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也不知出什麼原因,蘇幕忽然閃身近前,竟是接了一把,轉而半蹲著,抱了侯爺夫人在懷,「服毒是個明智的選擇,至少看起來會很體面。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體面這東西,對我來說根本一文不值。」侯爺夫人唇角溢著血,唇色逐漸發黑,「你是之前來過侯府的那個、那個東廠少年吧!」
蘇幕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說她是東廠少年。
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可她這齣走半生,歸來腥風血雨,早已不是舊時模樣。
「尚雲茶還活著,人在我手裡,我問你,北苑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蘇幕言簡意賅,這也是她留著尚雲茶性命的緣由,「她跟當年的吳門江家是什麼關係?」
前半句,侯爺夫人只是閉著眼,任由唇角溢著血,只等著最後一口氣咽下,便絕了這人間念想。
然則,聽到這後半句的時候,尤其是提到了「吳門江家」之時,侯爺夫人忽然別開頭,「哇」的吐出一口污血,雙目圓睜,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蘇幕,「你、你是什麼人?」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蘇幕眥目欲裂,「說清楚,我就放尚雲茶一命。」
原就是劇毒下喉,此刻的侯爺夫人只剩下出的氣,滿嘴污血,哪裡還能說出話來,唯顫顫巍巍的將佛串子塞進蘇幕的手。
蘇幕的眉心狠狠皺起,瞧著侯爺夫人殷切的目光,死死盯著她,那雙手用力的抓住她,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再也無法匍出口。
事實,亦是如此。
侯爺夫人咽了氣,死的時候一雙眼睛含著淚,仍是睜著,死死的望著蘇幕。
那眼神像什麼?
蘇幕向來沒什麼感情,可是侯爺夫人臨死前的眼前,讓她想起了乳母死的時候,那時候的乳母亦是這樣死不瞑目,倒伏在地,死死的盯著她,滿眼都是捨不得。
「爺!」年修近前,伸手探了一下侯爺夫人的鼻息,俄而將指尖貼在她的頸動脈處,「死了!」
蘇幕依舊半蹲在那裡,回過神來,伸手合上了侯爺夫人的雙眼。
人死如燈滅,生前再多榮華,亦隨之湮滅。
「爺,走吧!」年修道。
蘇幕站起身,掌心裡還握著侯爺夫人的佛串。
「爺,您這是作甚?」年修詫異,他們這些人壓根不是善男信女,自然也不需要這些東西加持,刀頭舔血的人,但凡心中有半分悟性,皆會放下屠刀。
蘇幕轉動手中的佛串,「她給的。」
「她可說了什麼?」年修忙問。
蘇幕搖頭,「什麼都來不及說。」
自然,也沒有她想要的答案。
收了案頭的那本佛冊,蘇幕轉身往外走,整個佛堂已經被翻了個遍,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遠處,火光燃起。
稍瞬,整個定遠侯府便陷在了火海之中。
蘇幕臨走前又去了一趟北苑,這空落落的地方,比她之前那次來的時候,更加荒涼,大概是因為人死了的緣故,除了那個茅屋以及內里的器具,其他東西都被銷毀,再無所蹤。
按照慣例,鏟草除根之前要留幾個有用的活口,以防會有漏網之魚。
燭光羸弱,蘇幕坐在院子裡,百無聊賴的用指尖撥弄著,擺在欄杆處的燭火,絲毫不覺灼熱。
哭喊聲,漸近。
蘇幕倒是認得為首的那個人,「你是侯府的管家,我認得你!」
這管家一直跟在尚雲傑身邊,蘇幕一眼便認出來了。
管家都這般年歲了,算是享了半輩子清福,如今突然面臨滅頂之災,自然是惶恐驚懼到了極點,被人押跪在地,老淚縱橫,「我、我只是個奴才,侯爺謀反,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蘇幕慢悠悠的扯下了遮臉布,「認得我這張臉吧?」
哭聲,驟歇。
「認得。」蘇幕目色寡淡的盯著他,「很好,沒有說謊。」
管家環顧四周,滿眼橫七豎八的屍體,伴隨著仍未停歇的哭喊聲和哀嚎聲,火光繚亂中,血色瀰漫。
「我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你耗。」蘇幕依舊把玩著燭火,「北苑那個女人是誰?」
管家駭然,目不轉瞬的盯著她,「你、你是何人?」
「你若不說,東廠早晚也會查出來。」蘇幕瞥他一眼,「既無用,便無需再留著了。」
暗衛得令,提起了明晃晃的刀子。
「放我一條生路,我、我便告訴你!」事到臨頭,誰不怕死?求生,是人的本能,沒什麼可奇怪的。
年修冷然,「你敢跟咱們討價還價?」
「讓他說!」蘇幕示意年修退下。
年修躬身,退至一旁。
「那是侯爺的一個妾室,曾經是侯爺最寵愛的女人,後來犯了七出之條,與人私通,所以才會被關在北苑。」管家急急忙忙的開口。
蘇幕坐直了身子,沖他身邊的丫鬟指了指,「好得很!」
手起刀落,鮮血迸濺。
尚倖存的幾個奴才,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刺耳的聲響,震透耳膜。
管家面無人色,差點厥過去。
「我最恨的就是欺騙,敢當著我的面撒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蘇幕問,「你是要卸胳膊呢?還是卸腿?」
管家匍匐在地,涕淚橫流,「大人,大人……我、我說的是實話,是實話啊!」
「唉!」蘇幕嘆口氣。
剎那間,旁邊的家奴還來不及驚叫,頭顱已咕嚕嚕的滾落在地,恰好滾到了管家面前。
管家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年修!」蘇幕瞧了他一眼。
年修頷首,下了台階便走到了管家面前。
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管家被凍得驚醒過來,一雙猩紅的眸,驚恐至極的睜著,卻被年修揪起了衣襟,當場挨了兩拳。
管家一張嘴,當場吐出帶血的兩顆牙。
「還不肯說實話?」年修殺氣騰騰,「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那就怪不得咱們了!」
人到了這個時候,早就忘了哭泣。
撲通跪地,管家連滾帶爬的爬到了台階下,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蘇幕,「我說,我說,那個女人是侯爺從江南帶回來的,據說、據說跟當年的江家有關,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個奴才,這麼要緊的事情,侯爺也不會告訴我啊!」
蘇幕站起身,單手捏著蠟燭,蠟油不斷的滴落在地,「你說的,可是吳門江家?」
「是!是吳門江家!」
心頭咯噔一聲,蘇幕目色狠戾,袖中手微微蜷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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