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什麼來歷?」張均問。
「我曾告訴過你,武當山有一位歸真,兩位半步神通者。那兩位半步神通一個就是我師父無涯子,另一個是這幾個人的師父滅絕子。我師父與滅絕子一向不和,年輕的時候就經常互相較量。如今他們年紀都大了,反倒我們這些徒弟經常打鬥。」胡鋒道。
張均「嘿嘿」一笑:「看樣子你沒少被他們欺負。」
胡鋒一臉鬱悶,道:「他們是三個,而我只有一個,那當然打不過。」
張均暗暗吃驚,胡鋒這麼說,表明滅絕子的三名弟子都已經走在了半步神通的路上。小世界不愧是小世界,哪怕已經沒落,這裡的弟子依然資質驚人,隨便遇到幾個,居然都有這麼高的境界!
「三打一?夠無恥的,我幫你出氣。」張均惡狠狠地道。
雙方很快就碰面了,對方是兩男一女。兩個男的都和胡鋒、張均差不多年紀,中等身材,一個麵皮微黑,一個麵皮微白。女的年輕一些,杏眼桃肋,很美貌,一臉活潑之態,看人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似乎遇到了多高興的事似的。
才一照面,微黑麵皮的人就咧嘴一笑,說:「呦,鋒鋒回來了,你這回下山歷練破.處了沒有啊?」
「破你妹!」胡鋒罵道,「哥現在心情不爽,你們幾個閃一邊去。」
「嗯?」白麵皮的青年一愣,對於胡鋒的反應很意外。平常的時候,他們可沒少群毆胡鋒,導致每次半路遇上,胡鋒總會遠遠地避開。實在避不開,也要表示出乖順,否則的話免不了一頓拳腳之苦。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麵皮的男青年目光落到張均身上,然後笑了,說:「我說你怎麼突然增了膽氣,原來帶幫手回來了。」
胡鋒挑著眉毛,一臉囂張地道:「不錯,哥就是找幫手了。」他一指張均,「天下武林盟主,張均,你們兩個土包子沒聽說過吧?」
別看黑麵皮和白麵皮的青年在胡鋒面前囂張,其實他們比胡鋒還要宅男。胡鋒起碼下山歷練過,可他們連歷練的機會都沒有,打生下來就在武當山上耗著,做夢都想下山去玩。奈何師父滅絕子非常嚴苛,從不准他們離山一步。
這句「土包子」正中了三人的軟弱處,黑麵皮青年把臉一沉,說:「胡鋒,幾天沒揍你,你小子皮癢了,來來,咱們走兩招。」
胡鋒上前踏出一步,他的氣勢陡然提升,「嘿嘿」笑道:「來就來,哥早想扁你!」
白麵皮青年也看向張均,說:「這位朋友,既然你是來幫胡鋒的,那就出手吧。」
張均呵呵一笑,一臉憨厚相,問胡鋒:「鋒鋒,出手重一點沒事吧?」
胡鋒「嘿嘿」一笑,說:「你忘了這裡是小世界,只要不把人打死,那就沒事。記住啊,給我往狠里打。」
看到這兩人態度兇惡,兩青年都沒由來心臟一跳,都覺得事情有點不妥。可箭在弦,不得不發,他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張均得到了胡鋒的回應了,當即就出手了,他的身形猶如一道閃電,出手就是一記龍虎真印。
「嗯?」白麵皮青年看到張均出手犀利,手段高明,微微驚訝。他也單掌前推,將一套滅絕掌施展出來。這套掌法詭絕歹毒,與張均的路子完全不同。
兩個人的掌力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各自退開一步。
「好!有點意思!」白麵皮青年大吼一聲,這一次主動出擊,雙掌連環拍出,速度之快難以捕捉軌跡。
張均面露輕蔑之色,他不管不顧,又是一記龍虎真印轟過去。他這一掌打得恰到好處,一下就打斷了對方的節奏,迫不得已與他硬接。
另一邊,胡鋒也和黑臉青年打在一起,雙方掌來拳往,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拿不下誰。打到酣處,張均一聲長嘯,周身突然升騰起一道金色光焰,正是他的鍊形寶焰小成就,氣勢又提升了一層。
剛才他出手的時候,壓制了實力,此時才真正發揮出應有的戰力。他目前的實力敢叫板半步神通者,比肩於九級神靈戰士,一旦全力暴發,對方便不是對手。
「倒!」他一聲輕喝,揮掌就把白面青年給鎮壓,讓他麵皮漲得發青也站起不起身。
看到同伴被打敗,少女吃了一驚,嬌斥道:「吃我一掌!」她從後方撲過來,刁鑽奇詭的掌影籠罩了張均全身要害。
張均頭也不回,甩手就是一記龍虎真印打下去,少女哎呦一聲,只覺得勢不可擋,手掌一陣劇痛,接著人便被震飛了。
