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天族長老想了想,低聲問著沈東湛,「能不能告訴我,少主這些年都經歷過什麼?在外頭那個人世間,少主吃過什麼樣的苦?還有,關於她母親的死……」
有些東西,蘇景山瞞得緊,天族長老年歲大了,沒有離開過九幽谷,自然不知道那些動靜,可現在聽得沈東湛這麼一提,他便是真的想知道,蘇幕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個姑娘家,要經歷多少苦楚才能坐在東廠千戶的位置上?
以男兒之身,以冰冷之劍。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呀……」沈東湛靠在欄杆處,忽然間苦笑了一聲,「吃過了多少苦,怕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了吧?」
誰能說得清楚,自己吃過多少苦?
只是,不敢回頭看而已。
天族的一場浩劫,不知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包括欒勝、蘇南綾,也包括蘇幕和顧西辭……
恩怨糾纏,誰能說得清?
天族長老靜靜的站在那裡,聽得沈東湛一一道來,從江南煜城的滅門之禍,到孤女掙扎在死人谷的生死一線,最後靠著手中劍與命硬,博得了這東廠千戶的位置。
歷經種種,但凡她有一絲一毫的心慈手軟,都活不到今日!
屋內,安靜得讓沈東湛心疼。
這滿屋子的一切,都充斥著母親的氣息,蘇幕坐在牙床上,想像著當年母親在這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走動的樣子。
「原來少女時候,也是喜歡這樣的顏色?」蘇幕伸手拂過繡花枕頭,「繡得可真醜,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這花,怎麼就跟要吃人似的?便是這樣,你還好意思訓我……也不看看你以前是什麼樣的?」
柜子里,放著娘親喜歡的衣裳,摺疊得整整齊齊,但蘇幕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出自娘的手筆,一定是底下人做的。
所有的東西,都繡著蘭花。
「你不是最喜歡木槿花嗎?」這點,蘇幕很是不明白,「還是說……嫁給了爹之後,就再也不喜歡蘭花了?」
摒棄從前的一切,脫胎換骨,改頭換面。
所有的心愛之物,都可以因為物是人非而捨棄。
「娘的閨房,真好看!」蘇幕坐在梳妝鏡前,「不像我,自從沒了你和爹,沒了江家,我就再也沒有女兒家的閨房了!」
從那天起,她就被逼著長大,再也不是調皮搗蛋,纏著爹不放的小丫頭。
「你放心,我沒有原諒他。」蘇幕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兩行清淚從眼眶中滑落,「他殺了您和爹,就算他現在服軟,哪怕是把命給我,我也不會原諒他。沒有殺了他為你們報仇,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仁慈。」
弒父乃天理不容,她不能讓身邊的人,為之遭人詬病。
「他所有的悲涼與生不如死,都是對你們的虧欠和償還。」蘇幕拿起桌案上的篦子,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蘭花雕刻,「您活著的時候,總說我不像你,可爹偷偷告訴我,我的性子與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就一個字,倔!」
放下手中的篦子,蘇幕拂袖起身,狠狠拭去臉上的淚,她還是那個性子冷淡,素來涼薄的蘇千戶。
「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認他。」蘇幕站在門口,微微繃直了脊背,俄而深吸一口氣,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年邁,不是原諒的理由。
放過,只是與自己和解。
蘇幕走出房間,沒有回頭。
外頭,天族長老面色發白,眼眶紅得厲害,仿佛剛哭過似的,站在那裡看向蘇幕的時候,眼底滿是心疼與愧疚。
蘇幕不知道沈東湛做了什麼,但她知道,自己該做的都做完了,「該走了!」
「嗯!」沈東湛點頭,上前牽起她的手,「長老,告辭!」
天族長老點點頭,「我們送你們出去!」
聞言,蘇幕與沈東湛對視一眼,並未拒絕。
長長的山道,蔓草叢生,蘇景山一死,最危險的法陣便破了,但天族自有重結法陣的能力,若無長老帶領,外人還真是沒辦法,貿貿然的闖出去。
風吹著蔓草搖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奏響了離別的笙歌……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