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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淨此時已經隱了去,化為一柄冷冷的刀劍,再也沒有方才的光華流轉,仿佛前一刻就像是夢境般根本不存在。睍蓴璩曉
本身為劍身的他是沒有能力顯出原身的,只是怨念太重,見到梅逸香的血便沸騰了起來。
「額……」梅逸香胸口的鮮血崩流,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閃現異樣的光輝,疼痛簡直要撕裂他的靈魂,白淨很懂他,他的死穴就是心臟……
「軒轅逸塵!」就在梅逸香倒下的一刻,北堂雪璃的心突然繃得難受,身形上前一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臉上竟是她也想不到的緊張,「你……會不會魂飛魄散?」
梅逸香沒有回答,目光深深的鎖在北堂雪璃的臉上,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深深的記在心中膪。
而與此同時,鳳族的內突然一片噪雜,打鬥聲、刀劍搏擊聲、叫喊聲混雜著襲來。
吼地一下,風起雲卷,天空一股殺伐的意味濃重,大地為之一震。
「殺!妓」
「殺了梅逸香!」
「救妖帝……」
……
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刀光劍影,火光攢動。
北堂雪璃眸里孕育了一層淚珠,看著奄奄一息卻深深看著自己的梅逸香,心裡竟生出一絲不舍,她不管自己是不是月無情,她現在只有一種心情,那就是……不想軒轅逸塵死!
「我帶你去我的住處,那裡有丹藥。」
北堂雪璃小手摟住梅逸香的腰肢,卻被梅逸香一把捂住,薄唇輕啟,溫熱熟悉的氣息打在北堂雪璃的臉上,「不,就在這裡,我看著你就好……」
他已經是*凡身,沒有了法力,就算是誅仙劍刺穿了自己的喉嚨也好,現在只要這個身體死去,自己就會灰飛煙滅……
但是,死在她的劍下,他甘願。
只是,她是無情的事實簡直要他欣喜若狂,原來自己並沒有變心,自己愛著的始終是無情啊,那個千年前深愛的女子,為何卻陰錯陽差的轉世成雪璃,而且還恰巧嫁給了自己。
「我不想你死,不想……」北堂雪璃輕輕的撫摸著他鮮血如注的胸口,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滴落在他的臉上。
梅逸香深深的盯著北堂雪璃,卻是再也沒有力氣說話,其實他很開心,至少他聽到了她的不舍,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好,很好!
她的氣味依舊是股淡淡的梨花香氣,那是無情的氣息啊,為何他之前就沒有注意到呢。
漸漸微弱的呼吸伴著梅逸香再也支撐不住的眸,手,緩緩的離開北堂雪璃的手。
北堂雪璃感到梅逸香漸漸消失的體溫,心幾乎快要窒息。
小手輕輕拍著梅逸香漸漸冷卻的臉,卻始終得不到他的回應。
忽地一聲,北堂雪璃感覺身後有一個身影,淡淡的玫瑰香氣撲鼻而來。
北堂雪璃腦子轟地一下,「花傾世?」
「梅逸香?」直到北堂雪璃轉過身,白髮飄飄的花傾世這才看清楚北堂雪璃懷中的人,登時臉色為之一變。
「花傾世,能求你一件事嗎?」北堂雪璃這樣的表情,他花傾世見過,是上次天天被打傷的時候,那樣的焦急,竟然是為了梅逸香?
