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天子 392.血醒，魂變（1/4）
暗沉如浮鏽的蒼紅光澤覆蓋這片大地。
無形氣罩之外，卻是幽都無法進入的難民。
夏極未曾下去深淵，而是走向深處的墓地。
亂葬崗新人們還在苦苦煎熬，時不時發出悶哼與呻吟，一些軀體變化，骨骼破碎，肉泡炸裂的聲音傳來。
夏極目光掃了掃，只從外表看，他已經無法看出誰是誰了。
這群新人看向繼續深入的夏極，目光裡帶上了些莫名的恨意。
憑什麼我們需要忍受這樣的痛苦，毀滅原本的軀體來換取力量，而你卻看起來完全如常？
憑什麼你這麼容易就被深淵的魔山，帶往了大墓地深處？
憑什麼？
不少幽幽的目光隨著夏極的前進，而鎖定了他的背影。
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因為前些日子「夏極直接舉起巨石，轟斷山峰「的一幕還在他們腦海里來回播放。
只是現在不敢，卻未必代表了未曾存在敵意。
一股名為嫉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讓他們此時的痛苦似都減少了許多。
走入大墓地。
三米餘高的黑甲巨人正等著他。
魔山站在一處巨型墓碑前沉思，聽到腳步聲，他才緩緩轉身。
沒有多餘的話，魔山開門見山說：「元，消息來的很突然。
一個月後，我需要外出參加戰爭，而我需要10天的時間準備，這20天裡，我會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教導給你。」
夏極並沒有對這個巨人使用心靈之源，所以此時他道了聲：「謝謝。」
兩者力量雖然不對等，但這魔山是肯真心誠意地教導他的。
仔細想想，在人間的一切入門都是自己誤打誤撞的進行著領悟，自己參閱著功法。
但陰間的體系和人間顯然不同。
如今，有這麼一個人願意全心全意的帶他入門，確實不錯了。
魔山瓮聲道：「我也曾是人類，但為了力量，卻捨棄了孱弱的軀體。
人類之中，抵達通玄太難太難，那需要勤奮、悟性與機緣，即便如此，還未必會成功。
但在這裡，你只需要堅持下來，堅持毒素詛咒之類對你身體的改造，那就可以越來越強。
人間的力量是修煉得來的。
但這裡，我們的力量是適應得來的。
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他起身，握著頂頭槌狂暴的舞動了幾下，風聲極重，速度也極快，甚至在空氣里摩擦出了火光，夏極能感受到他的力道是極強的。
「元，你看，其實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在這墓地里活了些時間，這些力量就是我的。」
隨後。
魔山驟然躍起，如同山峰般在遠處墜落。
落地的剎那，一道濃綠的煙霧以他為中心如潮散開，半徑足有百米。
「這是屬於第二階怨憎的力量，毒素，我的毒素則是能令生物麻痹的毒素，使得生物的軀體喪失控制，然後被我轟殺。」
做完這一切後。
魔山忽然將頂頭槌重重砸落在地，左手在腰間握著把獸骨刀柄拔出，刀顯寒芒。
這寒芒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魔山回刀入鞘，大手伸入自己的腹腔里，抓出似乎是肝，但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然後把肝直接塞入了嘴中，吞咽下去。
慢慢的，他的腹部的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縫合。
然後消失不見。
「這是第三階段屠靈的力量，即便我只剩下一顆頭，只要我能將軀體全部吃回，或是吞吃別的血肉，我都可以迅速恢復。
這些力量對於人類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即便有秘法秘技能夠獲得類似的力量，他們也要花費巨大代價，甚至是進入通玄後才能擁有。
但我...在鋸齒深淵並不是超凡。
我這些力量，也根本沒有花費心思去獲得。
我只是待在此處，什麼都不做，活了下來，如此而已。
活得越久，也許你獲得的力量就會越強。」
夏極問：「那超凡就是所謂的葬禮嗎？」
魔山道：「三大聚落，十年僅僅有三人存在參加葬禮的機會，所以你也不要問我葬禮是什麼，我還沒資格參加...但確實，參加葬禮並且成功了，那就會踏入第四階，成為我們陰間的超凡。」
夏極又問了些細節。
不僅是鋸齒深淵，還有其他兩座聚落，他也會詢問。
魔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兩人盤坐在大墓地的過道上，如同好友般天南海北的聊著。
魔山甚至連自己還是正常人類時候的事情，都會和夏極說上幾句，但無疑，那是一些痛苦和絕望的事。
夏極這才知道，魔山原來居然還做過將軍，只是卻不是中原、北境或者南域的。
那是一個遙遠而未知，被稱為夕陽之國的地方。
這更進一步讓夏極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天道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出現！
而那大陸上幕後黑手，很可能只是通玄之後，所謂神明境界的強者。
魔山說著自己。
只是夏極卻無法同樣坦誠，他只能把神拳門的謊言繼續編織下去，然後把聖門的小爐鼎，敵國影子學宮的慕容茶，慕容青龍這些人的故事換了換時間地點，再說出來。
魔山也是聽到很有意思。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與人這麼說話了，這讓他想起了從前戎馬生涯。
因為大墓地里並不會存在飢餓感，夏極也完全忍得住。
所以，兩人這一聊直接聊了十天十夜。
而隨著詢問...
夏極越發的生出一種古怪的情緒。
因為他通過魔山的信息以及混沌道痕的預感，他總覺得陰間的這些力量似乎是通向「真意」這一側的。
那麼真意究竟是什麼？
他自己都已經成為寒蟬所領悟的真意了，但卻還是不明白這玩意是什麼。
有的只是一個猜測。
如果世界上存在物質與意識。
那麼，軀體的強大，就是物質。
真氣也是物質。
而玄氣，則是這一方宇宙的物質。
那麼...
自然而然的推論，真意就是意識。
簡而言之...
就是靈魂！
按照大巫祖巫那一套理論，如果自己所謂的突破人類極限，不過是體內血液的甦醒。
那麼...這種真意的產生，會否是靈魂的變化？
血醒？
魂變？
卻又凝聚統一於一體，而變得完整與和諧。
...
...
寒蟬在荒山里瘋狂地逃著。
她自然不會逃向皇宮。
因為前些日子，她與凌原決鬥時，心裡居然響起了老師的聲音。
也正是老師的出現，讓她心中安穩，才能在「刀妖」萬刀歸宗這門玄法的恐怖攻擊里，力挽狂瀾存活下來。
如今，她也大概明白自己領悟的「霸」之真意與老師隱隱存在關係。
而這真意賜予自己的力量有兩個，其一是「霸體」，即不受玄法影響，其二是「真氣增幅」，但這一項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如今，寒蟬收斂氣息，雖然時不時還會受到「因果元鑒」的攻擊，但只要動用霸體，就能暫時抗過，而且魏彰很可能也摸不准自己到底有沒有重傷。
此時，她已經脫去了大宗師素白的袍子，換上了灰色勁裝。
老師吩咐的一些事，她必須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