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晚飯後。
吃飽了,喝足了,陳凌自然是準備告辭回家了,難不成還睡在這裡不成?
李依諾願意,他也不願意啊!
看到陳凌要走,晏曉桐是巴不得,可是李依諾卻是捨不得。
送他到了門外,李依諾的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愁容。
陳凌以為她是擔心身上的奇癢又會發作,這就安慰她道:「李小姐,不用擔心,有師姐在,你那個癢就算發作了,她也會給你止的,而且隨著病情的好轉,癢也會漸歇漸止的!」
李依諾仍然沒說話,只是垂著頭。
陳凌又以為她是擔心人身安全,於是再接著道:「李小姐,至於安全問題,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師姐的功夫你是有眼看的,有她在,不可能有人傷害你的,我之所以把你帶這兒來,除了治病,就是讓她保護你,你應該懂的。」
師姐,師姐,張嘴師姐,閉嘴師姐,師姐頂個屁用啊,我要男人,我要你……陪我!李依諾在心裡終於應了他一句。
陳凌見她一直都不吭聲,這就道:「李小姐,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過來。李小姐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就跟我師姐說,或是給我打電話,不過最好是別到處亂走,你應該知道,現在風頭火勢的……」
「你能不能不叫我李小姐,這小姐來小姐去的,弄得我感覺自己真跟個小姐似的!」李依諾打斷他道。
陳凌不由苦笑,心道,你現在這副尊容,就算是做小姐也沒人要啊!
「你叫我的名字吧!」李依諾說了這句,隨後竟然又搭上了「好嗎?」這兩個字。
看在是徵求的份上,陳凌就點了點頭。
「那我也不叫你陳醫生了,叫你陳凌行不行?」李依諾又得寸進尺的問。
這樣是不是太過親熱了?陳凌心裡疑問,明里又只能點頭。
「陳凌!」李依諾立即就叫了一聲,有點甜,有點嗲,有點****的模樣。
陳凌顫了顫,趕緊的又點頭,算是答應。
「你把手機借我一下!」李依諾道。
陳凌想也沒想的就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李依諾這就打電話,而且明顯是打回家裡,因為她說的是粵語,開口就稱呼對方一聲「嗲地!」,不過明顯沒有避開陳凌,或是要陳凌迴避的意思。
「……依諾,你去了哪裡?你那個馬助理說到處都找不到你,我們打你的手機也沒人接,你媽咪都擔心死了……」
「嗲地,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好,至於那個馬助理……」李依諾想起昨晚一班保鏢突然的失蹤,心裡就很不痛快,於是就把自己被刺殺的事情通通說了一遍。
「既然這麼危險,那你趕緊回來吧?」李依諾的父親李立德擔心的道。
「不,爹地,我現在在一個朋友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事情的,可是別人就這樣欺負我,爹地你難道坐視不管嗎?這次若不是新銳鋒的總裁恰好救了我,我可能就真的活不了了!」
「放心,爹地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李立德沉吟了一下問,「那個新銳鋒的總裁現在在你身邊嗎?」
「在!」李依諾看了身旁的陳凌一眼。
「那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李依諾答應一聲就把電話交給了陳凌……——
七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這七天裡,整個深城都是風起雲湧,天地色變的。
搜查清水千織的行動仍在大張旗鼓轟轟烈烈的進行著!
不過,清水千織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縱然是如此地毯似的搜索也沒能把她給刮出來。
儘管如此,搜查仍在進行著,因為蜂后下了死命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找到清水千織為止。
其實,蜂后的決心並不是很大的,可是有男人在背後撐腰的女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正因為有陳凌那個腹黑的傢伙在後面慫恿,她的姿態就變得越發強硬了。
雖然大部隊的搜查目前為止,還沒有絲毫結果,但陳凌卻極為肯定,清水千織應該還在深城,這除了因為出入境沒有她離開的記錄,關口沒有看到她的蹤跡,專門偷渡走私的蛇頭聲稱沒有這樣的一個年輕女人離開之外,還有一種直覺的因素在內。
只是,如果清水千織真的沒有離開,那麼她到底藏在哪兒呢?
