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年開門走進辦公室後,坐在椅子上的劉超連忙坐了起來:「喲您來了啊,我就猜您還得來,那孩子找著沒?」
「還沒有。」李響年走到辦公桌前,坐在了劉超的對面,「今天也不是來調監控的,想問些其他的事情。」
「您問吧,關於這個小區的,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兒。前陣子二十二號樓的水管破裂,請了多少維修工,花了多少錢我都一清二楚。」劉超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說道。
「關於地下室的問題。」李響年按照慣例,拿出了筆記本,「地下室的門一直都鎖著麼?」
「啊,那個大概是去年鎖的,因為老是有小孩進行玩捉迷藏啊什麼的,過年這群熊孩子還買了玩具槍,進去把燈泡兒都給打碎了,重裝燈泡兒沒少花錢,後來為了避免孩子進去就鎖住了。不過每家住戶都有地下室的鑰匙,要是什麼東西要放在地下室也是能打開的。」劉超說起這些熊孩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響年眼睛一亮:「那麼,您有鑰匙嗎?」
「當然有啊,您要去一趟?」劉超問。
「對。」
「我陪您去吧,正好今天也沒什麼事兒。」劉超雖然不太明白一個高中生離家出走跟地下室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是警察要去,還是很熱情地決定跟著去了。
「也好。」這塊兒劉超肯定是比他熟悉,所以他也沒有推辭。
二人一同來到了十一號樓的二單元,劉超拿出了一串鑰匙,從中找出編號為11的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每棟樓的鑰匙都不一樣?」李響年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問道。
「對,每棟都不一樣。」劉超將鑰匙收拾好,呵了一聲,聲控燈旋即亮了起來。
「那每個單元呢?」李響年朝地下室裡面看了幾眼。
「每棟樓六個單元的鑰匙就都一樣了。」劉超挺著個啤酒肚笑道。
「為什麼?」李響年走了進去。
劉超跟在其身後:「因為每棟樓的地下室都是連在一起的,你從一單元下去的地方和二單元一樣,這種情況下,鑰匙不一樣也沒用了。」
李響年停住:「什麼意思?」
「就是每個單元的地下室都連在一起了,你能從一單元進一號儲物室,從二單元也能過來。」劉超又解釋了一番。
「那麼……如果從一單元下去,也就能從二單元的門出來?」李響年下了樓梯,朝正前方的儲物室裡面看了一眼。
「對,那群熊孩子也就是這樣玩捉迷藏的,從一個單元進去,再從另一個出來。」劉超點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李響年指向兩邊,「咱們分兩路,你挨個看看右面的每個儲物室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我看看左面的。」
劉超道:「好,對了,那個儲物室是手動開關,按鈕在裡面靠門的牆上。」
「謝了。」李響年找了起來,每一間儲物室都找了一次,結果是不如人意的,沒有任何發現。
「啥都沒有啊。」累個不輕的劉超和李響年匯合說道。
「嗯,看來沒什麼不對勁的。」此時二人正站在另一個單元門的樓梯邊上,李響年看了一眼,「我們從這邊走吧。」
「成。」劉超又找出11號鑰匙,爬上樓梯將門打開。
跟著劉超走了出去的李響年環顧四周,發現確實不在一個單元了。
「那接下來幹嘛?」劉超將門鎖好問道。
「天台從哪裡可以上去?」站在三單元門口的李響年問道。
「那來對了,這個單元恰好直通天台。」劉超正打算出門兒,聽完李響年這麼說後轉過身往上走,「咱們先上,我打電話叫人給送一下鑰匙。」
「好。」
二人來到了六樓,劉超氣喘吁吁地掛斷了電話,仰頭看著設有爬梯的那面牆:「您要上去?」
爬梯距離地面大概還有1.5米,從爬梯上去可以將頭頂的小門打開來到天台。
李響年目測了一下高度,覺得這個高度並不是什麼問題,哪怕他歲數大了,也不至於很費力:「對,如果不上去我就不會來這裡了。」
「也是哈。」劉超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和劉超解釋過後,李響年仰頭看向鎖住小門的鎖子,隨後他瞳孔微縮,自顧自地走了過去,先是雙手抓住一層爬梯,發力的同時兩條腿踩到了最低的那節梯子上,最後兩隻手往上擔了擔算是爬上去了。
還沒等劉超問您這是幹嘛,李響年就伸手去抓那個鎖子:「不用叫人送鑰匙了,沒鎖。」
將鎖子卸下,掛在梯子一邊,李響年推了推小門,費了些力氣將小門推開:「你要上來嗎?」
「我啊……我就不上去了。」劉超咧著嘴笑了笑。
劉超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他那體格,就算是李響年拉著估計也上不來。
「那稍等我幾分鐘,我很快就會下來。」李響年獨自一人進入小門來到了天台。
天台上沒有什麼顯眼的東西,前幾日下過雨的一小部分雨水積在了稍微凹陷一點兒的地方,並沒有順著下水管直接排到樓下。
牆上有些掉漆,有的地方被水浸泡過顏色也有些變化。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的氣味,李響年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上面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他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這是好是壞。
下去將門鎖上後,他吐出一口濁氣問道:「為什麼沒有鎖住?」
「可能是上來的什麼工人忘了鎖吧,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劉超想到了這一點。
「最近一次工人上這棟樓的天台是什麼時候?」李響年擦了擦手上的鐵鏽,二人一同下樓。
「這棟樓啊……得有一兩個月吧,當時是上面排水的管道被風颳上來的塑膠袋給堵住了,他們上去疏通了一下。」劉超想了想回答道。
李響年心裡思忖著一番,已經這麼久過去,工人記不記得這事兒都說不準,不過他還是決定詢問一番:「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嗎?」
「您想問問關於鎖沒鎖這個事兒?嗨,這都多久了,估計人早就忘了當時鎖還是沒鎖了。」劉超道。
「這個可說不準。」李響年走到三樓的時候停了一下,指著樓上問,「對了,六樓的住戶說不準會知道。」
「這棟樓六樓沒住戶。」劉超擺了擺手,讓李響年的這個想法崩掉。
回到物業後,劉超找出了工人的聯繫方式,問了關於鎖沒鎖天台門的問題。
讓劉超有些驚訝的是,工人回答說他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忘了這茬的,所以說忘鎖這件事兒應該不會發生。
語氣不是很肯定,對李響年而言,價值不太大。但同時他陷入了疑惑,如果按照那個可能性去推理,這棟樓里肯定會找到些什麼線索的,怎麼可能空無一物?
難不成線索會在張亦馳的家裡?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也沒有搜查令,目前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申請搜查令並不容易,也就更不要談進入張亦馳的家裡找東西了。
疑惑著走到一樓,跟著劉超把另一個單元地下室的門鎖好後,李響年突然茅塞頓開。
他如今仿佛置身在某個人的身上,按照著他的思路去做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調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