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八極還是有些不信,暗道這小子是不是搞錯了,那可是自己精心布置的幾處陣法,怎麼還有什麼「故意漏出來的破綻」?還有好幾個?
但是陳志寧走向了一樓的門口,他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
陳志寧指著門口的一處紅木柜子說道:「那裡。」
朝東流首先搖頭:「不對,那裡我專門檢查過了,老冷以前最喜歡在這個位置藏東西,老夫很有經驗。」
陳志寧看看他,又不好說什麼,他走到了柜子前,打開櫃門,輕輕巧巧勾勒出幾道陣法刻線,將之延伸到了櫃門的木頭之中,很快陣法刻線起了作用,眾人一片驚訝,因為櫃門上竟然浮現出一個陣法結構!
「這老東西越發奸詐了!」朝東流大呼:「他知道老夫一定會檢查柜子後面,竟然把儲物陣法藏在了櫃門裡面!」
櫃門看上去是一塊完整的木板,實際上用了非常巧妙的手法處理,裡面藏著一個儲物陣法,但表面上木板毫無破綻,似乎是一塊原木。
陳志寧正在破解陣法,忽然感覺到脖子後面一陣冷意,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正迎上大祭酒閣下冰冷的眼神。
「這個」
朝東流得意之極,一把拽住冷八極:「老冷你幹什麼?要威脅我學生嗎?」
幾位老者哼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包圍了過來。冷八極一瞧,人在矮檐下啊,他哼哼一聲,不再用目光殺死陳志寧:「胡說,我冷八極頂天立地一言九鼎,豈會做出這種有份的事情!」
但陳志寧心裡已經認定了:人以群分,跟老師在一起的,沒有一個好人
陣法破解開,陳志寧伸手從裡面拿出來三個酒罈子,眾老一看,呼吸有些凝滯:「六百年份的真意釀!」
短暫的安靜之後,忽然有一位老者暴起:「好你個冷八極,奸猾似鬼啊!藏了這麼好的貨色要吃獨食?你忘了當初咱們在太學齋舍中在牆上刻下的誓言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冷八極很委屈:「可是這些年來,你們從來沒有讓我享個福啊,都是你們來打秋風」
那老者一臉凜然正義:「你竟然會在乎這些細枝末節?誓言是什麼?誓言最重要的是道義,不是利益!冷八極,我看錯你了!小兄弟,好好干,一定要把這傢伙藏的東西全都找出來。
來來來,老夫這裡有一隻六階元核刀筆,乃是陣師的寶物」
陳志寧大喜,這寶物他是知道的,用來嵌刻陣法刻線最是有效,能夠大大提升布陣的成功率,而且還能提升陣法威力。他剛要伸手去接,那老頭卻往後一縮,笑眯眯道:「等你把冷老頭的全部藏貨都找出來,這寶物就是你的了。」
「哦,原來不是白送啊。」陳志寧一陣失望,朝東流過來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冷八極看到這小子見利忘義的兩眼冒光,心中暗感不妙。
很快,陳志寧噔噔噔的跑上二樓,從一隻花架下面找出來一個隱藏的陣法,陣法破解露出藏在地板下的一隻秘櫃,裡面有四瓶七百年份的真意釀。
然後,他又從冷八極堆積如山的古老竹簡當中,找出來一枚,破解了上面的陣法之後,裡面竟然是一處小洞天!在其中一個地窖內,藏著四瓶九百年份的真意釀!
冷八極的心在滴血,他看到這小子已經把自己這麼多藏貨都給找出來了,卻還不肯罷休,仍舊像一隻獵犬一樣上躥下跳,終於按捺不住怒喝道:「陳志寧!老夫可是太學大祭酒,掌管整個太學,你真的確定要對老夫趕盡殺絕?!」
陳志寧一哆嗦,剛才有些「利慾薰心」,關顧著那件六階元核刀筆了,忘了冷八極可是自己的「現管」。
朝東流一瞪眼:「喲呵,冷大祭酒現在頗有官威呀,竟然用巨大的官帽來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果然是道學楷模我輩敬仰!」
冷八極徹底無奈了:「罷了,還有一處,不過老夫對那個地方很有自信,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他一擺手,一臉蕭瑟。
陳志寧吸了吸鼻子,看看眾老道:「剛才林前輩賜下一隻六階元核刀筆,小子立刻動力十足,這最後關頭,不知道諸位前輩還有沒有什麼增加動力的手段?」
眾老面面相覷,一隻元核刀筆你還不滿足?這憊懶貨居然明目張胆的開口討要的好處了!
大家看向朝東流,用眼神責備他:你教的什麼學生?
