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輪迴門,便連通著一個世界。
六道輪迴門,六個世界,六種不同的奇異力量鼓盪在王不凡顱海之間,若非他意志堅定,怕是在瞬間便會陷入痴傻狀態,靈魂混亂迷頓。
那種詭秘的痛楚感,縱是如王不凡這般數度經歷大磨礪之人都難以忍受,可見其痛楚之劇烈。
甚至於,王不凡感覺下一瞬都難以度過。
萬幸,在靈魂即將被撕裂的剎那間,六道輪迴門開始關閉。
大門閉合,豎直的門縫開始扭曲,繼而旋轉,轉速越來越快,令人目接不暇。
在旋轉的輪迴門迷濛之際,突然,它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總共六枚佛道玄文。
這六枚玄文閃爍著金光,極具立體感,就那般憑空出現在王不凡的顱海之中。
字,不識,但其音卻可懂,分別是嗡、嘛、呢、唄、咪、吽。
王不凡清楚,這是佛門六字真言,也叫做六字大明咒。只是,具體又代表何意,他卻是不知。
雕像染血,佛祖賜六字真言印入顱海,是機緣?亦或是其他?
痛楚消逝的王不凡正欲琢磨那六字真言中的『嗡』字,忽然間,有極致的撕扯之力自靈湖中爆出。
他並未控制靈湖,為何靈湖會自行爆出撕扯之力?!
急急查探,卻發現爆出撕扯之力的並非靈湖,準確說,而是佇立於靈湖之中的那座紫府!
此際,紫府中門大開,像是開門納客一般,大敞相迎。
下一瞬,那金光爍爍的六字真言便透過中門,進入紫府之中。
「砰!」
中門閉合,古樸文字再次將紫府中門所封印。
六字真言,被搶了?!
「我的,那是我的!」
王不凡的意志在靈湖上空嚴重抗議,但紫府沉寂,聲音飄蕩靈湖之上,好似雷霆盤旋,久久不曾散去。
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大家都在裝死,我王不凡卻被小蜘蛛咬了。
本以為小蜘蛛將他血染在雕像上,而後得到六字真言是一樁因果大機緣,哪成想,反倒還被紫府給奪了。
挨咬的是我,受痛楚的也是我,好處卻被你得了,這上哪說理去?
王不凡欲哭無淚,心情很是難過。
「啊!」
王不凡雙手攥拳,爆音若雷,陡然出口,將身側的夕墨竹給嚇了一跳。
「你做何,瘋了?!」
夕墨竹沒好氣的斥問,王不凡垂頭喪氣道:「讓蜘蛛咬了,疼!」
「這點疼痛對你而言,值得如此作態嗎?」
夕墨竹的話剛說完,王不凡還不待開口的,鳳陌舞旋即便接上話頭,「快哭,趕緊哭,沒準姐姐還會安慰你,將肩膀借你一用。」
「有理!」
霎時間,在靈力的作用下,淚如泉湧,看起來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面對這個無賴,夕墨竹徹底沒了辦法,「無聊!」
叱完,她狠狠瞪了鳳陌舞一眼。
鳳陌舞亦是冤枉的很,「我純粹是譏諷嘲笑他來著,哪成想他這麼個大男人真的說哭就哭啊!」
「肩膀!」
王不凡說著就往夕墨竹肩頭蹭,直把那若仙臨塵的美女子嚇的驚然後退,連連退卻,唯恐走慢了半步。
夕墨竹『逃遁』了,鳳陌舞大叱了一句『無賴』,旋即轉身,緊隨其後而去。
二人皆被眼淚誆走,王不凡面朝佛祖雕像,虔誠躬身一拜。
「晚輩王不凡,定不負佛祖今日所賜。日後若有吩咐,不凡必不辭。」
拜完,王不凡轉身離開。
他不曾注意到的是,在他轉過身後的那一瞬,佛祖雕像如同有生命那般,竟微微頷首。
當王不凡尋著夕墨竹的身影來到之前落地處時,發現夕墨竹正在等候。
直至他到近前,三人才一同飛身離地。
「小竹竹,你對我的感情竟如此深厚,還得等我一起離開,實在是太讓我感動了。」
夕墨竹明顯懶得搭理他。
王不凡驀然醒悟,哈哈大笑,直笑的鳳陌舞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夕墨竹臉色微紅,卻是沒有說什麼,直是目光兇悍,直欲化刀斬殺王不凡為八瓣。
曾經,在幽冥海的大井內,有無賴賤人曾聲稱見到了夕仙子的裙底春光。為此,兩人還鬥了一場。
顯然,此際的夕墨竹是回憶起了當初之事。假如不與王不凡同行,她實在是擔心那個賤人還會說出某種令她噁心上火的混帳話。
三人並肩,齊齊飛離葬窟。
只是,當他們三人剛剛離開葬窟後,那莫大的雪窟窿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雪之地,與旁側毫無分別。
以腳踏,無反應,以靈力探查,亦是什麼也不存在。仿佛之前所經歷的葬窟並不存在,一切只是場幻覺。
三人愕然相望,皆不明所以。
最終他們放棄了探查,徑直往聖山之上攀去。
如今的聖山之上,到處都是凌空疾飛的修士,好似一群蒼蠅,皆在尋找著他們各自的機緣。只是真正得到機緣者,卻是寥寥無幾。
王不凡、夕墨竹、鳳陌舞,三人並肩而行,徒步往聖山上攀爬,不急不緩,猶若散步。
這一爬,便是整整半日的時間過去了。
半日內,三人皆無機緣所得,倒是偶爾會發現些許珍奇的煉器材料或藥草。雖然值得彎腰一撿,但也未曾珍貴到極處。
終於,三人來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處,有氤氳繚繞,無論視覺還是靈覺,都難以對其上進行探查。
驀地,鳳陌舞突然開口道:「那種呼喚又出現了,在上方!」
「帶路。」
王不凡與夕墨竹異口同聲,而後互相對視一眼。
鳳陌舞道:「你倆很默契啊?」
「你若還想尋機緣,最好閉嘴!」
在夕墨竹的威脅之下,鳳陌舞只好撅起小嘴不再言語,徑直邁步跨入氤氳之中。
王不凡與夕墨竹緊隨其後。
「其實我覺得小陌舞說的很對,小竹竹,要不然我就委屈一下,咱倆湊合著過吧!」
夕墨竹登時氣的一個踉蹌,還『委屈一下』,這無賴,怎的就如此厚顏無恥?
只是,當她身形跨過氤氳後,心間的憤怒頓時被打消。眼前的一幕,令她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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