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認識,事情也就好辦了,司鴻初把自己進拘留所的經過講了一遍,魏安復聽罷便一挑大拇指:「老大牛b!」
「確實牛啊。」蛇哥點點頭,深深的望著司鴻初:「暴打市長公子,被關進拘留所,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你這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
「我的事情就不要再談了!」司鴻初板著臉道:「眼下這件事情,就按我說的辦吧!」
「沒問題!」蛇哥一拍胸脯:「在號子裡,我管你叫老大,出來之後你也是我老大!」
司鴻初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蛇哥當即道:「以後我跟你混了!」
「好,好……」魏安復看看蛇哥,又看看司鴻初,語氣有點酸酸的:「老大你以後多了一個小弟!」
多了一個小弟總是好事,司鴻初點點頭:「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昨天?」
「號子裡怎麼樣?」
「該放的差不多都放了,我一直被關到最後……」蛇哥說到這裡,鬱悶的長嘆了一口氣:「都怪我點背!」
「你怎麼了?」
「我吧,犯事不少,不過這一次進來實在是冤枉。」蛇哥又嘆了一口氣:「實在點背啊!」
「因為什麼?」
「我……」蛇哥苦著臉道:「我真的很冤枉,就是在一個禁止釣魚的地方炸魚……」
司鴻初有點驚訝:「因為這樣就被關進去了?」
「我還沒說完呢……」頓了頓,蛇哥接著說:「我把扔水裡後,水面浮上來三條魚,還有兩個潛水員……」
司鴻初後來才知道,蛇哥也是這一帶有名的潑皮無賴,跟魏安復有點交情,不過也常爭鬥。
如果說,魏安復是混混里的高帥富,蛇哥就是純屌絲了。
蛇哥出身貧困,所以窮橫,連魏安復都要畏懼三分。他一個人到大城市闖蕩,漸漸的竟然也有些勢力,只是與曹珮如這樣的正統幫派傳人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次蛇哥犯的下事,按說夠判刑的。但他活動了多方面關係,又讓人出來頂罪,竟然脫身了。
至於魏安復,倒知道司鴻初暴打康大偉的事,認司鴻初當老大的一個很重要因素,正是因為司鴻初連這種事情都擺的平。不過,他還是很驚訝,蛇哥怎麼也會認司鴻初做老大,要知道蛇哥這個人可是誰都不服。
趁著蛇哥不注意,魏安復把司鴻初拉到一旁,輕聲問:「老大你怎麼搞定蛇哥的?」
「這你就不用問了!」司鴻初瞥了一眼魏安復,冷冷的道:「倒是你,以後最好實話實說,不要惹了麻煩就把我推出去!」
魏安復乾笑兩聲:「是,是,知道了。」
「喂,老魏……」蛇哥招呼了一聲:「今天來你的場子,你是不是好好招待一下?」
「沒問題。」魏安復趕忙喊過來侍應生:「果盤、零食都給我端上來,再開一瓶皇家禮炮!」
魏安復在那招呼侍應生,蛇哥走到司鴻初身邊,很恭敬的道:「我是說真的,以後就跟你混了!」
司鴻初面無表情應了一聲:「是嗎。」
「我知道你肯定能幹一番大事……」蛇哥一挑大拇指:「以後要是有事,你儘管吩咐。」
「魏安復腦子不清楚,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我就是一個大學生……」聳聳肩膀,司鴻初接著道:「我可沒本事罩你們!」
蛇哥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本事。」
「哦?」
「號子裡為什麼總是有人莫名其妙的發瘋……」瞥了一眼魏安復,確定沒注意到自己這邊,蛇哥才接著道:「我知道,肯定跟你有關,是你讓他們發瘋的!」
司鴻初還真沒想到,蛇哥觀察的這麼仔細,正要說點什麼,手機響了起來。
「你好……」是陳友銀打過來的,司鴻初走出包房,接起了電話:「上午不是剛見過面嗎,你不會又找我出去逛街吧。」
「當然不是。」陳友銀急急地道:「你看沒看新聞?出大事了!」
司鴻初一驚:「什麼事?」
「康志宏倒台了……」深吸了一口氣,陳友銀接著的道:「幾句話說不清楚,你趕緊上微博看看吧。」
這年頭,微博的信息傳播速度最快,上面時不常就爆出點醜聞,也不知道有多少權貴因此倒台。
司鴻初掛斷電話,急忙調出微博,剛一刷新頁面,只見滿屏都是關於康志宏的信息。
兩天前,七名女子手拎內褲去紀檢,狀告康志宏貪贓枉法,且生活作風腐化墮落。
這七名女子有的已是中年,有的則是在校大學生,環肥燕瘦,各有不同,全都與康志宏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她們有的是主動投懷送抱,有的是被康志宏包養,還有的是被康志宏弓雖暴。
而她們拿去的內褲,上面有康志宏留下的痕跡,完全可以佐證指控。
更重要的是,她們當中有人替康志宏收受賄賂,手頭有非常詳實的黑賬。
於是,就在今天下午,康志宏被拘捕。市政府剛剛發布公告,免去康志宏的副市長職務。
