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沈東湛微眯起眸子,眼神冰涼。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下一刻,蘇幕驟然抬腳,只聽得一聲悶響,男人已經被他一腳踹出去,一路滑行,狠狠的撞在了牆角才停下,痛苦的呻吟伴隨著骨裂的聲音。
年修快速蹲下身子,以乾淨的帕子擦去了蘇幕鞋尖上的血沫子。
「好得很!」蘇幕周身殺氣騰然,「既知道我是東廠的人,就該知道相較於鎮撫司的刑罰,我東廠大牢裡的酷刑,才是真的讓人生不如死。」
男人滿嘴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之中,「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蘇幕輕呵,「至少你是瞧不到這一天了。」
語罷,蘇幕轉身,緩步行至桌案旁坐著,斜一眼從容飲茶的沈東湛。
「有話就說。」沈東湛悠悠放下手中杯盞,「人都教你瞧見了,沒瞞著你,自然是只需你開口便罷!」
蘇幕斂眸,「交給我,我給你個答案。」
沈東湛皺了皺眉。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來做。」蘇幕端起杯盞,淡然飲茶。
相較於言行逼供,錦衣衛的確遜色於東廠,沒有根的東西,能想出千百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既刀刀見肉,又保你性命無虞,疼到了骨子裡,卻求生無門,求死無路。
「你如何知道,我做不到?」沈東湛挑眉瞧她。
蘇幕一副「這還需要問」的表情,轉念一想,還是給了他答案,「齊侯府的教養,不允許你做出太殘忍之事。」
但是,她不同。
她便是在殘忍中,苟延殘喘的活下來的,所有他不曾見過的血腥畫面,她都親身經歷過,內心深處就沒有多少對生命的憐憫。
沈東湛沒有開口,周南倒是點了點頭。
這話,在理。
沈家忠義,沈東湛還真的做不出太殘忍的事,倒是蘇幕……出身東廠,心狠手辣。
「暫時別讓他們知道。」沈東湛這是答應了。
蘇幕眉心微凝,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你的意思是,是咱們身邊有細作?又或者是在太子的身邊,有人在裡應外合?」
「出門在外,小心無大錯。」沈東湛起身,「你的妙筆書生呢?」
蘇幕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這小子一慣喜歡浪蕩,往常我出門辦差,他便是原地待命,我讓年修去找。」
自打差點在睿王府「死」過一次,妙筆書生真真是格外珍惜好時光,吃喝玩樂愈發不吝。
「好。」沈東湛點點頭,「你主內,我主外。」
蘇幕應允,「好!」
只是,這話一出口,她便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
「什麼?」蘇幕愣怔,皺著眉頭略顯狐疑的望著他。
沈東湛以舌抵了抵後槽牙,衝著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底略帶得意之光,悠悠的轉身走出了地窖。
蘇幕細品了一番,便已瞭然。
一回頭,年修正愣愣的盯著她看,見著她回眸,快速別開視線看向別處,只是這動作太快,愈發顯得刻意。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妙筆書生!」蘇幕板著臉低喝。
年修慌忙行禮,「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外頭,夜色濃重。
顧西辭在行轅里走了一圈,算是暫時熟悉了一下環境。
「公子,太子殿下已經醉得不輕,江大人還往太子殿下送了兩個美人!」雲峰緊隨其後,低低的開口,「公子,您說這個……」
顧西辭嘆口氣,「太子殿下高興就好!」
「是!」雲峰俯首,「您讓查的事兒,我也查得差不多了,這煜城水道圖很快就能拿到手,關於失蹤官船的位置,亦會詳盡。」
顧西辭點點頭,「估計錦衣衛和東廠那邊,速度會更快一些,不過不打緊,最後的小心總歸要回籠到太子殿下這裡。」
「沒錯!」雲峰也是這麼想的,「公子,您說這沈指揮使和蘇千戶這麼就不見蹤影了呢?二人是不是躲起來密謀什麼?」
顧西辭環顧四周,方才在行轅里走了一圈,的確沒看到沈東湛和蘇幕的身影,可能真的是躲起來了,只是……密謀是不可能密謀的,這二人是奉命而來,應該是在齊心協力的辦差。
稅銀一日難尋,他們就得在煜城多待一日。
老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果然是不能說人的。
迴廊盡處,沈東湛領著周南拐了圓拱門而入。
「真是冤家路窄。」周南嘀咕了一句。
沈東湛面無波瀾,該幹嘛就幹嘛,抬步往太子的殿宇走去。
「沈指揮使!」顧西辭開口,「有空聊聊嗎?」
沈東湛側過臉看他,「那得看聊什麼?若是什麼詩詞歌賦,酸文腐字的,那就算了,我這人不喜歡舞文弄墨的,也沒這閒情逸緻。」
「稅銀丟失一案。」顧西辭開口。
沈東湛上下一打量他,倒也沒有拒絕。
僻靜的屋子裡,燭光葳蕤。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沈東湛開口。
顧西辭點點頭,「那我長話短說,從山路崩塌開始說起。」
提到這個,沈東湛眸色陡沉。
「山路崩塌之後,太子殿下該走水路,結果又遇到了襲擊,可見這是早就計劃好的事情。」顧西辭定了定心神,「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來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其他皇子,他們是否也會這麼做?」
沈東湛也想過這個問題,但那個活口不吐實,便沒有答案可尋,是以這個假設暫時沒有結果。
「再退一步講,稅銀上都會烙著朝廷專用的章,拿了銀子必定是要用的,既是要用肯定得找個地方把這些印章給化去。」顧西辭繼續道,「那麼大一批稅銀,要一個個化去烙印,就得專門找個既寬敞又偏僻的地方。」
沈東湛表示贊同,「來之前,我也看過這煜城的地圖,水道縱橫,山壑相接,想找個地方藏稅銀不難,但若是要化去稅銀的烙印,卻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融化烙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還得要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手藝,尋常人怕是做不到這一點。」
「那應該是找專門的人,設置專門的器具,在煜城內除了官家有這樣的手藝,老百姓懂得應該是不太多。」顧西辭接過話茬。
這麼一說,思路就清晰了,從煜城手藝人的手裡下手。
「爺,卑職有一點不明白,為何如此肯定,是煜城的手藝人,難道不能是別的地方帶過來的?」周南不解,「這批稅銀只是在煜城被劫,中途經過了不少州府縣,隨便從一個地方,抓個手藝人帶著,又或者這手藝人,本就是亂賊之一,那你們這推測不就全盤推翻了?」
沈東湛無奈的嘆口氣。
「周大人,你剛來煜城,可知道這煜城何處能藏身?什麼時候起霧?什麼地方襲擾官船能成功?」顧西辭三句問號。
問得周南,啞口無言。
「煜城與其他城池不一樣,此處水道縱橫,且城內的水道是以五行八卦為基礎,賊進來尚且難以尋路可逃,何況還要帶著稅銀。」顧西辭笑靨溫和,「這就是為什麼,稅銀丟了,那麼多人去找,也沒能找回來的緣故。」
雲峰道,「我派人問過,即便是府衙的人,熟悉水道卻不知這山壑深淺,稅銀丟失之後,他們只在水道附近查找過痕跡,卻沒人敢上山去找,說是山中林木茂密,人進去容易走失,要抬著這麼一批稅銀根本不可能,所以……」
「所以,府衙的人壓根沒有上山?」周南狠狠皺了皺眉頭,「真是一幫飯桶。」
難怪太子一來,這府尹——江利安,就上趕著巴結,敢情是想哄了太子高興,減輕自己的瀆職之罪。
無能,是真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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