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居然笑了,雖然對方的容貌一片模糊,可張均敢肯定對方一定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樣高貴溫柔,張均不敢想像,如果能夠看清楚她的模樣,會是怎樣的驚艷。
「你若能十步之內贏我,我便答應你一個條件。」女子淡淡道。
張均心中一動,問:「若我想拿到太陰天球,你也答應。」
「自然。」女子道,「不過你若是輸了,就要送給我一樣東西。」
「什麼?」張均問。
「你生命中全部的時間。」女子平靜地道,「你要永遠留在這裡,陪我度過生生世世。」
張均心中發毛,他突然就想到了吳剛,莫非吳剛所受的詛咒並非來自天帝,而是來自這位女子?吳剛當初也與她下了一盤棋,結果輸掉,因此一生都要滯留在此,連互都不能?
想到這種可能,他吞了口唾沫,乾笑道:「自然,這樣才公平。」
說到這,他捏起一枚棋子,果決地落下。一子落地,整個棋盤都為之震動,棋子與棋子之間產生一種莫名的聯繫。無數棋子開始移動,整個棋局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女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只是淡淡道:「你很了不起,居然能看出棋子間是有關聯的。」
說罷,她也落一子。一子落,棋盤上的一切,居然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張均那一子的作用,全功盡棄。
張均似乎早料到這一結果,他不急不徐,再落一子。這一子,棋局再變,成為了另一副模樣。這一次,女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後落子。
如此再三,張均又連下七子,女子也回了七子。每一次,張均都能變化出另一個棋局,然後又被女子恢復。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一定要想清楚,若不然,你這一生都要在此度過了。」女子淡淡道。
張均額頭之上已經見汗,參悟核心法則的經歷讓他想到了一種辦法,只是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然而路走到這一步,他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之前的九步棋,他都在試探棋子間的變化規律。
還好,一代法王的他有那種智慧,終於在九步內看透了棋子規律。並且,他已想到破解的辦法,只要他再落一子,他就會觸及到那棋局的「核心法則」,從而一舉擊敗對手。
他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女子問:「你是嫦娥嗎?」
女子很平靜,反問:「你認為呢?」
「我覺得你不是。其實你是誰不重要,一道執念而已,該放下便放下吧。」話落,棋子也落。棋子落下的一瞬間,仿佛宇宙初開的那一剎那,所有一切都靜止了。棋子之間的作用連鎖發生,女子的棋子一個個炸開,一個不剩。
張均長長鬆了一口氣,道:「承讓,我僥倖勝了一局。」
「唉,當初我若能參透這棋局多好,可惜,真可惜。」女人喃喃自語,她緩緩抬起頭看著張均,「你贏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我只要太陰天球。」張均道,「別無他求。」
女子一揮袖,便有一枚清涼的白色球體出現,有拳頭大小,上面有淡淡的陰影,簡直就是一個縮小了的月亮。張均大喜,伸手接過天球。天球入手,他悶哼一聲,臉色大變,整個人都往前傾斜,摔倒在地。原來,這太陰天球太沉了!少說也有幾千萬京!
女子看著他,問:「你拿不動嗎?」
張均的臉色很難看,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最終居然因為太沉的原因,不能拿走太陰天球,想想真是太虧。他一咬牙,道:「區區太陰天球而已,我當然拿得動。」
話落,他雙手虛托。這一次,他並非憑藉自身的力量,而是運轉核心法則,藉助天地之力強行想把太陰天球拿起。一股浩蕩的力量降臨,太陰天球緩緩懸浮起來,然後輕輕地落入張均手中。
張均的身體繃得很緊,他所有的精氣神都用在了調動天地之力上,不敢有絲毫大意。
「告辭。」他深吸口氣,捧著太陰天球,緩緩向外走。
「你不想看一看我的容貌嗎?」突然,女子的聲音傳來,聽上去是那樣的高貴,溫柔,讓人忍不住便想回首。
「想,但我沒時間。」張均心頭凜然,步子加快,而身後又傳來一聲嘆息。
