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畏縮縮的走到了齊昊門前,或者說,曾經蒼松的居所……那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烏壓壓,但卻一片沉默的視線,眼神里露出了幾分怯色,敲了敲門,他輕聲問道:「師兄,您在嗎?」
良久的沉默之後,屋內傳出了一道極為不耐煩的聲音,「我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嗎?」
聲音里,卻渾然不見往日裡的瀟灑翩然,溫文爾雅,反倒好像是一個創業失敗,沒有了半點希望的頹廢之人一般!
蘇易忍不住微微一愣,只聽聲音便能聽出,看來齊昊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啊!這麼嘶啞的聲音……
不過你不好自然便是我的大好!當下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在蘇易身後,一名弟子低聲解釋道:「齊師兄自從接任了首座之位之後,其實就一直不大管事,到後來,更是連面都不露了,咱們龍首峰本來負責七脈刑律之事,可現在,這刑律一塊,早已經被掌門師伯收回,然後交給了風回峰的曾師叔了!」
蘇易微微點頭……
而見屋內說了一句之後又沒有了聲息,那敲門的弟子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帶著哭腔道:「可是齊師兄,林師弟他回來啊!他指名道姓要見你……」
「什麼?!!!」
屋內突然霹靂乓啷一陣瓶瓶罐罐被踢倒的聲音響起,隨後木門吱呀一聲開了,暴喝聲響起,「林驚羽!!!你這魔教妖人,竟然還敢回我這青雲門正道聖地嗎?竟敢玷污我龍首峰的清淨,看本首座今日斬妖除魔,殺了你這與魔教妖女勾結的叛徒!!!」
一個醉醺醺的男子腳步蹣跚的從木門裡沖了出來,出門時,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幾乎摔倒在地……
蘇易深深嘆了口氣,儘管方才聽弟子們跟自己訴說的時候。就知道恐怕齊昊近幾年情況恐怕不大好,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情況,竟然壞到了這般地步!
十年未見!
對修道之人來說。十年,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太長的時間!
齊昊十年前,一百一十歲,卻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宛若雙十年華的俊秀公子一般!
齊昊十年後。一百二十歲!較之十年前,卻蒼老了何止三十歲!鬢間甚至可見微微白斑……
十年前的自信俊朗俱都已經不見了蹤跡,此時出現在蘇易面前的,卻是一個蓬頭垢面,滿臉絡腮鬍子,張嘴閉嘴一口臭不可聞的酒氣的邋遢大叔……
蘇易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他身上的衣服多久沒換了?他的臉多久沒洗了?
透過那身影,蘇易看到了在他的背後,曾經蒼松師父的靜室,裡面竟然滿滿當當的儘是酒瓶……他心底瞬間一股無名火起……竟敢這麼糟蹋蒼濕忽的臥室嗎?
當下眼神裡帶上了幾分不善……
看著冷著臉站在自己面前的蘇易,看著站在他身後不聲不響的眾多龍首峰弟子。齊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咕嘟咕嘟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方才哈著酒氣道:「怎麼?你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是想造反嗎?我這個首座之位可是當年掌門師伯親自認定的,你們這樣做,難道是要違背掌門師伯的命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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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眾人面面相覷,道玄執掌青雲門百年,威望自然非同凡響,這些人這才想起,面前這個傢伙雖然不堪。但卻是掌門師伯親選,如果將他趕下去,掌門師伯生氣了怎麼辦?」
當下眾人的膽氣瞬間弱了三分……
蘇易卻冷笑道:「違背了……又如何?」
仔細打量了齊昊一番,那蘊含不快的雙眼。讓齊昊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仿佛赤身裸~體身處三九寒天一般!
蘇易鄙夷道:「齊昊!十年前,你我同為玉清境第九層!十年之後,我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太清之境,而你,卻仍是連上清境都未曾進入!曾經把你視為對手。你說……我是不是太高估你了?」
「你……」齊昊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這番最為直接的羞辱,哪怕如今的他,也深覺屈辱……嘿嘿冷笑了聲,他高聲道:「周會!去通天峰找掌門師伯,就說當年那個與魔教妖女勾結的叛徒如今回來青雲門了,請他老人家法駕,誅了這妖人!」
「這……」方才被蘇易勒令帶路的弟子面目驚慌的看著蘇易和齊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腳下卻跟扎了根一樣,不敢動彈……
方才蘇易的話他可是聽得清楚的很……
一步太清?
天吶!這是個什麼境界?太清之境?那可是傳說中除了青葉祖師之外再無一人達到的境界!掌門師伯有到這個境界嗎?難道林師弟已經比掌門師伯更厲害了?
不能動!自己當初已經站錯了隊伍,為了前程著想,眼下堅決不能再助紂為虐了……
「我說話你沒聽見嗎?!」齊昊怒聲吼道。
蘇易上前一步,冷然道:「齊昊!我問你!師父故去,你卻將他的遺居弄得如此凌亂不堪,你可知罪?!」
面對蘇易,齊昊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隨後色厲內荏道:「我有什麼罪?我乃是龍首峰首座!這座峰頭的一切都歸我管!莫說師父的遺居,便是我將這山上所有的松樹盡數砍了,誰又能奈我何?!師父他偏心,難道我還要尊重他不成?」
蘇易冷哼一聲,長袖一揮,立時無形勁風卷出,實力較當年未有半點寸進的齊昊哪裡能夠抵擋,立時狼狽不堪的從門口的階梯上摔了下來……
被當著大庭廣眾之下硬生生扯了下來,齊昊臉脹的通紅,他指著蘇易高聲道:「你竟敢對首座不敬?信不信掌門師伯逐你出師門?!」
嘆了一口氣,面對如今這個廢物……蘇易卻突然感覺一陣疲憊……他也曾想過,十年後自己重回龍首峰,齊昊定然會心有不甘,兩人也許會有一場大戰,斗個你死我活……當然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自然是能夠輕鬆將他戰敗,也算是對兩人之間有了一個徹底的交代……
可如今……齊昊卻是成了個只知道仰人威風,狐假虎威的孬種了麼?這樣的反差感未免也太大了有木有!!!
將正要爬起來的齊昊一指點倒,蘇易正色道:「齊昊!當年我便曾說過,龍首峰乃師父一生心血所在,只是暫且由你代管,我遲早會回來將之取回!如今……我回來了,你應該也有了心理準備了吧?當年你曾立誓絕不染指首座之位,現在也該兌現了……」
齊昊咬牙,「你說過是你的,便真的是你的了嗎?掌門師伯當年親自指認我為龍首峰首座,他不發話,我就一直是龍首峰的首座!莫說是你,便是師父復生,我仍然是首座!」
「唉……」蘇易卻突然嘆息了起來,「掌門師伯固然是掌門!但他卻是通天峰之人!我龍首峰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外峰之人來管了?」
「不錯!齊師兄,本來我們也很推崇你做這首座之位!可這十年來,你卻屁事不管,每日裡都只是喝酒睡覺,現在咱們龍首峰已經被其他六峰之人看不起,你如果改變不了這一切,憑什麼占著這個位置不讓林師弟來做?!」
「林師弟為師父報了大仇!他做首座,再合適不過!齊師兄,你既然無心為龍首峰著想,就不要占著位子不放了。」
「下來!」
「對!下來!」
「別再讓師父蒙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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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齊昊那一副窩囊模樣,下方的龍首峰同門們有人不滿的說了一句,隨後竟然一陣群情激昂,這些往日裡無比愛戴齊昊的人,在這十年間,對他的耐性已然盡數耗盡,隨著蘇易的歸來,他們也不願再讓齊昊呆在這個位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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