別人的腦袋有多硬,陳凌不知道,可是他自己的拳頭有多硬,他是很清楚的。
打清水千織那一拳,他幾乎盡了全力,根本就沒有留一絲的餘地,儘管清水千織借著後退的速度化解了一些拳勁,但這一拳仍然很結實的砸在她的肩膀中。照陳凌的估計,清水千織的肩關節內,最少有三處粉碎性骨折,兩處肌腱斷裂,如此嚴重的內傷,縱然是他,也無法用外固定的手來給她治療復位,那麼這就必須得做內固定開放性手術,而這種手術,一般的小門診,小診所,衛生院等的地方是不能做的,可是很奇怪,衛生局那邊雖然上報了好幾個類似的外傷病例,但調查之後,卻都確認不是清水千織。
清水千織藏在哪兒?她的傷又找誰治?這兩個問題,陳凌很迫切的想弄明白,可是這女人隱藏得確實夠深,下面的人幾乎把腿忙斷了,卻仍然沒有絲毫進展。
儘管清水千織這頭沒有消息,但是另一邊,針對田中集團與復龍會的報復行動卻頻頻傳來捷報——
麻由家族的代表,那個對陳凌極為熟悉的女人,還有李家的分支代表馬嬡,兩人剛剛準備好了與洪家的談判,並與洪豎約好了時間見面,可這個會面時間還沒到,他們就被接連而來打擊弄得措手不及了。
讓集團公司愄懼的相關部門,一波接一波的進駐田中集團,進行調查,只要純心,沒有挑不出來的刺兒,所以,田中集團的刺兒一根接一根的被挑了出來。
罰款,處理,通報……這等負面的消息猶如雪片一般飄回遠在日本的麻由家族。
與此同時,以白姨為首的華怡集團也不停的借著自己的勢力與地方上的關係,不停的對田中集團實施沒有理由的打壓。
僅僅是七天時間,田中集團就陷入了全面癱瘓的狀態之中,而那個接替油菜的家族代表,還會兒正焦頭爛額的面對著如潮水一般湧來,仿佛沒有休止的轟擊,又哪裡還去見復龍會的洪豎。
至於洪豎,也同樣沒有時間。
正是在七天前,莞城市委市政府牽頭的打黑行動也聲勢浩大的開展起來,此次打黑,絕不是做做表面功夫那麼簡單,因為除了市公安局,武警支隊,上面還調來了各種部隊進行配合,而復龍會這個在莞城數一數二的黑幫,便首當其衝的成為了重點打擊對象。
復龍會的場子,一個接一個的被掃蕩,一個接一個的被清理,同時也一個接一個的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接收!
洪豎原以為這些只是渾水摸魚的小幫小派,認為沒有關係,最多是行動過後,把地盤再收回來罷了。可是到了後來,當這些人的身份明朗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了,接收他原來地盤的人,並不是什么小蝦小魚,而是來自香江的李家。
這條過江猛虎以不可阻擋的人勢財勢,強硬無比的進駐莞城,除了「配合」掃黑行動外,還對復龍會進行毀滅性打擊,而讓洪家兄弟萬分意外的是,李家的勢力之中竟然隱隱夾雜著新銳鋒的影子。
直到洪家在莞城辛苦建立的地盤大部份都失守的時候,洪家兄弟才知道,原來李家與新銳鋒已經聯合到了一起……
戰鬥,仍在轟轟烈烈的打著,田中集團與復龍會都在戰火中掙扎著,頑抗著,不過他們的結果都是註定的,只有更慘,沒有最慘……
第一百四十五章武士忍者
經過了藥浴,李依諾身上的癢已經止了!
晏曉桐現在正用各種治療,來讓她身上的紅斑提前消褪。
兩女經過了數天的磨合,彼此也開始熟絡起來。
不過還別說,這兩個女人,一個冷傲,另一個粗暴,還真是合得來。
其實,只要她們不打起來,陳凌就已經很高興了,所以別說她們能成為好朋友,就算是混到一起搞玻璃,他都沒意見的。
相反的,她們能好,他也更放心,因為假期到了,回醫院上班他也不用有後顧之憂,李依諾被這麼個高手保護著,就算是清水千織再次來襲,也應該能勉強對付一陣。
不過想到這個厲害又變態的女人,陳凌還是頭痛得不行。
中華武學博大精深,照理來說,倭國那些不入流的忍術絕沒有采尼絲功夫厲害的啊,可是這個清水千織怎麼就這麼強呢?
