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屍婚 第9章 老畜生，小畜生

    我到林大壯家門前時，他們家大門緊閉，冷冷清清的，沒有絲毫動靜。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隨即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蹲了下來，暗中盯著林家門口，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現。

    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將近十點，蹲的我腳麻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林家還是靜悄悄的，甚至到了晚上連燈都沒有開，整個房子黑洞洞的，死寂的像是一座墳墓。

    我有些失望，站起身想走。

    可就在我站起身跺腳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吱呀」一聲，抬頭一看，卻見林家的大門被緩緩拉開了一道縫，一個腦袋先伸了出來。那人警惕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將門拉開，從門裡鑽了出來。

    我趕緊頓住腳，仔細盯著那道身影看，想看看出來的是誰。

    就見那人從大門裡出來之後，又小心翼翼掃了一眼四周，確信四周沒人之後，這才轉身關上了大門，轉身急急朝后街奔去。

    這人個子不高，看身形像是女人，應該是林嬌嬌她媽。只是在她出來時，我卻覺得她好像異常臃腫，尤其是胸前，像是揣了什麼東西一樣。

    我沒有猶豫，立刻就輕手輕腳跟了上去。我想知道，林嬌嬌她媽鬼鬼祟祟的，大半夜要去幹什麼？

    農村人都睡的早，這個點兒大部分人家的燈都滅了，只有少數幾家還亮著燈，我不敢追的太緊，只能借著兩邊房子的陰影掩藏自己，謹慎跟蹤在林嬌嬌她媽身後。

    后街是老街，多數都是廢棄的老房子，一路上倒也不用擔心碰到什麼人，我只管緊盯著前面不遠的身影，亦步亦趨的追著。

    等快走到村口時，林嬌嬌她媽忽然頓住了，猛然扭頭朝後面看來。

    我以為她發現身後有人跟蹤了，嚇的趕緊躲到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誰料，林嬌嬌她媽只是看了一眼身後，隨即將懷裡鼓鼓囊囊的那東西掏了出來，又點了一根蠟燭，將那蠟燭放在地上，抱著懷裡的東西跪了下來，衝著村子拜了拜。

    她朝村子拜的時候，我赫然發現，她懷裡抱著的，竟然是一隻全身金黃的大公雞，只是那大公雞「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衣服，脖子上掛著一面小鏡子，靜靜窩在林嬌嬌她媽懷裡，詭異極了！

    等拜了幾拜之後，林嬌嬌這才站起身來，抱著那隻大公雞緩緩朝村東頭走去，一邊走，一邊從兜里掏出什麼東西來灑在地上，嘴裡叫著，「嬌嬌，快回來，嬌嬌，快回來……」

    老人說，大米招鬼，公雞招魂，林嬌嬌她媽大半夜出來，是來給林嬌嬌叫魂的！

    我很疑惑，林大壯瘋了，這說明他們已經知道林嬌嬌現在什麼情況了，為什麼還要來招魂？難道他們不怕把已經變成屍女的林嬌嬌召回家裡去？還是林大壯兩口子思女心切，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林嬌嬌她媽還在繼續往前走。

    前面就是村東頭的小樹林，林嬌嬌就是在小樹林裡死的，想到在小樹林裡被陳二狗算計，我心裡就有陰影。

    可就在快走到小樹林跟前，林嬌嬌她媽又喊了一聲之後，就聽小樹林裡忽然傳來撲稜稜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飛快從樹林中間躥過去一樣，驚的林嬌嬌她媽猛然頓住了腳步，稍稍停頓了片刻，竟然瘋一樣朝小樹林沖了進去，「嬌嬌，媽媽知道是你，你等等媽媽！」

    不好，要出事！

    我沒有再猶豫，立刻跟著沖了出去，想在林嬌嬌她媽衝進小樹林之前攔住她。那小樹林裡剛才的動靜有古怪，千萬不能讓她就這麼進去！

    我本想攔住林嬌嬌她媽，卻忽略了她很胖，而且幾乎是橫衝直撞過去的，我只堪堪在她衝進小樹林之前抱住了她的腰。

    可就在我抱住林嬌嬌她媽那一刻，她懷裡那隻大公雞被驚著了，驚叫一聲，撲稜稜忽閃著翅膀，兩隻爪子用力在我臉上一抓，借著這力道朝遠處飛奔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的臉被這隻大公雞猛的一抓，疼的我渾身一抖，身子一頓，竟然被林嬌嬌她媽直接帶著從小樹林邊的高地上咕嚕嚕滾了下去，一直朝小樹林裡滾去！

