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一直默默地看著李成格,在他心裡,也有說不出來的感嘆。
岳辰的大部分精神力都放在系統中。
殺不殺李成格,系統說了算。
若是他虛以委蛇,忠誠度就會很低,那麼就算張仲景求情,岳辰也要把他殺了。
正有著這一份把握,岳辰才同意了張仲景的請求,否則一位煉魂宗的人,岳辰才不會輕易相信。
也決不允許有煉魂宗的人可能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最終,系統里李成格的名字出現。
他的實力很低,只是一名戰將。
但是天賦卻達到了三星半,比起張仲景也只低了半顆星。
可見,這也是一位醫術天才。
等級低不要緊,入了張仲景的回春營,等級會很快提升上去。
而他的忠誠度,達到了100。
至此,岳辰才相信這老頭是真心悔改,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收入了李成格後,張仲景對岳辰拜道:「多謝陛下成全,老李的醫術與我所學不同,若是有他輔助,屬下可以讓回春丹的藥效變地更高。」
岳辰點頭,隨後漠然道:「李成格已經死了,已經被朕給凌遲處死了,現在的你,叫做李行善。」
對外,煉魂宗的人必須要殺了。絕不能讓人知道,岳辰放過了煉魂宗的人。
那樣會讓民心喪失,無法對死去的人交代,更會讓煉魂宗的人有恃無恐,以為只要投靠了岳辰就可以獲得赦免。
若非這一次有張仲景全面擔保,岳辰連讓他試一下的機會都不會給。
李成格聞言,連忙跪地,哽咽道:「草民李行善,多謝陛下賜名。草民以後一定行善,不負陛下大恩。」
岳辰淡淡道:「平身吧,既然你加入了回春營,那也算是朕的臣子了,以後也不能自稱草民了。」
李行善道:「是,臣謹遵陛下教誨。」
岳辰靠在椅子上,淡淡道:「你可有父母妻兒?」
李行善道:「臣年幼的時候有父母,但因為家裡田地被一名權貴給占了,父親剛烈,上去跟人拼命,最後被人亂棍打死。
我母親去衙門告狀,最後卻滿身重傷回來,三天後也死了。
那時候,有個黑衣人找到我,後來才知道,那個人是煉魂宗的人。
他把我帶入煉魂宗,從小學習醫術和戰鬥,臣對於修煉沒什麼天賦。
煉魂宗里有很多醫書,臣對那些醫書非常入迷,就走了醫術一道。
後來,我就被派出去,變成了一位坐堂的醫者,用於掩人耳目。」
岳辰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對張仲景道:「張卿,你看看,又是陷害家人,逼人進入煉魂宗。」
張仲景嘆道:「煉魂宗讓人聞之色變,若非情不得已,誰願意加入煉魂宗呢。」
岳辰咬牙道:「你說的對,所以朕要重視律法,嚴懲那些為非作惡之徒,特別是那些手中有點權勢的人,朕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欺壓百姓的後果。」
李行善聞言,拜道:「陛下體恤百姓,乃全民之福。」
岳辰看著李行善,淡淡道:「那欺壓你父親的權貴,重傷你母親的衙門官員,現在可還活著?」
李行善點頭道:「都還活著。」
岳辰怒而笑道:「難道煉魂宗不幫你報仇?」
李行善搖頭,道:「我出來的時候,那些人的地位更高了。煉魂宗的殺人路線,一直定在底層。
因為平民被殺了,官員不會太過重視。但權貴死了就不一樣了,其他官員為了保命,一定會大肆搜捕煉魂宗。
所以,煉魂宗也不允許臣去報仇。」
「倒也聰明。」岳辰冷冷笑道,「既然還活著,朕給你做主,對了,他叫什麼名字?你可知曉。」
李行善跪在地上,大禮參拜道:「臣還以為這一輩子報仇無望了,多謝陛下成全。那人的名字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他叫張荃,以前是安國的節度使,現在奉了陛下命令,鎮守安南位置。」
岳辰皺眉,沉聲喝道:「他一個堂堂節度使,會看上你的土地?」
李行善拜道:「陛下,霸占臣家土地的,是張荃的弟弟張工,仗著節度使的權力,霸占了萬畝良田。臣一家的土地,他自然是看不上的。可要是有幾千幾萬個臣這樣的土地,那自然看得上了。」
岳辰聞言,緩緩點頭,他想起華夏的歷史上,百姓起義都是從權貴併購土地開始。
每一位官員下屬良田千畝。
當然,在朝堂,他們是堂堂君子,自然不會做欺壓百姓的事,那些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由他的家人,親戚去做。
一個人的土地他自然是看不上的。
既然出手了,還是三十年前,可見現在他家裡的土地,有多麼廣褒。
岳辰道:「魏忠賢,你去戶部查一查,看看安南省張家的土地,是不是這麼多,如果真有這麼多……你就把蕭何荀彧,依舊戶部所有官員叫到朕這裡來。」
「是!」魏忠賢離開。
岳辰坐在椅子上,左手捧著杯子,右手拿著蓋子,蓋子輕輕地摩擦著杯口。
岳辰發現,自己差點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土地兼併。
而且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會引起軒然大波。
麾下的老牌貴族,每一個人都握有大量的土地。
而且還都是良田。
什麼是良田?
田有三等,有良田,中田和薄田。
中田的產量是薄田的兩倍,而良田又是中田的兩倍。
普通的百姓,耕種四畝田,才比得上權貴家的一畝田。
權貴掌握了大部分的良田後,他們就有了對糧食的定價權,可以隨意地抬高糧價,從老百姓的手中吸血。
一旦天災降臨,老百姓顆粒無收,他們的存糧就會以平時十倍的價格販賣。
老百姓買不起怎麼辦?只能賣兒賣女,兒子賣去給人當奴僕,女兒賣去給人做丫鬟。
無兒無女的人,只能造反,或者變成強盜,搶劫他人的財富。
當人活不下去的時候,什麼事都可以做地出來。
所以,看似小小的土地問題,卻是帝國的首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