猛地,花傾世的眸開始蔓延上血色,修長的十指嗖的一下驟然增長,尖銳的指尖泛著陰毒的光線。
「花傾世,求你不要變成魔,求你救救梅逸香,明天是我們的婚禮,我不要嫁妝,什麼都不要就只要這麼一個要求好不好……」
「雪璃,你怎麼能!」花傾世聚集紅色魔力的手轟地一下,遠處一座殿宇霎時被夷為平地,塵土俱揚。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在梅逸香就要魂飛魄散的時刻……
花傾世的魔力蹭蹭的變得越發的濃重,紅色的眼球散發著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
「額……」花傾世黑色的唇緊緊的咬著,思緒漸漸的抽離,用盡最後用一絲清明,自懷裡拿出一個丹藥扔給北堂雪璃,臉色煞白的張口一字一句,「離開我的視線……快……」
他北堂雪璃知花傾世發起魔性便再也無法控制,於是也不墨跡,拿過丹藥餵在梅逸香的嘴裡便拖著梅逸香離開。
小竹屋內。
梅逸香的意識漸漸回籠,入目是簡單漂亮的小屋,讓他想到了自己和北堂雪璃初相遇的時候,
然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雙調皮的眼睛正對著他眨呀眨的,接著大喊,「娘親,父王醒了!父王醒了」
梅逸香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想起身,卻又無力的躺了下來。
夜御天雞凍的朝外跑去,他的父王醒了哎,太好了……
走廊上,夜御天的身影飛速的串行,而就在半天中,鳳九歌的身形高高佇立,盯著夜御天的身子,眼睛微眯。
頃刻間,夜御天跑著跑著忽然碰的一下碰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碰」地一下,夜御天小小的身板一下子給撞到了地上。
夜御天就要開口,卻被一個溫暖的大手捂住。
「噓……是我,爹爹。」鳳九歌已然化作歐陽宇凡的模樣,將夜御天抱在了懷裡。
「爹爹?」夜御天被捂著的嘴裡大聲的叫喊。
天啦,今天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見了父王,又見了爹爹。
「噓,不許向別人說爹爹的來的事情,也不許別人說你有爹爹!」歐陽宇凡伸手在夜御天紅潤的小嘴上輕輕一敲。
「為什麼?」夜御天好奇的瞪大眼睛。
這是個多麼好的爹啊,他真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個好爹的。
「這是個秘密。」歐陽宇凡臉色掛著一絲牽強的笑意,其實昨天在鳳族的一站,他已經受了重傷。
夜御天突然靈光一閃,立馬驚喜的對著歐陽宇凡道,「爹爹今天是來參加娘親和花魔頭的婚禮的嗎?」
歐陽宇凡掛在臉上的笑一滯,旋即呵呵一笑,「聽說你的父王找到了,爹爹只是來見你父王的!」
「父王?」夜御天心中流念飛轉,昨夜娘親抱著爹爹親口告訴他的,父王回來的事情堅決不可以和任何人說的,娘親還說了,要是天天告訴別人的話,天天就再也見不到父王的,他可不要。
「沒見過父王啊,他不在這裡。」夜御天倒是裝的像模像樣。
「是嗎?」看著夜御天認真的樣子,歐陽宇凡心裡閃過一絲失望,昨夜一場混戰,妹妹受了重傷,鳳族受了巨大的搓著,好好的婚禮被妖界和魔界給攪合的一團糟,可是任憑誰也沒見見到過梅逸香的身影……奇怪,他一個沒有仙力沒有記憶的人回去哪裡?
夜御天的小手在歐陽宇凡的眼前晃啊晃,小眼睛賊呼呼的眯成一條縫,「爹爹,你知道嗎,昨夜在鳳族,那個鳳火鳥還想和父王成親呢,結果鳳族一下子著了大火,婚禮變成了火海!」
夜御天自豪的挺起胸膛,回想起那輝煌的一幕啊,嘖嘖,那火光沖天的,哼,讓她鳳火鳥還和父王成親,活該家被燒!
歐陽宇凡頭疼的擰起眉頭,他還不知道他那點事兒嗎,當時自己正欲展翅出去迎戰,結果他死活不肯,非得爬到自己的背上出去。
好,爬就爬吧。他拿他沒辦法。
夜裡,俯瞰而去,整個鳳族刀光劍影,亂成一團。
一進入禮堂上空,花傾世一團又一團的魔力衝著自己打過來,自己左右開躲,身上多處被打的鮮血直流,他可好,在那裡一直喊他的後爹能力有多強,人又多帥,要不是自己殺急眼了,真不介意將他從天上扔下去,看他這個花魔頭後爹怎麼辦!
歐陽宇凡氣的臉色發白,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像雪璃!
