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絲道韻法理的氣息越來越濃郁,一面古鏡的虛影終於凝鍊而出。
周承以神識感應,只覺其質非金非玉,甚是沉重。背有蝌蚪文的古篆和雲龍奇鳥之形,看似隆起,實則卻又無痕,正面邊框有太乙銘文,非刻非繪,深沒入骨,鏡面之上青光蒙蒙,金霞片片,變幻莫測,玄妙無窮。
漫漫時光凝成一條長河在上面交匯,重重宇宙如同一個個光點在古鏡的周圍纏繞,就像是多元宇宙的交點,照現一切時空,貫通過去未來。
這是崑崙鏡,也是昊天鏡,傳為遠古崑崙神山隨孕育出的先天至寶,交匯了無盡時光長河,凌駕於無窮宇宙之上,後為昊天上帝所掌,持之鎮壓天庭,故而又稱昊天鏡。
通過這一絲道韻氣息所凝成的崑崙鏡虛影,周承感覺自己的神識漸漸拔高,漸漸地周圍的光芒也隨之消失,似乎是進入了一個幽暗的虛空之中,無天無地,無上下四方,這是一處莫名所在。
突然周承只覺自己神識一陣模糊,頓時就見一道璀璨光芒映入了「眼」中,這光芒之中有照現出了種種夢幻迷離之景。
順著神識感應,他看到了高山、平原、山谷、深海,有中原、西荒、漠北、南疆……進而再往高處就是蒼穹、白雲乃至於無盡罡風。
隨著神識繼續拔高,周承只覺自己「身軀」一輕,來到了宇宙星空之中,下方是一處被一片朦朧胎膜包裹著的廣袤天地,遠處有熾熱明亮的大日恆星,有圍繞這恆星環繞的行星。
神識再次拔高,他見到了有恆星爆炸、坍縮,混洞形成,有重重星雲在醞釀,有無窮星河懸空,也看到了一個個包含著億兆星辰的巨大星系在自己「眼」前飛過……而這一切一切都仿似在一條虛幻難言的長河之中流淌。過去、現在、未來所有的時間,整個宇宙所有的支流,所有的可能都在這長河之中交融。
這就是時光長河,命運長河不過其中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支流!
徜徉在時光長河之中。周承感覺似乎是觸摸到了一層薄薄的晶壁,晶壁的另一邊是一方完全不同的廣大宇宙,而正待他要穿過這層晶壁的時候,突然感覺神識微微一顫,原本靜靜流淌的時光長河上竟是翻起了一點小小的浪花。
浪花雖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相當於整個時光長河來說,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但是在周承的感應之中卻是令他霍然心驚。
這一朵浪花是一道亮銀色的光華掀起的,周承記得它的氣息,分明就是虛天鏡的光芒,果然是從萬古之前攻擊現在的手段,而且之前那一擊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其中不知還隱藏這多少的後手!
如果是在以前。周承對此絕對是會萬分忌憚,隨時都會小心提防,但是現在卻是不用了。
冥冥之中有一面古鏡的鏡面寶光一閃,時光長河的「洪流」頓時就把那一朵小小的浪花完全吞沒,虛天鏡的光芒在一瞬間就被消磨殆盡,不復存在。
隨即周承就覺神識微微一顫,星系、星河等宇宙萬象,以及時光長河消失無蹤,感知重新恢復了正常,自己還是坐在天辰道的客房之中。
識海之內。崑崙鏡一縷道韻氣息凝成的虛影上微微泛著青光,玄妙的法理氣息貫通萬古時空,然後就見這虛影漸漸模糊、分解,直至最終消散無形。
「崑崙鏡或者說昊天鏡溝通了時光長河。替我抹去了天帝用虛天鏡留下的後手?」周承還在為剛才說發生的事情感到震驚不已,崑崙鏡的威能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僅僅是一點道韻氣息就能夠感應到時光長河,宇宙萬象,甚至觸摸到宇宙晶壁,這要是再強一些,豈不是能夠持之以照現未來追溯過去。甚至穿越時空也非妄想,更是能夠跨越晶壁,前往另一方宇宙!
天帝在時光長河裡留在自己身上的後手被抹去,這也算是意外之喜的,沒想到虛天鏡的這一次攻擊居然是會引動無盡神器譜里的崑崙鏡自主反擊,如今那位傳說中的天帝陛下恐怕是欲哭無淚了。
周承回想著剛才「視線」俯視宇宙,徜徉時光長河的感覺,只覺一身法力神識運轉不息,英魄涌動,隱隱有圓滿之意,竟是要突破到英魄期圓滿了,如此也是因禍得福了。
「嘿,如果天帝在我身上留下的某種印記或者烙印,是為了回歸『現在』,那麼這一次可能真的是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怨了。」周承的心中默默想道。
經過崑崙鏡的影響,若無意外,天帝應該是不能再跨越萬古,對身處「現在」的自己任意出手了。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天帝與無盡神器譜的製造者是沒有關係的,天帝意圖不明,但總之應該不會有什麼好意,無盡神器譜卻是沒有絲毫的惡意,雖然來歷不明,但一直都是在庇護於他的。
無盡神器譜究竟是從何而來?這是周承心裡現在最大的疑惑,這樣一卷超乎想像的神器譜就算是太古大神通者,應該都製造不出來。
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繪製的這些神器道韻,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隨著自己的穿越來到這個世界?
周承思索良久也是沒有什麼頭緒,最終只得是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心道:「終究還是修為太弱,所知所見有限,能夠考慮到的問題也不夠全面,這種情況下推測這些……就算藉助太虛歸藏,恐怕也很難有什麼結果。」
還是要努力修煉,如今自己連英魄都未圓滿,天劫都沒渡,靈慧魄都未開,還差的太遠了。
……
翌日清晨,明媚的陽光透光窗子照射進來 ,周承子定境中醒來,只覺自己一身法力又精進了不少,至多再過一個多月,應該就能順利突破到英魄期圓滿了。
砰砰……
卻在此時,突然有敲門聲響起,隨即就聽門外又有說道:「聽聞清遠道長身體抱恙,明文前來拜會。」
「高明文,他來做什麼?」周承眉頭微微一皺,對於這個過分執著於儒道禮儀的儒生,他並沒有多少好感。
不過兩人也沒有什麼仇怨,倒也不好直接閉門不見,神識一動,門就被打開。
「請進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