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木族青帝靈感仰和聖女蕾依麗雅同出青帝苑,下玉屏山,出訪土族。
隊伍浩浩蕩蕩連綿十餘里,其中載著寶物和禮品的馬車,足有上百輛!一時間天下震動,皆在猜測木族此舉何意。要知道靈感仰跋扈桀驁,數十年未下玉屏山了,甚至連神帝登門拜訪都能拒之門外,讓其乾等一夜,此番主動拜訪土族的舉動,絕非尋常!
而早在數天前,白凡和石夷便已在天吳的指引下,離開玉屏山,徑自往水族朝陽穀而去。白凡以行之命燈的能力,帶著二人縮地成寸地飛躍,僅數天時間,便來到大荒北地水族的地盤。
然而到了朝陽穀之後,卻愕然發現他們要找的人早已經離開,其正是天吳的親妹妹雨師妾!
雨師妾,原著中的女主角,水族朝陽穀天吳的妹妹,東海雨師國國主,芳名雨師妾,善御龍,故號龍女,「大荒十大妖女」之首,又有「大荒第一美女」之稱,前世乃水族聖女螭羽仙子。
少女時因前世宿緣的緣故,錯戀跟主角拓拔野有幾分相像的親哥哥————陽極真神公孫嬰侯,然而被負心人拋棄後,一度陷入自暴自棄,聲名最昭著之處卻是喜好男色尤喜年輕男子。她天賦異稟,可以在很遠的地方聞著男子的味道,並可以根據氣味品鑑出男子的長相好惡。
白凡得知其已經離開後,臉色登時陰沉下來,若無意外,她此番很可能是機緣巧合與那公孫嬰候相識了。他自然不關心她與公孫嬰候的感情,但日後白辭雪的記憶甦醒,要奪取身體時,他該怎麼跟她解釋這是一具曾經放蕩不羈的肉身?
這無論是白辭雪,還是他自己,都是不能接受的。
而且,讓白凡頭疼的還不止於此,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命運捉弄,蕾依麗雅和雨師妾的前世竟都是金族奇俠古元坎的紅顏知己,而此人在這一世的轉世,便是原本的主角拓拔野!
想到這裡,白凡更感頭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宿世糾纏,就如命運的因果牽連一般,沒有相應的實力,絕難改變,甚至不在天道女媧的掌控之下,很可能會對白辭雪的甦醒產生極大影響。
這是他不願看到,但又不能不面對的,而且這樣的事,根本不是武力所能解決。思緒翻飛之時,他的臉色也不禁愈發陰沉,無形的寒意散發出來,登時整個朝陽穀的氣溫陡降數十度,天空驀然飄起了雪花,寒風呼嘯,一片蕭肅。
古有雲,仙人一怒,凡塵蒼生大難。白凡此刻雖未動怒,卻也心中陰冷,故而相由心生,引發天象。
朝陽穀中水族子民見此,俱都駭然莫名,方才還是六月盛夏,頃刻間就變成嚴寒凜冬,實在古今大奇。
而天吳這裡,自是知道一切皆由白凡而起,心中大恐的同時,急忙俯身說道:「此事是天吳疏忽了,還請先生稍候幾日,我這就去把舍妹找回來來!」
「我知道他在哪」,白凡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平靜道:「咱們直接去皮母地丘便可!」
「皮母地丘?」天吳聞言,臉色再次一變,明顯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大荒539年,黑帝之妹波母仙子因與土族長老公孫長泰私通,產下一子,此子便是公孫嬰侯。波母因此被逐出水族,並由此引起了兩族間歷時八個月的大戰。在燭龍指揮下,水族八大天王、燕長歌等四大勁旅傾巢而出,在倚帝山下大敗黃帝親率的九萬大軍。
是役,土族元氣大傷,傷亡慘重,僅大將便損失了二十八人。若非神帝及時介入調停,水族大軍早已直搗黃龍,攻入陽虛城。土族戰敗求和,迫於水族壓力,被迫將公孫長泰和汁玄青母子逐出土族,趕到環境至為惡劣的地壑深溝中居住。那地壑深溝也因此被叫作「波母之山」,又稱「皮母地丘」!
那深壑內長滿了惡花毒草、凶禽猛獸,尋常人進去,不消片刻,便連骸骨也剩不下了,就算是仙級高手,也難在壑中熬過七日。神農帝心腸太好,生怕公孫一家難以生存,就將自己煉製的辟毒靈丹,甚至識別草藥的心得一一傳授給他們。得了神農帝相助,公孫長泰一家得以在深壑中住了下來。直到他們已對周遭的毒草猛獸了如指掌,足以應付,神農這才放心離開,雲遊天下。
天吳身為水族之神,自是知道皮母地丘的險惡,倘若沒有避毒之法,饒是他進去,也絕難久留,不過一想到白凡的恐怖,他便放下心來。
計議已定,白凡當即帶著天吳和石夷二人再次啟程,往土族地界飛涉而去。
但數日後,來到水土兩族邊界時,卻驚聞半月之前,有一名突然出現的年輕高手,隻身獨闖土族、水族十二城,連敗數十高手,甚至連水族的雙頭老祖也險些被他擊敗,天下震動,聲名鵲起。
其自號——陽極真神,而名字……正是公孫嬰候!
