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初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能選!」
「可是我讓你選!」曹珮如冷冷一笑,又道:「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在我跟郭佳妮之間,你到底選擇誰!」
曹珮如這話說的有點欠推敲,好像是在逼婚司鴻初,雖然搞笑,不過司鴻初笑不出來:「我不認為有這個選擇的必要,因為對我來說,身邊的人同等重要,不存在誰更重要。」
「這話可有點傷人心了……司鴻初,你剛來廣廈的時候,我給你幫了多少忙?郭佳妮又為你做了什麼?」曹珮如冷冷一笑:「聽你說出這樣的話,我感覺自己當初幫錯了人!」
司鴻初不由得回想起,當初自己剛去學校報到時,如何誤打誤撞進了澡堂子,又如何被誤認技師給曹珮如按摩。從那個時候開始,司鴻初似乎就跟曹珮如有了不解的緣分,正像曹珮如說的一樣,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有曹珮如的幫助,司鴻初未必能夠走到今天。
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我也幫你做了很多。」
「這我知道。」曹珮如又是冷冷一笑:「那麼,郭佳妮為了你又做過什麼,讓你這樣全力維護?」
「郭佳妮還真沒做過什麼,只是當她喊我『哥哥』時,我就感到肩上多了一份責任。」苦笑兩聲,司鴻初接著道:「可能是因為我從小沒幾個親人,所以特別希望有兄弟姐妹,而我能感覺到郭佳妮對我是真誠的。」
「是嗎……可你也為郭佳妮做過很多了,不正是你搞到了解藥,才救了郭佳妮的命嗎。」曹珮如的表情依然不滿,不過還是稍稍被打動了。因為司鴻初對親情的這種嚮往,也是曹珮如曾經有過的。
藍昊聽到這話,有點驚詫的看了曹珮如一眼。
曹珮如似笑非笑的告訴藍昊:「郭佳妮得了一種很罕見的怪病,當代醫學根本束手無策,但司鴻初卻成功搞到了解藥。」
藍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曹姐消息果然靈通,這些是高度保密的,因為郭正毅希望外界認為郭佳妮已經死了。」頓了頓,司鴻初接著道:「我在全力幫你,我曾經向郭正毅提出,退出你的地盤,可是郭正毅沒有答應……」
「你為什麼之前不用解藥,要挾郭正毅同意你的條件?」
「對不起,之前我忽視了……」司鴻初無奈的搖搖頭:「郭正毅太狡猾了,我用解藥換取他退出桃花幫的地盤,他都沒有明確答應,我也沒辦法再提出你的事。而且,郭正毅吃准了我的心理,那就是即便他不答應我的任何條件,我同樣要幫郭佳妮。後來搞到了解藥,我本來以為提出你的事情,郭正毅一定會給個面子,沒想到郭正毅還真就沒給。」
「算你有心。」曹珮如通過秘密渠道,先是了解到郭佳妮罹患重病,後來又得知司鴻初有了解藥。只不過,她一直公開說出來,而是暗中觀察司鴻初會怎麼做。
她原本認定,司鴻初肯定會用解藥交換郭正毅退出自己的地盤,熟料事與願違。所以,從得到消息的時候開始,曹珮如就暗暗惱恨司鴻初,只是直到現在才藉機發作。
「所以,我現在兩難之間,希望曹姐你別逼我了,我真的沒辦法選。」深吸了一口氣,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把郭正毅和郭佳妮分開來對待,這樣我才能全力幫你。」
「好了,不說這個了,下一話題。」魯振寰聽了許久,這時出來打圓場:「我相信司鴻初心裡是有一桿秤的。」
司鴻初點了點頭:「謝謝魯老這麼說。」
魯振寰坐下來,拿出一對文玩核桃,一邊盤著,一邊深深的道:「綜合你們幾個人的意見,現在看來……只有一賭。」
曹珮如馬上道:「我會讓侯學文準備好。」
「曹姐……」司鴻初有點不滿的道:「你真打算讓那個姓候的上?為什麼不讓我上?」
曹珮如白了一眼司鴻初:「我怕你吃裡扒外!」
司鴻初搖搖頭:「你誣衊我的人格可以,不能污衊我的賭術……不對,你可以污衊我的賭術,不能污衊我的人格……等等,也不對,你根本就不應該污衊我。」
曹珮如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你很有自信?忘了上次輸得有多慘?」
「我當時發揮不好!」司鴻初一拍胸膛:「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春哥那麼爺們都能當上超女,可沒幫到自己的侄女也超上……你就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嗎?」