他雖然不算是從小習武,但他記得很清楚,大遼的師爺對他說過,他的天資過人,百萬人之中也不見得有一個俱有如此的體質與悟性,雖然習武練氣只有幾年,但實力卻早已超越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是憑自己現在的身手,竟然擋不住清水千織三招。
這個女人可怕的程度,實在是難以讓人想像啊。而且她這功夫到底是怎麼練的,也讓人相當的匪夷所思。
陳凌坐在堂椅上呆呆的出神呢,卻不防桌子被人連敲了幾下。
「嗨,嗨,思春呢?還是在做白日夢呢?」晏曉桐滿是調侃的語氣,可是說出這話後,心裡又不免犯嘀咕,這小子不會是那天看了自己的身體後,一天到晚沒事就在心裡意淫自己吧?
「呃,師姐!」幾天相處下來,陳凌也已經習慣了這個粗暴又直接的師姐,儘管有時候他氣得牙癢,可誰讓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縱然康復了也未必打得過她,所以縱然是叔能忍嬸不能忍,他也還是忍了。
「我問你想啥呢?」晏曉桐揪住不放的追問。
「我在想那個日本女人怎麼這麼厲害,在大遼……哦,不,就是有一次,我被十個一流高手圍攻,也能輕鬆脫困,可是在這個女人手上,我竟然走不完三招,若不是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中了我兩敗俱傷的一拳,那天恐怕沒等你趕到,我就已經死翹了。」陳凌眉頭緊皺著道,想起那天的險境,至今他仍是心有餘悸的。
晏曉桐沒想到他是在想這個事情,不免為自己心裡有些齷齪的想法而慚愧,沉吟了一下問:「師弟,你知道什麼叫做忍者嗎?」
陳凌搖頭,「只是在電視電影裡看到過,知道個模糊的意思,並不是很清楚,還請師姐不吝賜教!」
見陳凌如此虛心的求教,晏曉桐這就緩緩的道:「關天忍者,師父從前對我詳細的解說過,忍者起源於倭國的戰亂時期,早年倭國苯窮苦不堪,民不聊生。為了生活,很多身強體壯的人紛紛仗著自己會丁點兒功夫,就以殺人收錢為生,經過歲月的變遷,這種活計就有了個名稱,也就是殺手,也就是他們稱的忍者。」
陳凌聽得一愣一愣的,「師姐,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晏曉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師父這樣說,我就這樣告訴你,你要不要聽,不聽的話我就上街買菜去了,想聽就別給我打叉!」
陳凌就只好識趣的閉上了嘴!
晏曉桐這才繼續說道:「早年的忍者是很可憐的,由於倭國武士道精神自陳流傳,武士在倭國也很受人尊敬的。基本上倭國的大戶有錢人家都養的武士看家護院,砸打搶殺,這也造成了武士的身價飆升,很多請不起武士的人才會去收費低廉的忍者。所以早期的忍者雖然整日拼殺,但依然食不果腹。後來直到這些低價殺手團結起來,坐地起價,這種現象才得以改觀。忍者的壯大可以說是跟當時的時代背景緊密相連的,他們又分為兩系,伊賀跟甲賀,這主要是由於兩方效忠的君主不同所以產生了兩個派系。戰國時期的局勢很好的給忍者創造了成名機會,忍者的詭異,神出鬼沒,讓很多有影響的敵方將領或官員,莫名其妙的就掛了。而眾多的武士只能因保護主上不利剖腹自殺,這使得忍者名聲大造,也使得武士非常害怕跟痛恨這些忍者,所以武士成了忍者的天敵,雙方展開了殊死的爭鬥,互有傷亡。直到戰國結速,忍者沒有了利用價值,君王跟大臣們開始對忍者這個殺手組織有了戒心,所以開始大力鎮壓,武士趁此機會大肆斬殺忍者,使得忍者死傷無數,從此更加隱秘,黑暗……」
陳凌一直耐著性子聽著,可是到了這會兒,他終於忍不住了,因為晏曉桐說了這麼一大通,始終沒有說到點子上,所以他就忍不住插嘴道:「師姐,我問的是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厲害,你跟我說這一大堆有的沒的幹嘛?」
晏曉桐停了下來,狠狠的刮著他,「你不了解清楚這個女人的出身來厲,不了解清楚她的派系武功,不了解清楚她的性格特性,不了解清楚……」師姐明顯是詞窮了,看到陳凌睜大著眼睛看站她,羞怒成羞地吼道:「反正你不了解清楚她,怎麼能夠戰勝她?」
陳凌只好無奈的點頭,繼續打起精神來聽。
