老闆,大家都喊他小傅。
在醫院看過舅舅後,蔣慕承就帶她回了蔣家在蘇黎世的別墅。
看到蔣老爺子那一瞬,就跟她當初見蔣慕平的感覺是一樣的,感覺周圍都在掉冰渣子,差點被凍死。
蔣老爺子更加不苟言笑,但對她太對尚且還算不錯,至少比對蔣慕承好十萬倍,所以她心裡總算平衡。
平安夜那天,陶尹凡忽然心血來潮,說要去巴黎玩,讓蔣老爺子陪著她一起去。
下午的時候,偌大的別墅便空蕩蕩的,因為陶尹凡把家裡的傭人司機都帶走了,她後知後覺,原來陶尹凡是怕她跟蔣老爺子相處時拘束緊張,便想了這麼個法子。
吃過晚飯,蔣慕承帶她去樓上的臥室。
他說:「今晚家裡就只有我倆。」
然後呢?
「你晚上可以毫無顧忌的喊出來。」
蘇韻:「......」但她知道蔣慕承今晚是沒法再實現這個願望,因為有些情況來的太突然,就連她自己都沒做好準備。
但驚喜就是來了。
晚上睡覺時,蔣慕承抱著她一直想要,可她各種找理由:「四哥,我今天真不舒服,可能時差沒倒過來,特別難受。」
蔣慕承也不捨得折騰她,因為她臉色的確不好,而且晚飯幾乎沒吃。
「要不要去醫院?」
蘇韻搖頭:「不用,看過了,沒事。下午你陪舅舅下棋時,舅媽陪我看過醫生,醫生讓我好好休息,多喝點熱水。」
蔣慕承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問她:「想沒想過要個什麼樣的婚禮?」
「還真沒想過,只要你給的,我都喜歡。」
蔣慕承親親她的額頭:「睡吧。」
蘇韻躺在他懷裡,許久也沒入睡,有些激動,但現在又不能說,問他:「四哥,幾點了現在?還有多久到二十五號?」
「先睡,到了我喊你。」
「好。」
大半個小時過去,還是睡不著,她聲音很輕:「四哥,你睡了嗎?」
「睡了。」
蘇韻咯咯咯的笑出來,「我不困啊。」
「那我讀書給你聽。」
「我看行。」
其實蔣慕承也睡不著,他坐起來,打開燈,拿出一本法語書,翻開來讀給蘇韻聽。
半本書讀完,蘇韻才迷迷糊糊的睡著,蔣慕承也讀的嗓子發乾,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鐘,於是起床,開始準備給她的聖誕禮物。
蘇韻睡的正香時,被蔣慕承喊起來,「寶寶,起來啦。」
蘇韻揉揉眼,「天亮了是嗎?」
「沒,十二點多了,已經二十五號。」
蘇韻一個骨碌爬坐起來,「我衣服呢?」
蔣慕承給她拿來新買的禮服,蘇韻摸了摸,「好貴吧?」
「不知道,我媽給你買的。」
蘇韻心裡甜甜的。
蔣慕承幫蘇韻把禮服穿好,他不得不承認,母親的眼光比他要好,穿上去後,他自己都覺得眼前一亮,用美得不可方物這詞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
他親了親她:「小姑娘,去院子裡吧,聖誕老人正在那裡等你呢。」
「真的?」
「去看看。」
蘇韻興奮的小跑著下樓,剛跨了幾個樓梯,又猛然想起,她現在不能再瘋瘋癲癲的,走路得小心再小心。
於是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跨下樓梯。
來到院子裡時,被眼前的聖誕樹震撼住,這是長這麼大,看過最美的聖誕樹,這都不算太驚喜,令她驚喜的是,真的有聖誕老人,還有馴鹿車。
聖誕老人很高,像長輩那樣,輕輕摸摸她的頭,「as!」
她也笑著說:「as!」
聖誕老人把車裡所有的禮物按照標號,一一放到草坪上擺好,然後伸手抱抱她說:「goodluck!」
看著聖誕老人趕著馴鹿車離開,她覺得像是做夢一般,美好的太不可思議。
她慢慢蹲下來,按照順序拆開那些禮物。
看到一支筆自動鉛筆,然後接著拆第二樣禮物,是一個粉色的筆袋,第三樣禮物,是一個芭比娃娃...