    兩個人抱在一起慣性太大，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我們的速度，只能咬著牙忍著往前滾。

    滾進小樹林沒多遠，林嬌嬌她媽的腦袋一下子碰在了一棵樹上，她悶哼了一聲，一下子沒了動靜。

    我嚇了一跳，藉助林嬌嬌她媽撞在樹上減緩速度的當兒，拼命止住了還在滾落的身子，趕緊爬了起來，想看看林嬌嬌她媽現在什麼情況。

    可就在我剛剛翻身而起的那一刻，一個人站在了我身上，聲音低沉陰冷，「鄭楚，你以後不要再摻和這件事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渾身一哆嗦：站在我身後的人，居然是陳二狗！

    我不敢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冷笑道：「你們謀劃了這個局，將我拖下了水，現在林嬌嬌變成了屍女，想著法兒要我的命，你卻說讓我別摻和了。你告訴我，我怎麼才能做到不摻和？」

    陳二狗一下沉默了。

    趁著他沉默，我小心翼翼蹲下身，彎腰將林嬌嬌她媽抱了起來，快速朝小樹林外走去，不想在這裡多逗留半刻！

    意外的是，陳二狗竟然沒有阻攔我，任由我抱著林嬌嬌她媽往小樹林外走，一直等我氣喘吁吁爬上小樹林旁邊的高地，陳二狗才說了一句，「鄭楚，你會後悔的！」

    我不知道鄭楚什麼意思，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裡，絕對不能跟陳二狗待在一起！

    只是，林嬌嬌她媽太胖，我又太瘦，我幾乎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林嬌嬌她媽抱到了她家門口，將她輕輕放在了門口，然後急急朝我家的方向奔去。

    可就在我邁腳打算離開的一瞬間，一隻手忽然拽住了我的褲腿！

    我嚇的差點跳起來，低頭看去，才發現抓住我褲腿的居然是林嬌嬌她媽，她竟然醒了。

    我剛想著該怎麼解釋剛才的事，她已經冷冷開口了，「你對我做什麼了？」

    「我，我沒做什麼啊！」我被林嬌嬌她媽的反應弄愣了，結結巴巴解釋，「你摔倒了，我把你弄回來了。」

    對於一個長輩，我沒好意思是說把她抱回來的。

    誰料，我剛解釋完，林嬌嬌她媽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腿，緊跟著嚎了起來，「大家快來啊，鄭光明家侄子要強女干人了，大家快來啊！」

    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愣愣看著林嬌嬌她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嚎哭喊人，立刻就要抽腿離開。可林嬌嬌她媽咬牙切齒的抱著我，一邊哭一邊罵，好像我真把她怎麼樣了一樣。

    夜裡很靜，林嬌嬌她媽嚎的跟殺豬似的，立刻就驚動了周圍的鄰居，有一群人急急朝林大壯家奔來，很快就把我們兩人圍在了中間，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下，我想走也走不掉了。

    「老天爺啊，我沒臉活著了……」見一群人將我們圍住，林嬌嬌她媽立刻放開了我，拍著大腿嚎哭了半天，又猛然站起身來，瘋了一樣朝牆上撞去，「我對不起老林家，死了算了！」

    她本來已經在小樹林裡滾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被撕爛了不少，乍一看還真像被怎麼樣了一樣。加上林嬌嬌她媽現在要死要活的撞牆，周圍的鄰居很容易就信了，立刻就有幾個女人死死抱住了林嬌嬌她媽，又吩咐幾個男人將我圍住，說要我給林嬌嬌她媽個說法。

    這邊幾個男人將我圍住，那邊就有人去叫我二叔了，說我做了這種醜事，讓二叔過來商量商量該怎麼辦。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讓我為自己辯解一句。

    我又急又氣，怒吼著死命掙扎，「我沒有動她，我沒有，不信你們可以檢查……」

    我的話還沒說完，有一男人一腳朝我踹了過來，惡狠狠罵道：「他媽的，小畜生，要不是你動了歪心思，哪個女的會喊自己被硬弄了的？你二叔是個老畜生，你是個小畜生，你們鄭家都不是好東西！」

    那男人一腳正好踹在我肚子上，我疼的全身一激靈，直接抱著肚子就蹲了下去。

    我才剛剛蹲下來，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然後是我二叔的聲音，「鄭楚，鄭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