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書上前,四處掃了一眼,從袖袋裡掏出錠銀,悄悄地塞進他的手中。
「麻煩官爺通融通融,我們只需要半盞茶的功夫便可,只要看看我爹在裡面是否安然無恙,不會讓你難做。」
男子將錠銀還塞回她的手中,語氣生硬的道:「這是聖上下的旨意,兩位姑娘也別為難我。」
聽聞後,兩人顯然有些失望,鳳如畫頃刻間黯淡下目光,隨後又抬起頭來,將鳳如書手中的錠銀再次塞入他的手中,眸中的笑意明澈嫣然。
「獄牢裡的日子定然不好過,麻煩官爺幫忙照拂我爹。」
那男子推脫不要,鳳大人和孟丞相這次犯的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誰敢與他們有瓜葛。
推推搡搡,幾番下來他冷了臉:「姑娘你要是再這樣,我便將這件稟報給崔大人了!」
這崔大人便是刑部大人崔嶺,這事若是傳到他的耳中,指不定怎麼為難爹。
鳳如畫見這獄卒軟硬不吃,便只有悻悻的收回銀子,與鳳如書二人離開。
夕陽偏斜,庭院裡的飛花飄然而落,被風吹卷而起,旋轉落下,淒悽慘慘戚戚。
雲侍天立在書房的窗前,寒風灌進屋中,將裊裊升起的白煙吹得偏斜,頃刻間消散化為烏有。
玉案上的宣紙更是被吹得亂七八糟,安靜的書房裡只聽到風吹得「嘩啦嘩啦」的翻書聲。
齊洛立在他的身後,半晌沒見主子說話,他微抬頭瞄了一眼,只看到欣長優雅清貴的背影,恍若有一種翩若驚鴻照影來的錯覺。
半晌,雲侍天語氣清淡的道:「再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齊洛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剛才侯爺明明就聽到了,又讓他再說一遍,這是何用意?
難道是他哪一句說錯了?
「鳳大人被刑部帶走後,鳳夫人去找過戶部尚書蘇大人,京兆府尹程大人,中書侍郎尹大人,鳳三小姐去找過墨將軍,鳳四小姐去過玉都尉家。兩人小姐今日還去過刑部,但沒見著鳳大人本人。」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齊洛垂首,壓抑的氣氛令他呼吸都覺得難受,他忽然明白,侯爺讓他再次重複一遍的用意。
鳳四小姐去找了玉都尉幫忙,沒來找他,這預示著玉都尉在鳳四小姐心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輕輕咳嗽了幾聲:「鳳四小姐也許是走投無路了才去找玉都尉。」
說完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若是真走投無路了怎麼不來找侯爺?
他明明想說一句寬心的話,卻弄巧成拙,極有可能戳到了侯爺的痛處。
他摸了摸脖子,背後冷汗涔涔。
雲侍天半晌,淡漠的道:「出去。」
「是。」齊洛轉身,走了兩步腳下一頓,又轉過身來看著窗前那抹芝蘭玉樹的身影,「前些日子皇上賜的那兩名女子中,有一名叫魚月的天天吵著要見您。」
雲侍天看著庭院裡隨風飄飛的落花,想起那日皇上微服出巡,太白樓一別後,有一日下了早朝,單獨將他留下,關心起他的私事來,問他是否需要將鳳如畫賜婚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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