廣府省是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地方,廣廈則是廣府省的經濟政治中心,康志宏雖然是個副市長,卻也是一方大員。他的倒台引發了轟動,一時間成為輿論焦點,不啻於一個省級幹部被扳倒。
司鴻初馬上想起,張雲茹曾經提起過,似乎有人要動康志宏。關了微博,司鴻初把電話給陳友銀回了過去:「誰幹的?」
「不知道。」陳友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是真的不知道,否則不會現在才告訴你。」
「我聽說你父親和康志宏不和?」
「那倒是,我家對康志宏一直都有成見,不過這一次真和我家沒關係……」長嘆了一口氣,陳友銀接著道:「否則我不會這麼驚訝!」
「你知道是誰嗎?」
陳友銀還是搖頭:「不知道,一點線索都沒有,整件事情有點莫名其妙。」
放下陳友銀的電話,司鴻初給曹珮如打了過去:「你知道是誰扳倒康志宏的嗎?」
「我也在打聽。」長呼了一口氣,曹珮如有點壓抑的道:「我們剛跟他緩和關係,他就這樣倒台了,對我們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藍昊知道情況嗎?」
「我還沒問他。」
「我來問。」掛斷曹珮如的電話,司鴻初又給藍昊打了過去:「康志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也不了解情況。」藍昊的反應相對平靜許多,沒有太過驚訝:「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康志宏生活作風非常淫靡,也不知道養了多少個情婦,有今天的下場也是意料之中的。」
「但他倒台的時間未免太微妙了。」冷冷笑了笑,司鴻初接著道:「表面上,這幾個情婦是因為分贓不均才集體上訪,但我從中能讀出陰謀的味道。」
「官場上的爭鬥總是很複雜,誰知道康志宏得罪了誰,結果被扳倒。」頓了頓,藍昊問道:「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件事?」
「有一個非常荒誕的理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頓了頓,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我倒以為,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扳倒康志宏的人可能也是我們的對手!」
……
一些日子不見,康志宏憔悴了許多,整個人都瘦的脫相了。
他踉蹌著腳步被帶到了會客室,坐下來後看著藍昊悽然一笑:「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藍昊嘆了一口氣,又道:「雖然,咱們之間有過不愉快,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落到今天的地步。」
「可你來的時間,好像不太合適……」康志宏說著,看了看周圍:「我的案子正在調查,現在誰跟我來往,都有可能被關注!」
藍昊很清楚,這間會客室正被嚴密監控,兩個人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下來。
不過藍昊並不在意:「以我的地位,如果會被關注,就算我不來看看你,也不會倖免。」
康志宏無奈的點點頭,又問:「可你為什麼來看我?」
「我們打了這麼多交道,就算不是朋友,也不是對手。」頓了頓,藍昊又道:「不管怎麼說,我拿到了那塊地,也應該感謝你。」
「你倒是知恩圖報。」康志宏說著,神情越發憔悴:「早知道你為人如此豁達,早就應該跟你交個朋友。」
「現在也有機會。」
「沒機會了……」康志宏無力的搖搖頭:「你覺得,我的這個案子一旦坐實了,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嗎?」
藍昊一時無語:「這……」
「有人一定要扳倒我,不會對我留情的……」
「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藍昊拖著長音,緩緩問道:「什麼人幹的?」
康志宏反問:「還有誰想得到那塊地?」
「有很多人,其中最有實力的,除了曹珮如,就是井上地產……」藍昊馬上找到了答案:「難道是扶桑人?」
「剛一開始,我就應該對他們有足夠的警惕,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倒他們手裡。」
康志宏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句話等於給出了答案,藍昊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