藍昊看著司鴻初自信滿滿的樣子,微微一笑:「既然小初這樣說了,我看曹姐還是給個機會吧。」
司鴻初眼淚汪汪的道:「謝謝藍叔叔!」
藍昊補充了一句:「先讓他跟侯學文賭一次,看看誰能贏!」
曹珮如很爽快的同意了:「沒問題。」
司鴻初很鬱悶:「你們這麼不信任我?」
上次被郭正毅贏的就剩一條褲
衩,司鴻初憋足了勁要找回面子,只要這一次能勝過侯學文,也可以讓大家今後不再拿這件事取笑自己。
熟料,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司鴻初跟侯學文賭了幾把扎金花,結果把身上的現金輸得一乾二淨,還連帶著上衣。
雖然光著膀子,但不管怎麼說,司鴻初還剩了一條褲子,不像上次那麼慘。
曹珮如看著司鴻初的衰樣,差一點就要哈哈大笑了:「你服了吧?」
「既然你決定讓侯學文上場,那就上吧……」司鴻初聳了聳肩膀:「不過你要當心……」
「什麼?」
「我懷疑郭正毅不會讓侯學文活著走進賭場。」
「我已經料到了,對侯學文採取了嚴密的保護。」曹珮如擺擺手,又道:「對了,賭局日期已經定下來了,你也一起去吧!」
司鴻初點點頭:「這是當然。」
賭局設在市郊一處豪華的私人會所,魯振寰當天沒去,留在自己的書房,自然有人會把場上的情況實時匯報給他。
藍昊和曹珮如帶著司鴻初提前趕到,肥虎帶著二十多個最精幹的手下,護送著侯學文隨後趕來。
大家分開行動就是為了防止郭正毅搞鬼。
郭正毅也到了,坐在寬大的真皮坐椅上,抽著古巴雪茄,目不轉睛的看著曹珮如:「聽說,你請了一個高手,是當年廣府地區有名的賭神?」
曹珮如不禁自得的笑了:「這場賭局事關重大,我可不敢馬虎對待。」
「可你根本不了解這個所謂的賭神……」郭正毅淡淡的問道:「你了解他的賭術嗎,或許他只是吹噓出來的?又或者,他已經被我收買,上場之後擺你一道呢?」
郭正毅說的這些可能,曹珮如也都考慮過到。
這幾天來,曹珮如派了最得力的手下,二十四小時守在侯學文身邊,既是保護,也是監視,這就意味著侯學文根本沒有機會跟外界接觸。
此外,曹珮如也考驗過侯學文的賭技,結果證明所有手下都不是侯學文的對手,賭神的名號還真不是吹出來的。
為了能讓侯學文死心塌地的賣命,曹珮如許以巨額報酬和各種好處,就差沒給侯學文說個媳婦了。
直到把這一切都確定,曹珮如才敢派侯學文上場,不過這些事沒理由告訴郭正毅,所以曹珮如只是淡淡的道:「行與不行,到時就知道了。」
「好吧。」郭正毅深深的抽了口煙,意味深長的道:「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就手下不留情了。」
曹珮如馬上質問道:「你不會是想出手殺人吧?」
「我確實不是侯學文的對手……」郭正毅一笑,坦然承認了:「只有殺了他,才是最好的辦法。」
「你認為有這個機會嗎?」
郭正毅自得滿滿的一笑:「試試看。」
此時的郭正毅如同一台龐大的機器,正逐漸開足馬力絞滅眼前的一切,與之相對的,本來如日中天的曹珮如的光芒不斷暗淡下去。
雙方說著話的同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會所外面,隨後從另一個方向又開來一輛。最後總共來了五輛車子,全都是非常普通的車型,絲毫不起眼。
一輛車的車門打開,肥虎先下來看了看周圍,隨後把侯學文請了下來。
其他車子上的人也紛紛下來,正是曹珮如派來的手下。
從常理出發,曹珮如應該把侯學文帶在身邊以備不測,藍昊和曹珮如這一次帶來四百多個手下,完全可以讓侯學文混在其中。
所以,郭正毅一定會派人盯死曹珮如,找機會幹掉侯學文,至少曹珮如和藍昊是這麼認為的。
因此他們才派肥虎繞開郭正毅的耳目,悄悄把侯學文帶過來。
所有手下到齊後,成群結隊的朝會所走去,只要能進會所的門,侯學文就安全無虞,可以上場對賭。
因為這家會所的地位比較特殊,各方勢力有一個默契,在這裡談判解決恩怨,所以也就不會在這裡動武。
當然,郭正毅不是普通社會人兒,從來不會遵循別人定的規矩。但當下對大家來說,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看著會所的門出現在視野里,越來越近,肥虎鬆了一口氣:「終於完成任務了……」
然而,還沒等肥虎輕鬆下來,過路兩旁的樹叢突然發出一陣刷刷聲。
肥虎順著聲音望去,赫然發現樹叢里探出幾支黑洞洞的槍管。
「快趴下……」肥虎急忙喊了一聲,話音未落,槍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