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進化 第九百六十二章 天命有終，試煉始源

    金色符劍伴著漫天符文光塵將無終戰場的天穹割裂，而後自身沖天而起，便沒入天淵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卻只見那裂縫中湧出一片磅礴金光，遮天蔽日，深淵兩邊不斷裂開下陷，好似天穹的裂縫被不斷擴大，而後天穹與其上的天河之水一併坍塌，向著大地傾瀉而下，瞬間汪洋滾滾，與洪荒世界不周山天柱傾塌後的天崩景象極為相似。

    只不過，這傾瀉而出的金色光海不是由水組成，而後無量符文，它們形成天崩，亘古罕見！

    戰場上百萬雙目光凝視那口伴著漫天符文光塵的金色浮劍，一瞬不眨，心中震撼，此劍為何？

    「第二劍，天命有終!」

    秦長風的聲音不急不緩響起。

    天道輪迴，萬物與眾生皆有始終，是為天命有終。

    仙神縱有萬般能耐，可終究也在天道之下，也敵不過天命。

    古往今來，多少蓋世天驕、絕代雄主威凌九天，煊赫一世，臨到頭……也不都免不了無奈不甘的結局？

    仙神超凡脫俗，可長生不老，卻並非不死不滅，天命盡時，一切終要成空。

    原始仙境當年的神國真尊們如今安在？

    發起道戰滅了神國真尊們的那位無上存在現在又為何毫無蹤跡？

    強如上蒼天庭的天帝們，為什麼也要閉關萬年不出，甚至應劫隕落？

    須知太古之前，天庭共有三大天帝，數萬年前不知發生了何種變故，其中一位突然崩亡，弦羽和御古兩位天帝也旋即宣布閉關，將天庭蒼生的命運交換眾生自己掌控，不再過問世事。

    那是一個極為詭異的時間段，不只天庭，人間與地獄也有無上帝尊隕落，余者也如天帝般紛紛閉關不出，並且三界內有不少強者消失後便再未出現。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多人猜測三界必定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驚天變故，否則何意三界帝尊都會隕落不只一個？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兩位天帝都已有出關的徵兆，當年的秘密卻依舊沒有解開。

    但這一切都足以證明，即便天帝，也依然受命運的撥弄！

    天命有終，四個字道盡了命運無常，終有落幕的蒼涼。

    這一切濃縮，便是代表上天災罰的天字原始符籙。

    如果說之前斬殺虛族神將時，這口金色符劍只是牛刀小試的話，此刻它便在展露永恆天罰的真正威勢。

    金色的符文光海如天崩而傾，瞬間將虛族神王神非淹沒，他仰天咆哮，神紋光芒暴綻，燃燒了起來，白色神火帶著一股詛咒之意，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在金色符文之海中灼目閃爍，如神日出海，要以一己之力定住天穹之崩！

    虛族神王的威勢，從不會有人去質疑，如果不是北天都內有無憂君和無殤君坐鎮，神非可以獨自踏平這座亘古仙城。

    摘星奪月算什麼？

    他們若願意，可以從頭在星空創造一片星河，每一個這種境界的巨頭，都可以在一個時代稱王，兩王不相見，他們便與世無敵，帝尊不出，他們便萬古稱尊。

    但就是這樣在眾生眼中強無邊際的神王，卻在面對一個於上蒼世界而言名不見經傳的人時，接連吃虧。

    天災符文光海轟擊下，神非再一次被轟退，而且一退便是一萬八千丈！

    在無終戰場，維度斷層，虛空每一個節點都是數重虛空層疊，所以堅固凝實根本不是外界之人所能想像，不少修煉出大道本源的修士都無法在這裡久留，無法忍受虛空中時時刻刻傳來的巨大壓力。

