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樓人字號廂房。
百里玉郎站在窗前,手中摺扇子合在一起,輕扣著左手掌心,他垂眼看著樓下熱門的集市,門庭若市,熙熙攘攘,小販的吆喝聲清脆洪亮。
午時未到他就在此等候,此刻已是午時末刻,一直未見玉無雙的身影。
房門推開,魏罕走了進來:「殿下,那玉無雙八成是……」後面的話無需言明。
未從有人敢對他爽約,百里玉郎渾身充滿了戾氣:「給本太子查,徹底的查,我就不信玉無雙會上天遁地!」
魏罕恭敬的應著,「是,那您……」
「回驛館!」百里玉郎的耐心全被消磨殆盡了,臉上帶著寒冷的怒氣。
……
關於百里玉郎遇刺一事,事發當日開始,宣啟帝將這事交由九皇子公玉涼玦查辦,但已過去多日,一直未有線索。
百里國和親的使臣一再施壓,要求宣啟帝給個說法,宣啟帝一道聖旨搬下,廢黜雲侍天侯爵,貶為三品將軍,常年駐守漠北蠻荒之地,無旨不得入京。
這一道聖旨下來,朝中上下像似炸開了鍋。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刺客是雲侍天所派,當日百里玉郎受了傷,只能說他保護不利。
雲侍天為天照國立下汗馬功勞,只因這麼一點小事就削去爵位,可謂是不分輕重。
諸多朝臣看得明白,這其中存有皇上的私心,替雲侍天求情的奏摺皆被丟掉了火盆燒得乾乾淨淨,且是上朝時當著眾朝臣的面。
鳳如畫聽到這些消息,十分不淡定,那日在大牢,雲侍天明明說過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那現在呢?
被廢黜侯爵也就算了,還要貶到漠北蠻荒之地!
那個常年風沙暴走的地方,是個人待的地方嗎?
這幾日燕痕一直在侯府,他無意間聽聞下人議論起此事,他下意識的調頭就要去找鳳如畫,可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自從那日起,她就刻意迴避著他,那天過後,便一直沒來看過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轉身回了房。
鳳如畫正要回鳳府,去找鳳違打聽消息可不可靠,一名婢女興高采烈的匆匆而來:「夫人,侯爺回來了。」
鳳如畫愣了一下,隨後像一陣風沖了出去,心裡激盪著萬分喜悅。
迴廊的另一端,雲侍天正向這邊走來,身上的衣服依舊是那件湖藍色的袍子,上面流瀉著細細地褶皺,甚至沾染著些許髒漬,但依舊不影響他清貴雅致的風華。
看到她,雲侍天停下腳步,遠遠地望著她,兩人的目光恍若穿過了千山萬水。
她拎著裙裾跑向他,撲進他的懷裡,鼻子酸酸的,卻是不說話。
身後跟著的下人們都退得遠遠地,眼觀鼻,鼻觀心。
雲侍天擁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親吻了一下她的髮絲:「打算在這站多久?」
「聽說……」
「待會在說,你先回房等我。」雲侍天打斷的話。
她登時揪著她的衣服,略有些慌急:「你去哪?」
雲侍天無奈的輕嘆,在她光潔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去出雲閣沐浴,倘若你要跟著來,我也沒意見。」
看到他眼裡的戲謔,鳳如畫瞬間紅了臉頰,溫順乖巧的道:「我還是回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