拆開所有的禮物後,她眼前有些模糊,這些禮物,都是她從小夢寐以求的。
那次去墓園看過父母后,就跟蔣慕承走回來,一路上她跟蔣慕承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說小時候看到班裡誰誰誰用了自動鉛筆,很羨慕。
還說以前看上一個筆袋,但好貴,她也沒敢讓舅舅買。
又說,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芭比娃娃,可惜這個願望從來沒實現過。
沒想到蔣慕承都記在了心裡。
最後一個禮盒裡還有一張紙,上面寫著:【我知道這些禮物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也無法彌補你的遺憾,可我還是想送給你。】
蘇韻覺得自從遇到蔣慕承後,她變成了愛哭鬼,動不動就流眼淚,真比小孩都愛哭。
不經意抬眸時,蔣慕承不知何時已經蹲在她面前,他伸手替她擦擦眼淚,「真是萬年的奇葩!」
「你討厭!」
蔣慕承笑,他起身,把她也從草坪上拉起來,將她擁在懷裡:「寶寶as!!」
等蘇韻反應過來時,蔣慕承已經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冰冰涼涼的,尺寸正好。
蘇韻還想說什麼,蔣慕承的唇已經壓下來。
一吻結束後,蘇韻氣息不穩:「你這就算求婚了?」
蔣慕承若有所思,「是不是因為我沒跪下來,覺得我沒誠意?要不回北京後,我騎電動車到你們醫院樓下,多找些人,拉條橫幅,寫上點煽情的求婚詞,我跪地,你晾我兩小時,再答應我的求婚?」
「蔣慕承!!」
蔣慕承還繼續,表情戲謔:「蘇韻,我好像每天都要半跪在你雙腿間吧?這樣還不夠?恩?」
竟然拿床上的事來開涮!
蘇韻忍不住拍打抓撓他。
蔣慕承抱住她,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剛才不算是求婚,就是送你個戒指,讓你們醫院的那些年輕男醫生都知道你名花有主,別整天沒事就到你們科室晃蕩。」
蘇韻:「...」不就是只有兩個嗎?可人家知道她有男朋友後就自覺撤退了呀,他還沒完沒了了?
蔣慕承親了親她說:「正式求婚時我一定會跪著,讓你這輩子都忘不了。」等春節放假,他帶她出海,在遊輪上求婚,所有的細節他都已經想好。
「蔣慕承,不用再求婚。」蘇韻晃晃戒指,「我已經很開心。」
「我不會這麼委屈你。」
蘇韻笑,「我接下來會特別忙,沒時間啊。」接下來大概就得忙著拍婚紗照,準備婚禮,還哪有那功夫去浪漫求婚。
蔣慕承臉一沉,「什麼意思?」
蘇韻拉著他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小腹上,「這是我送給你的聖誕節禮物,喜歡嗎?」
蔣慕承的手一直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兩人對望,她的眼睛亮亮的,像小星星。
蘇韻又提示他:「這段時間你可是經常幹壞事。」老是不愛戴t。
蔣慕承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那種激動興奮的感受無法言表,他把她騰空抱起,抵著她的額頭,「什麼時候確定的?」
蘇韻說:「下了飛機後,我一直挺噁心的,一直到舅媽那邊,這種感覺還是有增不減,我這個月的月.經又推遲了十多天沒來,我就有點懷疑,然後舅媽帶我去看了醫生,確定是。」
「蘇韻。」
「嗯?」
「沒什麼。」
蔣慕承開心的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