果然,見歐陽宇凡一臉木然的樣子,夜御天開始了他的第一百二十次講義,他的這段英雄血淚史不知道和魔界的多少小魔頭講過了,只要是個長腦袋的他就得按住人家講講,包括一直在昏死狀態聽不進一切的梅逸香也不能例外。
「告訴你啊爹爹,我坐著這麼大的一隻火鳥,那火鳥,可大,可漂亮了,五顏六色的,拖著我呼地一下就飛了起來,然後我的魔頭後爹,就在地上朝著天上拋來無數的紅色氣團,那排場,那氣勢,嘖嘖,你沒有見過那種驚心動魄!」
看著夜御天得瑟的樣子,歐陽宇凡挑眉道,「你喜歡爹爹呢還是魔頭後爹呢?」
夜御天揚起驕傲的臉頰,自豪無比,「都喜歡,魔頭後爹很好很強大,我喜歡,不過爹爹你也很棒!」
笑眯眯的眼嘚瑟無比,一把扯住歐陽宇凡的手,「走吧,我帶你見見魔頭爹爹,他可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比爹爹還要帥嗎!」歐陽宇凡故作嚴厲。
「爹爹你也不差,你溫柔……」夜御天訕訕一笑。
「你這孩子!」歐陽宇凡深深的望了一眼遠處,只見那邊紅火連天,那裡,一定喜慶無比。
「爹爹你的手怎麼了?」夜御天眼睛倒是銳利,一眼就看到歐陽宇凡手上的傷疤,著急的道。
「沒什麼,爹爹這次只是來瞧瞧的看看你,一路上危險重重呢,你也知道的,這裡的都不是人的!」歐陽宇凡朝著夜御天眨巴著眼,示意他看看遠處一個牛頭人身的妖怪。
夜御天很贊同的點點頭,「的卻,這裡人是少!」
「記得,要是和別人說爹爹的事情,就是坑爹!」歐陽宇凡的聲音飄來。
等到夜御天再次轉身,已經不見了他的蹤跡。
「爹爹?」夜御天使勁的揉揉眼,咦?還是沒有人,他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鳳鸞殿。
大紅的喜字高掛,一對紅燭正對著一面銅鏡。
膚白若雪,面若桃花。
北堂雪璃對著鏡子裡精緻的妝容發呆,峨眉深鎖,髮髻入雲。
「吱呀」一聲。
門開了,伴著小舒焦急的聲音,「哎呀我的祖宗哎,您這會兒怎麼來了。」
夜御天很有禮貌的朝著小舒鞠躬,娘親說了,那天他被天上的什麼老君抽去精魂的時候,是小人參叔叔和小舒阿姨日夜堅守才救下了自己,而且因此,小人參精叔叔犧牲了自己和娘親的劍合二為一了。
娘親說,做人要知恩圖報,他要永遠感恩小舒阿姨和小人參精叔叔,就像珍惜自己的性命一樣。
「天天又大事要和娘親說呢!」夜御天很聰明的避諱道。
正在發愣的北堂雪璃突然身子一滯,急忙招呼小舒出去將門掩上。
「天天……他醒了嗎?」北堂雪璃抱過夜御天。
對上的北堂雪璃的眸,夜御天看不出那是種什麼情緒。
在他記憶力,父王和娘親好像只見過兩次面,一次是在鳳族的梧桐林,娘親將父王打傷,鳳火鳥竟然傷了娘親,自己也一口打水沖走了父王。第二次就是昨天娘親抱著父王的冰冷的身體哭的一塌糊塗。他們之間,到底熟悉嗎?