    因此，從神非瞬間倒退一萬多丈，便可以看出那天穹崩塌所化的金色光海威勢究竟有多麼驚人。

    望著身影暴退的神非，在場戰士都無法揣測，他究竟經受了怎樣強橫的攻伐，才會不顧神王威嚴如此狂退。

    而神非這裡，卻同樣是驚撼難語。

    自頭頂天穹崩落而形成的金色汪洋中，透著一股他此生前所未見的劫罰之意，要讓他的生命走到盡頭，讓他的命運完結，不達目的，便誓不罷休。

    更詭異且驚人的地方在於，無論他以何種神通都難以化解這道要終吉他命運的冥冥意志，仿佛只要他在天穹之下，災劫就永恆不會停息！

    這就是天字符印，代表上天劫意，以天崩為罰，凡在蒼穹之下，無論何人都將應劫，走向命運終點。

    不管他是仙，是神，還是虛族……全都無可逃避。

    噗嗤！

    神非一退萬丈不止，口中更溢出血跡，如果說上一招滅字符劍只是讓他受到皮外傷，那麼眼下的天字符劍便已讓他體內根基受創。

    神王喋血，舉世皆驚！

    那枚散發天字含義的符劍之威，竟至於斯？

    「他……怎麼做到的？」

    北天都城牆上，青華與此前從霜雲關九死一生逃回的暗決司修士們望著虛空中淡然而立的秦長風，仿若石化。

    當日，秦長風帶著他們從神王手中逃命，他們就已經覺得是個神跡，這才多久，這位失蹤了不到百日的大人，竟就可以反過來鎮壓虛族神王了？

    北天都中央之地有一座高塔，聳入天雲，九九八一層每一層內皆散發出刺目的陣紋波動，浩瀚莫測，此刻塔頂之上兩道蓋世身影並肩而立，也在注視城外虛空中的秦長風。

    其中一人正是無憂君，他身旁之人高大健壯，方面濃眉，雙目狹長宛若丹鳳，負手而立間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淵渟岳峙氣息。

    「這就是你召喚來的援兵？看來我暗決司真是人才濟濟啊。」

    此時此刻，能與無憂君並立，便以這種語氣說話的，整個北天都內必定只有身為暗決司巨頭之一的無殤君。

    無憂君道：「他來自外界，當年三界聯手開啟的火種試煉計劃，還記得嗎？」

    「他就是那個計劃培養出來的？」

    無殤君目露驚訝，火種試煉計劃，乃是三界帝尊閉關前聯手布置的，僅有帝尊們和極少數仙王巨頭知道實情，目的便是為了以養蠱的方式培養出一枚至強且特殊火種，此火種誕生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投入無終戰場，一勞永逸徹底解決虛族與終寂詛咒，為上蒼眾生解除始終懸在頭頂的破滅危機。

    只是當這個計劃才剛剛布下，帝尊們身上就不知發生了何等驚變，數人突然隕落，余者也在極短的時間內相繼宣布閉關遁世，那些主持計劃的巨頭也就此消失，再未在上蒼出現過，仿佛人間蒸發。

    於是諸如無憂君這等極少數知情卻又沒能參與其中的巨頭從此以後，對那個計劃一無所知了，只能將所有資料封存，等待天帝出關後再做計議。

    直到不久前天帝閉關處傳出異動，天帝有出關的跡象後，不知為何，這個計劃又突然被有心人提起。

    無殤君回憶片刻，隨後神情透出一抹笑意，道：「自天帝閉關，上蒼再無法與界外聯繫，那個計劃也不知進行到哪一步，但以他如今的戰力來看，想必至少有了成功的希望。」

    無憂君聞言卻輕輕搖頭：「這你就錯了，一年多前他與同伴剛剛飛升天庭時才不過半步仙境而已，而且他還是其中最強的一個，那時我還以為那個計劃失去上蒼支持後已經名存實亡，因此只給過他一塊令牌後便任其自生自滅了，卻想不到不久前他的實力突飛猛進，簡直一日千里，因此才以令牌召喚他。」

    暗決司的每一塊令牌都不只是身份象徵，還蘊藏了諸多玄妙能力，其中一個就是可以時刻感知其主人的生命及修為狀態，  並構築成一個無形網絡將信息以對稱共鳴的方式傳回上基本令牌。

    這本是為了確定暗決司成員的生死及位置，以好在其陷入危急時展開營救，卻讓無憂君感知到秦長風在洪荒世界內氣勢與修為以無法想像的恐怖速度暴增，因此便開啟火種試煉計劃被擱置後封存的資料，從中找到重新與外界試練塔建立聯繫的方法，進而以天庭的名義為秦長風直接開啟了試煉者所能擁有的最高權限，令他得以直接重回上蒼。

    「他的道不是仙道，也不是神道，不屬於古往今來已知的任何一種修行大道？！」

    無殤君本來只是猜疑，聽了無憂君的話後登時化作驚愕，因為知道這很可能就是秦長風能夠短時間內實力劇增的原因所在。

    「他開創了屬於自己的道，天帝若未閉關，想必都會親自來見。」

    無憂君幽嘆，越是強者，越是知道開創新道，並走到能與虛族神王抗衡的地步，究竟是怎樣的神話，並將對未來造成何等巨大的影響。

    「如此說來，說不得有朝一日他還會後來居上，超過我們？」無殤君神情有些古怪，倒也不是嫉賢妒能的惡相，而是一種即將經歷自身從未經歷過事情的莫名複雜。

    無憂君並不回答，因為他今日和無憂君已經說夠三句話了，令無殤君只能無奈搖頭。

    便在這時，天穹巨響滔天，自虛族大軍之中三道蓋世雄渾的身影突然衝出，以霸絕九天之勢殺向秦長風，每一尊氣勢都能與虛族神王神非相仿，甚至更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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