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遠處不時有燦爛的煙火閃耀夜空。
忙碌了一年的人們,盡情享受著這除夕之夜。
瑞雪兆豐年,來年定然會是個好年景。
可也並非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來年,就如此時正在廝殺的秦牧與一眾蒙面人,他們誰也不清楚,究竟能不能活到來年……
若要說誰能肯定這一點,恐怕唯有秦牧一人而已,因為他已經能夠確信,他是活不過今夜了。
「殺!」
這一刻,秦牧渾身浴血,手中長劍迅疾若風,孤身一人獨戰六陽門一眾高手。
在他身邊的雪地上,橫躺著八具屍體,即便是如此大雪,也沒能遮蓋地上的血色。
六陽門一眾高手越戰越是膽寒,地上的八具屍體中有六具是形境高手,他們都是認為秦牧已是強弩之末,想一舉解決秦牧,卻被後者所殺。
整個六陽門中,形境高手也才十三人而已,如今傾巢而出圍殺一名形境高手,一旁還有十幾名一流高手協助,即便如此,依然反被人斬殺了六人,這實在有些讓他們心驚。
他們心裡已是怯了,都在希望別人上去與秦牧硬拼,因此出手間雖看起來十分賣力,可實際都是在往外圍縮,以至於造成了秦牧一人壓著他們數十人打的奇葩景象。
「一群廢物!」
就在秦牧再次斬殺一人之時,一聲怒喝忽的從遠方傳來,聲音才落,一道人影便陡然而至,人在空中,便一劍劈向了秦牧!
此時的秦牧已經殺紅了眼,眼見長劍劈來,他竟毫不躲閃,手中長劍一划便朝那人腰腹處斬去!
兩人都是殺招,若是繼續下去,秦牧固然能夠斬中那人腰腹,但來人也定然能將他的頭斬下,顯然,秦牧早已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來人卻不願與秦牧以命換命,身在空中,雙腳一縮便踏在了秦牧長劍之上,借著這一踏之力,那人在空中一個倒翻便落在地上。
「孫旭陽!」秦牧的身上還插著一柄劍,眼神凜冽,滿身的血污襯得他煞氣逼人,他盯視著來人,殺氣騰騰,「死來!」
一聲斷喝後,他只覺昏沉的頭腦清醒了些許,腳步一點,整個人便帶著濃烈的殺機射向了孫旭陽!
來人正是六陽門門主孫旭陽!
他被蘇無憂一陣戲耍,又吃了許多嘲諷,本已殺意大盛就欲狠下殺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無憂卻不跟他糾纏,竟是掉頭就走!
孫旭陽早知蘇無憂的輕功了得,若是平時,即便是他也沒有追上蘇無憂的把握,可今日的大雪卻讓他有了追擊的信心。
他自問功力要比蘇無憂深厚,而且對方又帶著一個人,在這漫天大雪中,想要逃脫幾乎不可能,無論蘇無憂輕功何等了得,也必然還未到踏雪無痕的境界。
只要沒到那個境界,就必然會在雪地中留下腳印,即便一時追丟了,循著腳印總歸可以找到的。
但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蘇無憂一旦下定決心逃遁,速度竟會如此之快!
不過是追了兩條街而已,在一個轉角後,他便徹底的失去了蹤影!
孫旭陽幾乎快奔潰了,他可以確信蘇無憂尚未達到踏雪無痕的境界,因為那個境界不僅要求對輕功的理解達到一定程度,而且對內力的要求也是不低,若蘇無憂果真到達那個境界,恐怕今日逃跑的就該是自己了!
他在蘇無憂消失地方仔細找了許久,依然沒發現任何腳印痕跡,最終也只能不甘的嘆息。
可無論他如何不甘,追丟了終歸是事實,他也只能無奈的返回。
在他想來,這一段時間內,秦牧應該早就被圍殺了,他返回後直接就可以帶領部下離去了。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是,在本門高手盡出的情況下,竟連一個形境高手都沒能斬殺成功!
託了除夕夜的福,大街之上也是燈火通明,他得以將遠處的戰鬥看的分明。
那些圍攻秦牧的人出工不出力已讓他臉色鐵青,待他看清楚以往熟悉的身影數量大減後,不由更是氣炸了肺!
那些他所熟悉的身影,全都是形境高手,那是六陽門的中堅力量,也是他孫旭陽壯大六陽門的希望所在。
可就是如此重要的人,竟在圍攻一名形境高手時損失慘重!
「一群廢物!」
孫旭陽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不由再次怒罵了一聲,眼見秦牧衝來,他心中殺機陡起!
「找死!」
孫旭陽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就迎了上去!
砰!
兩柄劍猛地撞擊在一起,秦牧悶哼一聲,嘴角溢血向後飛退,孫旭陽卻只是身體輕顫,腳下沒有挪動分毫!
高下立判,那些蒙面人不由精神大震,齊聲贊道:「門主威武!」
讚嘆聲中,一名蒙面人卻瞅准了時機,眼見秦牧被震退,他雙眼一亮,腳下一動便持劍沖向了秦牧背後!
「今日,我要拔得頭籌了!」
長劍刺出之時,蒙面人眼中涌動著濃濃的喜色。
就在這個蒙面人以為必然會一擊必中之時,正在倒退的秦牧卻是雙眉一豎,將手中長劍猛地插進土中,極速倒退的身影立即停下。
身體靜止的同時,那投機的蒙面人長劍已經刺到。
顯然,若不是秦牧剛才的神來一劍,此時他已經被蒙面人一劍刺穿!
眼見長劍幾乎已經貼上了秦牧左後心,他驀地向右一側,用他的左臂緊緊夾住長劍!
與此同時,他緊握長劍,猛地一個後空翻。
從地上拔出自己長劍的同時,也將那蒙面人帶的向後一仰!
他人在空中,長劍便已經順勢劈出,那蒙面人正被他帶的身子後仰,這一劍又是迅疾無比,當即便將那蒙面人的頭顱斬下!
「你竟敢殺我六陽門之人,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孫旭陽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衝著秦牧憤怒咆哮著。
有他在場的情況下,還讓秦牧斬了一名形境高手,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就許你六陽門殺我兄弟,我便殺不得你們嗎?」秦牧渾身血跡斑斑,但此時卻顯得凜然不可侵犯,「今日我秦牧不僅要殺你六陽門之人,還要斬了你!」
「好大的口氣!」孫旭陽冷笑,「我本打算給你個痛快,但如今我改主意了!我要砍斷你的雙手雙腳,然後把你綁在我六陽門的大門前,每日安排人伺候著,直到你可以不用人伺候為止!」
秦牧雙眼微微眯起,他自是知道孫旭陽話中的伺候是何意,無非就是無盡的羞辱罷了,他沒有絲毫畏懼!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狀似癲狂,「只有戰死的秦牧,絕沒有忍辱偷生的總鏢頭!我秦牧只要一息尚存,便定要你六陽門之人喋血!」
「大言不慚!」孫旭陽冷哼,雙眼驀地射出兩道厲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