夜御天突然感覺這是一種很可笑的關係,他的父王和娘親竟然這般奇怪。
「嗯,醒了,天天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夜御天緊張的捏緊北堂雪璃火紅的鳳袍,仰視著她。
北堂雪璃心被一扯,天天是捨不得梅逸香的……
「娘親,你說過,只有天天不說,就可以讓父王在這裡的。」見北堂雪璃不說話,夜御天害怕的淚珠子就要掉下來。
「好,以後那個地方,只能你去!」北堂雪璃眸子微微一動,她救下了梅逸香,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對不住白淨,對不住娘親和爹爹了,更加對不起花傾世,她不能做到殺了他,那麼一切後果也會由自己來承擔。
「好……」夜御天見北堂雪璃看臉色發白,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娘親,為什麼你今天嫁人,父王也要娶別人呢?」夜御天費解的盯著北堂雪璃火紅的繡著萬鳳朝凰的袍子。
他們之前到底是怎麼個關係呢,要不是鳳族昨天被大火焚燒,或許今天父王也就是鳳火鳥的夫君了。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問!」北堂雪璃腦子翁的一下,她的好兒子說話怎麼聽著……不對勁呢。
「哦!」夜御天眨巴眨巴眼。
一定是父王和娘親感情不好,所以才雙雙劈腿的!這就像娘親常常給自己
「那娘親嫁給了花魔尊,父王娶了鳳火鳥,那天天不就有兩個娘親,兩個父親了?」夜御天認真的板著小指頭數著,突然緊張了起來,「哦,不對,加上爹爹一共是三個父親……」
「誰是你爹爹!」北堂雪璃咬牙,關係已經夠亂了,怎麼又跳出來一個爹爹。
「爹爹就是……」夜御天忽然意識到錯了,急忙捂住嘴,「天天不能說,爹爹說了,要是天天泄密,就是坑爹!」
爹爹為了來偷偷看自己手都受傷了,自己要是透露他的身份,那可就是坑爹了。
北堂雪璃腦中霎時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來了一遭又去的!看來教育一定要從娃娃抓好啊!
「天天,你恨娘親嗎?」北堂雪璃下顎抵在夜御天的額頭,靜靜道。
「不恨。」
「可是娘親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北堂雪璃嘆息,她連自己都不能都不能顧得完全,更加不能給天天一個完美的家。
「可是現在天天還是可以和父王娘親在一起啊!」夜御天的眸,如鏡子一般純淨,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驟然,北堂雪璃的鼻翼間一陣酸楚,她的天天這是在安慰她麼?
「BIG,迎親的人來啦!」小舒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小舒。」北堂雪璃放開夜御天,淡淡的道。
她欠花傾世的,只能用下半生來換。
魔宮側殿。
裴秋落單膝給花傾世下跪,臉色凝重,「魔君若是踏過秋落的屍體,秋落就放您走!」
「裴秋落,你越來越不像話了!」花傾世盛怒著一把將手裡的血漿摔在地上。
啪地一聲,碗碎的聲音驚了裴秋落的心,血流在大理石地板上,蜿蜒而曲折,在地板上幻化出一個詭異的形狀。
尊上……裴秋落的心宛如刀割,目光深深地鎖在地上的血跡上,喉結滾動,「您……沒有喝……」
「你都用命來阻止本尊成親,你出息了,本尊那你沒辦法是不!」花傾世紅色的繡花喜袍一甩。
裴秋落眼角淚意闌珊,跪著挪近花傾世,用接近祈求的聲音,「您要是覺得秋落阻止您的路,大可殺了秋落,但是請您不要拿自己的命來賭!」
花傾世絕美的眸微微閉上,仰頭嘆息,「本尊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了,你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
他早就該猜到,裴秋落的智商是絕對不亞於任何人的。
「昨天……」裴秋落的聲音肯定,她的那把劍,是誅仙劍!她是月無情的轉世,尊上娶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女子都可以,惟獨她不可!
「你無權阻止!」花傾世瞥過裴秋落那張堅定的臉,楊袖而去。
「魔尊今日走出這裡,秋落變死給您看!」裴秋落用匕首狠狠的地在他的頸脖上,血紅霎時蔓延整個匕首。
花傾世步子一滯,身子微微一顫。
寂靜,空氣中有一絲的寂靜,花傾世喉結滾動,目光堅定先前,「神來殺神,佛來殺佛!我守了千年……」
蒼白的細手微微撫上自己的心臟,花傾世嘲笑的道,「如今我再也等不了了!」
「您今日不成親便可以永生!」裴秋落咬牙,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涸。
風起,揚起花傾世白色的髮絲,淡淡的笑意足可傾城,裴秋落看看一輩子他的臉,仿佛怎麼也看不厭,「秋落,你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裴秋落一愣,旋即道,「愛……過……」
他愛的人他仰望了一輩子啊,他用一種卑微的方式愛著他,卻怎麼也不敢開口,他不能開!