之前去朝陽穀時白凡他們速度極快,根本未曾停留,所以竟是比這消息傳播的速度走得還要快,便陰差陽錯之下漏過了這個消息。
此時無意中聽到,白凡登時一驚,沉吟許久後,才明白定是他的記憶有所遺漏,漏過了一段公孫嬰候的事跡,因為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其實都還在主角拓拔野出生之前,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事無巨細都知道得那麼清楚。
不過現在聽到公孫嬰候自己出了皮母地丘之後,他反而暗自鬆了口氣,這證明他和雨師妾肯定還沒有認識多久。
其實白凡不知道,正是這一年,大荒569年,公孫嬰侯年屆三十,他不甘心再幽居於深壑之底,一心要為父母報仇雪恨,於是悄悄出了地丘,七天之內,闖下偌大的名聲。土族雖明知道他的身份,卻想要拉攏,於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私下還封他爵位,大拍馬屁,公然將他列為大荒十神之一。
公孫嬰侯自負囂狂,心胸狹隘,哪裡肯吃土族長老會的招安之策?他一心要以牙還牙,加倍折辱水、土兩族,於是自號「陽極真神」,獨立五族之外,假意與土、水兩族修好,使盡手段,勾引了當時有大荒第一美女之稱的水族亞聖女雨師妾,卻最終又始亂終棄!
但白凡雖不知道這些細節,卻早已打定主意不會讓雨師妾和此人接觸,自是要把一切都摁死在萌芽狀態,所以他得知公孫嬰候出世之後,便一路打聽著他的消息緊追過去,十日後,終於在土族陽虛城停步。恰巧的是,靈感仰和蕾依麗雅也正在陽虛城中,正想方設法地謀取息壤神土。
「先生,天吳這就去找舍妹,不出三日,定會帶她來見先生!」陽虛城的客棧中,天吳聲音不大,卻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凡眼中一絲異色一閃而逝,不動聲色道:「你去吧,你該知道我對她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送她一場造化罷了。但前提是……她必須是處子之身。」
「天吳明白,先代舍妹謝過先生了」,天吳心中一凜,感激一番後退了出去。
在他出門之後,白凡朝石夷道:「跟上去,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石夷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一步踏出,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
而白凡,則徑直盤腿坐下,元神一動,神念便即鋪天蓋地地放了出去,倏然籠罩方圓十餘里,將半個陽虛城都置於神念的感知之下。
距他所在的客棧不遠處,就是靈感仰為首的木族使者住處,白凡這一次主要目的是為了讓蕾依麗雅接受磨礪,故而雖然到了陽虛城,卻並沒有主動現身,否則他大可以直接強取息壤了,土族根本沒有人能阻止他,哪怕千軍萬馬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笑話而已。當實力相差一個大階以上時,人數便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了,除非有上古大陣為依託還差不多。
神念若清風拂曉一般延伸過去,饒是靈感仰和蕾依麗雅修煉了魂道功法,神魂比之此界的其他人要強上許多,卻也無法發現。
此刻,二人身處一間隱秘的房間中,對面坐著一名十餘歲的黃衣少年,其身後站著一人神情孤鶩,氣勢不凡。
「姬公子,只要你能取來息壤神土,日後爭奪黃帝位時,木族必鼎力相助!」青帝靈感仰微微昂頭,盯著對面少年說道。
黃衣少年目光裝作不經意地掃過蕾依麗雅,沉聲道:「吾父為當今黃帝,吾日後要取黃帝之位,並非難事,何須青帝大人和木族相助?」
「呵呵……」靈感仰哂笑道:「大荒五族的帝位乃能者居之,可非父子相襲,土族中覬覦黃帝之位者有多少,想必姬公子比寡人更清楚,而且你能保證爾父以後都只有你一個兒子嗎?只要木族在關鍵時候相助,你的勝率最少大了三成,你應該珍惜這個機會才是!」
黃衣少年沉吟片刻後,鄭重地朝靈感仰點了點頭,後者隨即開懷大笑。
少頃,黃衣少年告辭離開,臨走之前對蕾依麗雅說了一句什麼,卻被白衣少女不著聲色的拒絕了。
一夜無話,白凡不久後也收回神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