果然還是朝東流了解陳志寧,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有什麼好東西快拿出來,不然一會兒別後悔。」
眾老也都明白,今天這事情雖然頗有玩笑之意,不過也是朝東流第一次將自己的學生介紹給大家,這個見面禮是少不了的。
否則老林怎麼了能隨便送出一件六階法寶?
「罷了,老夫這裡有一瓶七階天瓊流泉,便宜你小子了。」
「這件金鵬羽衣是六階法寶,本來老夫是給孫子準備的,可是那小子不成器,到現在也沒有突破到玄啟境,短時間內是用不上了,先送給你吧。」
「這是白蛟筋,三十年前別人送我的,轉贈給你小子吧。」
陳志寧大喜,老前輩們果然出手闊綽。既然你們沒有讓晚輩失望,晚輩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他收好了東西,大聲說道:「這座小樓內並不只是剩下了一處秘櫃,還有三處!」
「你說什麼!」連朝東流都意外,剛才冷八極「表演」的實在太到位了,連他都真的以為只剩下最後一處了。
朝東流暗暗好笑,心說這小子果然狡猾,剛才老友們如果給的好處不足,恐怕這秘櫃就只剩下一處了。
有人發現冷八極情況不太對頭:「老冷,你怎麼了?」
冷八極好半天沒開口:「我、我心裡有點亂,這會兒不想跟你們說話」
陳志寧將剩餘三處秘櫃全都找了出來,最後一處秘櫃藏得最隱秘,其中有一壇無比珍貴的一千五百年份的真意釀!
然後他帶著眾老給的好處美滋滋的走了,至於將來大祭酒閣下的「報復」,暫時拋在了腦後,先讓小爺開心一會。
冷八極從這件事情總結了一個慘痛的教訓:在你的陣法造詣還不是非常巔峰的時候,別瞎顯擺
一伙人將冷八極的珍藏全禍害了,數百年上千年的真意釀,勁力頗大,一群老傢伙喝多了就在冷八極的畫榕樓中一倒,呼呼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起來,大家才恍然想起昨日喝酒誤事,恐怕已經有不少人等急了,各種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於是紛紛告辭。
朝東流臨走之前,冷八極將他喊住,道:「道無涯家的小八要閉關突破絕境,我們少個使喚的下人,你舍不捨得讓陳志寧去?」
朝東流一愣,似是有些喜色,但最後還是不耐煩的一揮手:「你自去尋他,他若是願意也不需要老夫許可。」
冷八極點點頭:「好。」
他昨日是親自見識過了,才算是對陳志寧真正的刮目相看聽聞和親見畢竟是兩種感覺。
昨夜歡慶一晚,今天陳志寧很忙,上午是雲天音在震古台的第一次上台,下午是寶琳兒英雄場的第二次登場。
一出門,陳志寧就感覺到了連勝兩場、尤其是戰勝了持有超九階法寶的吉言慶之後,巨大的聲望提升。
他的馬車很低調,但是經過一些路邊的茶攤,仍舊能夠聽到茶客們傳來的隻言片語。
「竟能如此乾脆利落的戰勝超九階法寶,果然是超一流血脈!」
「那吉言慶堪稱勵志楷模,三年來孜孜不倦刻苦求進,果然一朝成名,以他的境界和實力,進入京師本應是掀起一片狂潮,可惜啊,遇到了一代天驕陳志寧,傳奇之路戛然而止,反而成就了別人的一段傳說,怎能不令人唏噓!」
「這一戰之前,我是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應元宿坐在他的對面,忍不住說道:「你如果真的很得意,就笑出來吧。」
「嘿!」陳志寧一咧嘴笑了。
應元宿苦笑,對這位損友也是無計可施。陳志寧自己心裡美了一會兒,問道:「那些賭票什麼時候能兌現?」
「最晚明天。本來今天就可以,咱們今天恐怕沒時間去。我算了一下,連本帶利一共四百七十五萬三階靈玉,陳少你發了,我以後就跟著你混吃混喝了。」
陳志寧笑了笑,也是鬆了口氣,最近花銷太大,指環空間中的三位祖宗都是大胃王,不好伺候。有了這筆錢,他又能支撐一段時間了。
不過應元宿的笑容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愁色,陳志寧踢了他一腳道:「發什麼愁,雲天音去了震古台,就是橫掃天下的姿勢。」
應元宿嘆了口氣,說道:「早上爺爺告訴我,戶部袁侍郎已經向天脈宗傳書,為他的二子求娶雲天音。」
陳志寧並不意外:「你不要幻想咱們利用寶琳兒將雲天音打下去,她就真的無人問津了。這裡是京師,有的是眼光犀利的強者。」
「我知道。只是」他苦笑一下:「袁侍郎家的老二是袁燈明。」
陳志寧摸摸下巴:「袁燈明?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未完待續。、,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161121123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