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姐靠給別人縫補衣裳維持家用,而我一直努力讀書,想要有朝一日高中仕途,讓她過上好日子。三年前的科舉我滿懷信心,不料放榜的名單里竟是沒有我的名字,我覺得事有蹊蹺,本想上告官府,豈知官府不管此事,我又沒什麼路子,只得認栽。」
雲侍天深幽地眸光定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自己考中了?」
「那些試題雖難,但我全都是深思熟慮作答,即便是考不上狀元,也會是榜眼探花。」
呂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落榜後,那些日子我一蹶不振,你二姐一直不停的鼓勵我,說三年之後可以重新在考,可是她還沒等到我讓她過上好日子就已經……」
一提到鳳如棋,呂良的眼裡悲痛就加深幾分,眼眶隱隱泛紅。
呂憐兒畢竟只是一個三歲半的孩子,只顧吃著糕點,聽到呂良沙啞微哽的聲音後,才有了小小的反應,邁著小短腿走到呂良的面前,將自己手中咬了幾口的糕點遞到他的嘴邊,用稚嫩軟糯的童聲道:「爹爹,你吃。」
呂良剛才一直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聽到女兒的叫喚,眼眶裡竟是有霧氣朦朧:「爹爹不吃,憐兒吃。」
鳳如畫素來不是感性之人,但看到這種場面心頭酸澀難受。
鳳如棋,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真是可惜了。
雲侍天悄無聲息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側首,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沉靜無波地看著她。
他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只是那輕微的一下,讓她的心怦然一跳。
他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她,給著她足夠的力量。
昨晚同他講起今日會來李家村,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好」,而今日她正準備出門時,他一身朝服腳步匆忙的回了府,她以為他只是臨時回府一趟,用過膳後又會出去。
「等我用過膳後,和你一起去。」他平靜的看著她,也未等她有任何反應,已是牽著她往廳內走去。
此刻,若是她還不知道他的用意,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他想在她傷心難受的時刻,陪伴在她的身邊,這一刻,不得不說她是感動的。
看到雲侍天擔憂的目光,她搖了搖頭,她與鳳如棋並不是親姐妹,又素未謀面,若說傷心真的談不讓,只是有些難受罷了。
古往今來,這些大戶人家的門第觀念太重,倘若當初鳳違不嫌貧愛富,給予他們幫助,也許鳳如棋和呂良就不會是這種結局。
「半個月前有人看到二姐在南華寺出現過,她怎麼就……」
「那個時候,她已經病入膏肓,她自知時日不多,去南華寺給我和憐兒祈福,回來的第三日就……」呂良的嗓音一哽,一臉的悲痛欲絕。
「二姐得了重病,需要錢治病,你們為何不去鳳府尋求幫助??倘若爹娘知道了,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以她對鳳違的了解,他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何況王氏還天天對這個二女兒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