終於走出月宮,離開月宮的一剎那,太陰天球突然就變得輕如燕羽。他大感奇怪,當即用佛眼探索其中。這一看不要緊,就見一個浩瀚無際的世界存於其中,就連那金天珠、木天珠中的次位面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難道是一個完整的位面?」張均震驚了,這個發現太震撼了。要知道,次位面與位面之間,正如准大羅和大羅間的差距,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不過這也容易理解,為什麼煉化太陽天球的昊天上帝那般強大了。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太陰天球收起,喃喃道:「剛才觀察太陰天球,感覺太陰之氣並不適合於我,讓誰去煉化呢?」
此時九女的名字在他心頭閃過,小龍女、葛小仙、林嫻、沈蓉、蘇媚、小草、南宮紫、歐陽寧靜、蘇小玉,到底哪個更適合他也無法決斷。再者,讓其中一個煉化,未免有些不公平。還有一個難點是,這太陰天球煉化起來頗為困難,不拘哪個去煉化,都會耗時長久,而且未必能夠成功。
一時間,他也無法決斷,便先把天球收了起來,而後去找吳剛。吳剛還被困在籠子裡,當他看到張均平安無事地回來,臉上頓時就充滿了震驚和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你沒事?你是如何破解棋局的?」他大叫。
張均呵呵一笑,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倒是你讓我很好奇,你當初是如何遇到嫦娥的,難道是為了太陰天球?」
吳剛整個人都委頓下來,盯著張均問:「你拿到了太陰天球是不是?是不是?」
張均點頭:「沒錯。不過我發現太陰天球不太適合我。」
「自然不適合你。太陰天球只有太陰之體可以煉化,你知道嗎?」吳剛盯著他,「煉化之後,就有資格開啟裡面的太陰位面,從而獲得無盡好處!你知道一個位面意味著什麼?當初昊天上帝開闢神話時代,靠的就是太陽位面!」
張均:「那女子,可是嫦娥?」
「自然不是,那只是一道執念而已。當初我告訴你的故事是真的,只不過沒發生在我身上罷了。」他冷笑,「那個女子正是嫦娥,然而男子並非是我,而是別有其人。」
「是誰?」張均問。
吳剛詭異一笑,「你若知道了,一定會大吃一驚。但我偏不會告訴你。」
張均一陣無語,道:「知不知道又何妨,你不說便不說。不過我也不再鎮壓你,你既然要陪著那女子,還是回到她身邊為好。」
聽到這番話,吳剛頓時臉色大變,叫道:「你不能送我回去!」
張均不理他,大袖一揮,吳剛連同籠子就被丟入了月宮。遠遠的,他聽到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這讓他不禁納悶,那女的有那麼可怕嗎?這吳剛怎麼像見了鬼一樣!
臨走之時,張均又送給小兔子一些丹藥,並和那綠毛大綠子小七鬼聊了一會天。瘋道人居然已經不在主位面了,他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過去的。然而小七鬼也無法向他提供足夠多的信息,只是一味地說瘋道人是個騙子。
他隨後離開了太陰小世界,因為外面的時間已是第二日的凌晨了,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前往凌天侯軍賬中,參加對方的壽宴。此行,張均沒帶任何人,就連小魔也被留了下來,只是帶著富貴過去。
凌天侯大軍駐紮之地距離極遠,在數百萬里開外。然而這些許距離對張均這等人物而言實在不值一提,他瞬息便趕到了。
凌天侯的軍營看上去很小,占地只有區區百畝。可是張均清楚,對方的大軍一定駐紮於他自己的小世界中,或者其它的什麼地方,這是一種實力的象徵。正如他一樣,不管傀儡大軍也好,還是三百萬親衛,都沒有拿到明面上來。
凌天侯最中央的大型營帳外,密密麻麻地停放著一輛輛戰車,都是諸侯乘坐之用。營帳大門口,幾名軍士模樣的人迎接賀客。凡當遇到較有地位的賀客,軍士們還會高聲道出名字。
「機勇侯到!奉上中品符金一塊!」
「智勇侯到!獻上極品丹藥一枚!」
隨著迎賓軍士的唱名,各路諸侯們魚貫而入。張均乘坐富貴,一路走到營帳口,並未下來。一名軍士從他手中接過帖子,然後多看了他一眼,立刻就陪笑道:「原來是天侯到了,快快請進!」
同時另一人唱道:「冠天侯到!」
進出的諸侯們都有意無意地停了一停,向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張均微微點頭,把富貴收入小世界,緩入入帳。由於他天侯的身份,一名軍士隨他而入,一直將他引到一副座位上。
這地方,外面看是營帳,裡面卻別有洞天,面積非常之大,應該是一件洞天類的法器。裡面黑壓壓地坐滿了人,有諸侯也有軍侯,有士兵也有元帥。當張均邁入營帳之後,無數雙眼睛看向他,其中有幾道目光居然充滿了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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