「為了愛的人,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嗎?」
裴秋落點頭,「是!」
「我愛月無情,一直都是!」花傾世悠然轉過身,優雅的望著裴秋落,「所以,哪怕我的命不久,也會一直往前!」
「主子!」裴秋落頓時淚流成海,「如果您執意完婚,請取下秋落的菩提心!」
花傾世問題身子一抖,「不可以!」
「秋落愛著一個人,為了這個人,秋落不惜犧牲一切!」裴秋落目光堅韌,說完,手中的匕首朝著胸口狠狠的剜下去。
「不!」花傾世急忙伸手打落裴秋落的匕首,掌勢如風呼嘯而去。
卻始終是差了一步。
裴秋落緩緩下墜的身子被花傾世一把接在手裡,那顆菩提心,閃爍著紅色的光輝耀人無比,在裴秋落的手上有力的跳動。
「秋落,你就要修道成佛了!你這是作甚!」花傾世眸如血,狠戾的模樣像是要將裴秋落吃掉。
裴秋落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笑意,「心不靜,如何成佛,這顆心,可護您的身,擊敗天界和鳳族,噗……」
裴秋落一口血噴在地,修長的睫毛微微一顫,身子一抖。
花傾世狠狠掐住裴秋落的手心,險些將那顆跳動的心捏碎。
「對不起……」花傾世緩緩放下裴秋落的身子,胸口一股難受湧上。
裴秋落這麼多年的修行已經快要修行成佛,彌勒是他私下裡的師父,只是他一向向佛,不對外宣揚,他是彌勒的第一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
本有一個菩提心,再過百年就可以成佛的,可是卻是為了自己……
想起裴秋落方才那句心不靜,如何成佛,花傾世心裡就無比的痛,都是他,如果他開始知道他的情愫就急忙提出來,也許他也不會陷入的那麼深,都是自己害了他。
「對不起……」纖長的手指微微的將裴秋落的眼睛撫上,花傾世臉色嚴肅的拿起那顆菩提心,僵硬的將其塞入口中。
嘴巴一下一下的張合,花傾世猶如嚼蠟般難受,他吞咽著的,是裴秋落的心啊。
心像是被撕裂的痛,秋落,我不會辜負你的心。
嘔,一股噁心的意味襲來,花傾世眼淚模糊了眼角。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為了得到月無情,竟然這麼的不擇手段……
他好恨自己,也許彌勒佛的做法很對,自己現在已經吃了太多的人血,害了太多的人,沒有再活下去的資格,如果再活下去,天地不容,佛不容。
呵呵,真是可笑,為什麼他就連擁有一場感情也那麼痛苦,他不過就是想和無情好好的在一起,為何前前後後糾結了這麼久卻是這個結果。
他知道梅逸香就在竹屋,北堂雪璃雖然承諾自己再也不會去見他,可是一旦她恢復真實的自己呢,等她回憶起一切的時候,她一定不會再恨梅逸香的,她會回到他的身邊。
鳳九歌將假無情藏在鳳族,想必也正是想看自己的這個下場吧啊,呵呵……
心,像是被針刺一般,今天的一場婚禮,想必又會見很多的血,倒下很多人,也許,自己也會倒下……
十天的壽命,呵呵,花傾世再次苦笑。
「魔尊,吉時已到!」殿外的小魔小聲的提醒道。
「好!」花傾世再次看看懷中臉色已經蒼白的裴秋落,一咬牙,將其放下,轉身而去。
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嗎,牽著她的手在萬千人的祝福中,對著天帝跪拜,讓她成為自己的妻!
喜慶的音樂響起,混著漫天的紅色綢布,魔宮裡到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小魔們個個歡樂的合不攏嘴,今天可是他們的魔尊正是和魔後成親呢,一年前魔君有了魔後,卻缺了正正經經的婚禮呢!這次皆大歡喜,教他們怎麼不開心呢!