那邊的黑臉青年一看兩同伴落敗,連忙往後退開,吃驚地盯著張均,像看到了鬼一樣。胡鋒則「嘿嘿」地笑道:「我說,這回是誰揍誰啊?」
少女怒道:「你耍賴,找外人幫忙罷了。」
胡鋒眉毛一挑:「他可不是外人,他是來武當山嘗試成為真武之體的,一旦成功,那就是咱們武當山未來的掌教。」
三個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張均,少女失聲叫道:「真武之體?真是好大膽子,他就不怕失敗嗎?」
胡鋒聳聳肩:「我朋友信心十足,他非要嘗試,擋都擋不住。」
張均鬆開手,放那白面青年離開,淡淡道:「本人神農門張均,對醫理的了解要多一些,說不定可以凝聚真武之體。」
那師兄弟三人看向張均的眼神頓時都不同了,有惋惜,也有期待。白臉青年好像一點都不介意剛才被毆的事情,他拱手道:「小弟馮間,剛才冒昧出手,請張兄不要見怪。」
張均微微一笑,也拱手道:「好說。」
黑臉青年也自我介紹:「小弟周德。」
少女說:「小妹衛小英,我們和鋒鋒是從小玩大的,打架是經常的事,讓張兄見笑了。」
其實張均早看出來了,這雙方之間的爭鬥很像是惡作劇,並沒有那種生死之間才有的敵意,所以他出手很有分寸,沒有傷人。
胡鋒「嘿嘿」一笑,道:「以前都是三打一,打得我好疼,今天也讓你們嘗嘗被揍的滋味。」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雙方寒暄之後,便一起登山。三人本來就沒什么正事,乾脆就陪著張均一起去見無涯子。事實上,無涯子和滅絕子雖然互相不對眼,可絕非那種死對頭,只是彼此鬥氣而已。
張均從幾人口裡得知,無涯子和滅絕子當年是一對師兄妹,而且當年差一點就成為道侶。雖然他們沒往深里說,可他也能猜出這是怎麼一回事。
連著翻過兩座山才來到無涯峰上。無涯峰上的風光極好,在半山腰的地方聳立一座道觀,正是無涯子待的地方。眾人剛到道觀門口,就聽裡面傳出一個寧靜的聲音:「張均進來,你們幾個在外面侯著。」
眾人都恭敬地束袖站著,胡鋒朝張均眨眨眼,示意他進去。張均點點頭,大步入觀。道觀很簡單,中間一座大堂,裡面的擺設一目了然。大堂中間,坐著一名老道。這老道實在是很老了,鬚髮皆白,連眉毛都白了。他穿了一件非常古老的袍子,睜眼看著張均,眼神中有一種審視的意味。
張均拜了一拜,說:「晚輩神農門三十九代傳人張均,拜見前輩!」
「不必多禮。」無涯子的聲音非常蒼老緩慢,似有一種洞察人世的智慧在裡面。
張均垂手拱立,聆聽對方教誨。
「我徒弟胡鋒對我說,你願意嘗試真武之體,你知道這樣做的風險嗎?」無涯子問,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晚輩知道,但以晚輩的見知,相信應該可以成功。」張均道。他這麼說並非自大,想當初他喝下成功率萬中無一的基因藥水都沒事,反而開啟了基因鎖。這真武之體想來不會比基因藥水更難,他有信心度過。
無涯子點點頭,露出欣慰之色,說:「你已經突破心障,而且體質也很好,實在是修煉真武之體的不二人選。胡鋒說你有真武盪魔功的功法,可有此事?」
「是。」張均又把此功的來歷說了。
無涯子聽後感慨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真武盪魔功終於還是找到了。」他的面容轉為慈和,說,「以我的判斷,你成功的機率超過六成,不過風險也不小,你一定要想清楚。」
「晚輩已經想清楚。」張均平靜地道。
「那就好。武當山上僅剩一枚九轉真武丹,希望你能夠成功,我也算了卻了一樁願意。」他道,「希望在我死之前,可以看到真武之體,那樣我也能瞑目了。」
張均停了片刻,心中仍有顧忌,當下說道:「前輩,晚輩是神農門傳人,恐怕不好再入武當山。」
無涯子擺擺手:「我武當山很開明,你便是神農門的人也一樣可以來我武當山做掌教。當然,你的心性、能力是要經過考核,讓所有的武當山修士認可才行。」
張均鬆了口氣:「晚輩哪敢做武當山的掌教。」
無涯子笑了笑,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道:「你先在武當山遊玩幾天,我這就去見一元子前輩,召集眾人開啟真武寶庫,取出九轉真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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