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雲侍天帶著鳳如畫入宮,他今日穿著綏紫邊的華麗袍子,袍身下擺繡著精緻的暗紋圖案,身材頎長挺拔如玉樹,面容清俊如畫。
鳳如畫著一件逶迤長裙,手挽玉緞錦帛,柳眉星眸,桃腮帶笑,嬌嫩的肌膚宛若瑩瑩泛光的美玉,似雪冰清靈秀。
除夕宴擺在甘泉殿,今日吃的自然是團圓飯,來的都是王爺皇子,還公主家眷,而他們兩人的出現讓眾人驚詫訝異。
一眼掃去,眾人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坊間傳聞雲侍天父母雙亡,除夕夜皇上請他參加這樣的酒宴,不想讓人多想都難。
這些人恐怕將雲侍天當成了皇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鳳如畫斜睨了一眼雲侍天,見他神色沉靜寡淡,並無異樣,當下也不再去為他憤憤不平。
涼玦率先笑嘻嘻的和他們打招呼,一身大紅綏金邊的袍子喜慶洋洋,與今日的節氣倒是極為匹配,那張妖嬈魅惑的臉龐在殿裡夜明珠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有宮人引著他們在太子旁邊的位置坐下。
落座時,鳳如畫瞟了一眼鳳如琴,一個多月沒見,她竟是比以前清瘦了不少,難道是前些日子去寺廟吃齋念佛的緣故?
公玉驚羽微斜著身子,端起酒杯含笑的看著雲侍天,那雙溫和的眼睛晦暗不明:「本宮還未當面謝過王爺,上一次多虧了王爺誅殺亂黨,不然這天照國的江山就要姓孟了。」
雲侍天拿起手邊的酒杯,清俊的面容在燈下更加的冷峻沉靜,削薄的唇動了動,一字一句的道:「殿下客氣了,這是臣分內之事。」
殿外傳來內侍尖著嗓子的通傳,隨著聲音落下,宣啟帝和皇后走進了殿,兩人都是穿著明黃色的袍子,一人衣服上繡五爪金龍,另一人裙據上繡欲展翅高飛的鳳凰。
眾人起身向他們二人行禮,鳳如畫身子笨重,行禮極是不便,起身時膝蓋磕到了案幾的頂角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水眸里氤氳著朦朧輕紗的霧氣。
雲侍天扶著她站穩,沉黑的眼眸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心疼,宣啟帝說了一聲「免禮」,眾人紛紛落座,他扶著她坐下,大掌在案幾下給她輕輕的揉著被撞疼的地方。
宣啟帝和皇后落座,掃了一眼下面的眾人,目光落在雲侍天的身上,他能來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今日向他提及此事他未曾當面表態,這兒會看到他,心裡湧起一股濃濃的喜悅。
且不說當年他還不知安樂是自己的皇妹時對她的情誼,憑雲侍天如今的勢力,也想讓他認了他這個舅舅,隨即對眾人道:「大家一定好奇今日臨燕王與臨燕王妃在這兒……」
安靜的殿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無非就是猜想雲侍天是因為這次豫王起兵造反立了大功還是和皇上有著不尋常的關係。
當初憐妃產下的六皇子流落人間,據說還活著,按年歲算起來,也差不多與雲侍天一般大。
登時,眾人看雲侍天的目光更加的詭異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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