然而,魔界上席的魔頭們卻是個個愁眉不展。
花傾世在一路花瓣地攤上一步一步走進遠處而來的北堂雪璃。
這場婚禮在他夢裡不知道重複多少次,他本來想舉辦的像是人間那樣子的,但是他又怕北堂雪璃想起之前和梅逸香的婚禮,因此他違背而來一切禮節,直接簡單的進行拜堂即可,其實也是因為今天會發生一些事,從簡就好的。
北堂雪璃在小舒的攙扶下,小步細碎的上前,金絲鴛鴦鞋襯托她美麗的小腳,頭頂後綴的紅紗搖曳在腦後,這是北堂雪璃設計的現代版的婚紗,她不想穿這裡的婚紗,那會讓她想起過去,所幸,今天的婚禮也是不合之前的一樣,這讓她無比欣喜。
「吼!」
「哈哈!」
……
北堂雪璃一出場便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的目光尊崇的仰視著在場的兩抹紅影。
天地為證,絕世璧人。
空前絕後,至尊紅顏!
今天的北堂雪璃在花傾世的眼裡最美,雖然她這個模樣不如月無情的之前的精緻,但是她眸里的笑意,卻是誰也無可比擬的。
美麗的朱釵搖晃,她膚白如雪,精緻的小臉染上了淡淡的妝暈,迷離的眸裡帶著醉人的光波,曼妙的身子一如清酒那麼美好。
眾人的歡呼不斷,就在這歡呼聲中,台上的兩人雙手交疊。
花傾世心情複雜的說不上來,深深的望著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卻又不得不用各種卑鄙手段得到的女子,那一眼,仿佛要將她深深的刻到骨髓,封印進靈魂。
北堂雪璃望著花傾世神情的眸,心裡不禁一顫,花傾世是愛著自己的,他為了自己竟然不惜一切的攻打鳳族殺梅逸香,只是不知道鳳族和天界會不會善罷甘休。
她心中擔憂,祈禱今天不要出什麼事……
「拜天地!」一聲粗獷的聲音響起。
北堂雪璃被花傾世牽著手,對著天地出緩緩的跪了下去。
他們都已經沒有了父母,而魔尊這麼高貴的身份,只需要拜天地就可以。
花傾世的手冰冷,這讓北堂雪璃不禁好奇,好像自從花傾世魔性大增,黑髮成白的時候,他的手便再也沒有溫度,驟然,她的心又一次融化,成魔,那是要忍受多大的痛呢?
「起來!」花傾世薄唇輕啟,輕聲對著北堂雪璃道。
北堂雪璃這才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失神,自己和花傾世一直在跪著呢。
抱歉的一笑,北堂雪璃緩緩的順著花傾世的掌勢站起來。
花傾世絕色的眸子掃過全場所有人,響亮的聲音響起,「今日,我花傾世,娶……」
「轟」地一聲,地震山搖,嘩啦啦的粉末在魔宮的壁上,頂上嘩啦啦而下。
眾人譁然,就在此刻,魔界的各大長老凝重的臉更加的黑了。
來了,天界的人和鳳族的人!裴秋落說的沒錯,如果魔尊執意成親必然會……
忽然,北堂雪璃眼前一閃,數十道紅色的身影在眼前飛速而過,那速度堪比火箭,直直地朝著大殿門口,氣勢洶洶而去。
眾小魔見各自的長老一臉戒備的飛身而出,頓時也知道是宿敵來襲,當下抽劍的抽劍,扯刀的扯刀,個個耀武揚威的朝著外邊而去。
O你個XX的,找死,今天可是他們尊敬的魔尊和魔後的婚禮呢,竟然有人來攪場子,哼!