「忍者和我們這裡的學武者一樣,也是分三流九等的,不過他們不用什麼一流二流的來分,而是分上忍,中忍,下忍,及領隊跟首領。訓練一個忍者是極其困難的,忍者一般都是從小就開始訓練了。早年的倭國,生活條件很差,很多孩子無家可歸,或是被賣掉,這使得忍者的首領可以很輕鬆的每年找到大批的新鮮血液來彌補自己的損失。一般來講,每二千個孩子,只能有百來個活下來成為忍者。而這百來人中最多只有十個能成為中忍,而十個中忍能有一個成為上忍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要知道,忍者的訓練是非常血腥恐怖的,訓練中,有活活累死的,有被水淹死的,有從鋼絲掉到炕里被刀活活插死的,有被憋死的,有被凍死的,有餓死的,有烤死的,有被野獸咬死的,被自己夥伴殺死的,死法五花八門,可謂是殘忍至極,可是能最後活下來的全都是精英,可以完成高難度的刺殺工作!不過,到了上忍這個級別卻還不算是忍者的頂尖,再往上還有一個稱之為絕頂上忍的隱秘存在,不過這名絕頂上忍,必須是殺死一千個上忍才能夠獲得殊榮,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天你遭遇的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絕頂上忍,不但精通各種忍術,而且還懷有武士道的武學精髓,這個僅僅從你肩頭所中的那道劍傷便可見一般。」
陳凌聽完之後異常的吃驚,「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是忍者和武士的雙重結合?」
晏曉桐點了點頭,「事實就是這樣!」
「可是你不是說,忍者和武士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嗎?」
「是啊,歷史確實是這樣的。」晏曉桐說著攤了攤手,「不過那已經是歷史,歷史發展到今天,已經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改變,或許這不共戴天的死敵已經連姻了呢?你要知道,折磨仇人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生個女兒,嫁給他的兒子,折騰死他一家!」
陳凌寒了又寒,這種報仇的辦法雖然比較漫長,但確實是個很有效的辦法。
「師姐,那我們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這個女人呢?」
「有!」晏曉桐想也不想的道。
「什麼辦法?」陳凌心中一喜,趕緊追問。
「提高自己的實力,把自己練得比她更強大!」晏曉桐煞有介事的道。
陳凌直接無語了,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嘛?不過他還是懷著一絲希望的問:「師姐,有什麼辦法能提高自己的實力呢?」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晏曉桐白了他一眼,然後道:「那當然是日夜不停的苦練啊!」
「……」陳凌再次無語。
「不過,我聽說師父那裡好像有個什麼心法,可以提高修為能力!」
「真的?」陳凌又是一喜。
「假的!」晏曉桐想也不想的回答,「師父視我如掌上明珠,如果真有那麼好的心法,他怎麼不傳給我呢!不過……我又確實好像聽說過的。咦,誰跟我說的呢,算了,不管了,我買菜去了,今天中午想吃什麼?豬耳朵怎麼樣?」
「不怎麼樣!」陳凌沒什麼表情的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師姐挺變態的,可是沒想到她會變態到如此程度,在這裡呆了五六天,足足吃了五六天的豬耳朵,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變得跟豬一樣了!
「豬腩肉呢?」
「……」
「不好嗎?那豬蹄呢?」
「……」
「也不好?那豬大腸呢?」
「……」
「還不好,啊,我想到了,豬鞭,你一定會喜歡的!」
陳凌徹底的被打敗了,「師姐,你前世跟豬有仇嗎?咱能吃點別的嗎?」
晏曉桐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