數萬的小魔訓練有素的開始上陣。
北堂雪璃臉色煞白,一把捂住花傾世的冰涼的手臂,桃紅的唇揚起,「是鳳族打過來了嗎?」
花傾世低頭溫柔的在北堂雪璃的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北堂雪璃看一怔。
「你是我的了,任憑誰也搶不走!」說完,花傾世的眸迅速的漲紅,墨發三千飛舞在空中,一股肅殺的氣息來回亂竄。
指甲嗖地一下變得如彎刀一樣,在空氣中閃爍著逼人的光輝。
北堂雪璃看著花傾世的側臉,緊張的握緊花傾世的衣襟,「你昨天的傷還沒好。」
「沒關係,等我!」花傾世的血瞳中染上一股肅殺,身體裡的一層層逼人的魔力嗖嗖的往外竄。
北堂雪璃狠狠的點頭,手卻是不肯放開花傾世半分。
「不要怕!就在這裡等……」花傾世臉部開始抽搐,顯然是在承受著什麼痛苦,伸手將一個血色的玉笛遞在北堂雪璃的手上,「如果我不能回來,它可以保你一命。」
言畢,花傾世揚身而飛,紅衣妖嬈,漾起蹭蹭玫瑰香氣。
魔宮外,上上下下,雲里地上,已經水泄不通的整整圍了一圈。
花傾世一頭白色飄逸,傲然的屹立在雲端,俯瞰著眼前的一切。
「花傾世,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空中突然乍起一聲驚吼。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來魔界找了很多恥辱的托塔李天王,他的寶塔已經不在,臉上的表情卻還是一樣的恨意無盡。
其身後的,哪咤,南天門四大天王,太白金星,……
花傾世冷哼天界的所有人幾乎都要來全了,哼!
再次掃過十萬天兵天將,花傾世的眸子微眯,怎麼不見鳳九歌?
登時,一根神經狠狠的扯起。
「你是什麼東西,趕來這裡叫囂!」魔界德高望重的紅長老臉色一橫,對上李天王的面,狠狠大罵。
「你這紅毛老……」李天王瞪大眼睛正要罵,卻不料被紅毛長老一個紅色的魔力給狠狠的砸了過來。
霎時,李天王的心中大驚,急忙一個跟斗閃過,而此時,不待李天王站穩,那紅長老竟然又是一個魔力砸過來。
遠在一邊一語不發的花傾世背在袖子裡的大手一揚,「沖!」
天界的十萬天兵天將都驚呆了,他們的主將還沒打完呢,這魔君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
霎時,天兵天將個個武裝沖了上去,而他們這一遲疑,在士氣上已經輸了一節。
花傾世雙手在空中迴環,見兵殺兵,見將嗜將,一路所向披靡,無所不及。
鏗鏘之聲炸破這方天際,刀劍碰擊聲,慘叫聲,叫罵聲,聲聲不絕於耳。
血流成河,蜿蜒而去。
遠遠看去,雲端處,殺的都紅了眼的人之間,一抹紅色英勇的身影廝殺無數,見人殺人。
彌勒佛隨著如來隱在雲端處,眼看著那血海,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那抹紅色的殺神就像是永遠不倒下的石像,嗜殺無數。
彌勒見了花傾世眼睛不禁微微眯起。
如來卻是不高興了,「彌勒,你給他魔性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他為人善良,曾救下一個被人遺棄的男孩,可是如今呢,我眼裡看到的只是他的殺戮,是血!」
這個彌勒啊,當年這個魔君命懸一線,他救了下他,助他將鬼王和妖祖的力量融合,拍著胸脯告訴自己說這個人絕對不會遁入魔道,可是現在呢,哼!天帝都那這件事來找自己說事了,這可好,他倒是在這裡殺了起來。
彌勒笑眯眯的對著如來合起手掌,「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他走眼了,花傾世的心是善良的,這次他的卻是算錯了一樣東西,那就是感情!
他沒想到裴秋落會因為花傾世而獻出萬年的修行啊,哎,裴秋落在千年前就可以成佛,當時在天界瑤池旁了,他告訴自己他有一件心事,沒了卻,再給他一千年,讓他斷了這想法,他自然會來找自己的。
可是等了一千年會,他的這種夙願愈發的深了,那次自己見了他,問他要不要成佛,結果他說了,他的心,已經給了一個人,就算現在遁入空門,也是無心罷了。
可是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竟然……
愛,那顆心,足以支撐花傾世的身體打敗這一切的天兵天將,可是面臨花傾世的卻是更加慘痛的報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