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同樣笑道:「不知前輩說的是什麼機緣?稱得上天大的機緣。」
「你小子疑心倒是挺多,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落得像我一樣的下場。」無崖子正色道:「我送你七十年內力,讓你練成江湖上最厲害的神功,你說算不算天大的機緣?」
白凡問道:「前輩所說的七十年內力,是否要廢去已學的內功?」
無崖子道:「這是自然,不然你自己的內功和我的內功定會起衝突。不過你放心,本門的北冥神功博大精深,神妙無窮,絕不會讓你失望就是。」
白凡哈哈大笑,突然一掌朝他打去,說道:「前輩你先看我這身內力如何?」
無崖子只覺冷冽的掌風吹來,連忙伸出一隻手贏了過去,同時運轉北冥神功,將白凡的內力吸入體內。
兩人雙掌貼在一起,白凡的內力被無崖子源源不斷地吸進去,但他絲毫沒有驚慌,反而加快了內力的運轉速度,更加猛烈地往無崖子推去。
過了片刻,白凡依然遊刃有餘,內力絲毫沒有枯竭的跡象,無崖子這時臉色突然一寒,驚道:「你的內力怎麼這麼冷?」
「咱們先罷手再說吧」,白凡說完,手掌便往後撤去,無崖子頓了頓,手掌也連忙收了回來。
「晚輩曾被冰蠶咬過,所以內力中便附著了冰蠶的寒毒,前輩萬勿見怪。」白凡拱手說道。
「原來如此,你一身內力深厚無比,又有這等寒毒相助,的確不比我這七十年內力差多少。」無崖子點了點頭道:「不過本門可不只有內功厲害,武功招式也是精妙無雙,不是你這點粗淺掌法可以比的,你若是做了本門弟子,不但內力不會比之前差,更能學到精妙的招式,豈不更好?」
白凡並不想要無崖子的北冥真氣,七十年的北冥真氣雖然讓人心動,但他卻不可能因此而把自己修煉出來的一身精純內力全部化掉,他從進入射鵰世界開始就規劃好了自己的武功路線,不可能現在改練北冥神功,那完全是捨本逐末,拜入逍遙派,得到掌門指環才是他的目的。
「不知前輩究竟為何擺下珍瓏棋局,又送一場這麼大的機緣?」
「看來不給你說清楚,你是不會答應了」,無崖子嘆道:「我布下珍瓏棋局只為尋覓一個才俊,學好本門武功,替我誅滅逆徒丁春秋。」
白凡故作驚疑道:「可是那自稱星宿老仙的丁春秋?」
無崖子點頭道:「沒錯,正是他,當年這逆徒突然發難,將我打入深谷之中,老夫險些喪命彼手。幸得我大徒兒蘇星河裝聾作啞,瞞過了逆徒耳目,老夫才得苟延殘喘,多活了三十年。這三十年來,我只盼覓得一個聰明而專心的徒兒,將我畢生武學都傳授於他,派他去誅滅丁春秋。可是機緣難逢,聰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養虎貽患的覆轍;性格好的卻又悟性不足。眼看我天年將盡,再也等不了,這才將當年所擺下的這個珍瓏公布於世,以便尋覓才俊。我大限即到,已無時候傳授武功,因此所收的這個關門弟子,必須是個聰明俊秀的年輕人。你樣貌英武,又破了珍瓏棋局便是有緣之人,何不答應我,了卻這個心愿?」
白凡為難地說道:「丁春秋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誅殺此人,晚輩義不容辭,但晚輩一身內功亦是先師親傳,先師只有晚輩一個弟子,若廢去此身功力,先師一脈便斷了傳承,實在非晚輩所願,請前輩諒解。」
無崖子聽後只覺得他敬重師門,本性純良,心中愈發喜歡,想了片刻說道:「我時日無多,實在沒有時間再等了,難得你一片赤誠之心不願拋棄原來的師門,我便讓你保留內功,只學我逍遙派的武功招式,如此你身兼兩家之長,以後便是兩派的掌門,自然可以將兩派合二為一,既沒有辜負你先師又幫我了結了心愿豈不妙哉?」
「這……」白凡故作遲疑,無崖子見狀登時喝到:「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的如此婆婆媽媽,依我之言,既幫了我逍遙派,又可以光大你原來的師門,你師父泉下有知,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快磕頭吧,要是他真不願意,我自會到下面和他好好說道。」
白凡心知火候到了於是跪下說道:「弟子拜見師父。」說完咚咚咚咚的磕了四個頭。
無崖子笑道:「再磕五個,這是本門規矩。」
白凡卻搖了搖頭道:「另外五個,四個磕給先師,一個磕給天地,這才是合二為一,不偏不倚。」
無崖子也不惱,笑道:「隨你罷。」白凡越尊重原來的師門,他便越高興,只有這樣的人才會真心對待自己這個新師傅,不然一聽到能學會絕世武功便忙不迭轉換師門的人,肯定都是心術不正之人,說不定就會成為第二個丁春秋。
無崖子讓白凡起身,用力從左手指上脫下一枚寶石指環,套在他手指上說道:「這是逍遙派的掌門信物,七寶指環,從今以後你便是逍遙派的掌門了。」
隨後又皺眉說道:「你原本的內功精湛渾厚,已不比丁春秋差,甚至猶有過之,但是為師剛剛見你出掌時的招式卻稀疏平常,若與丁春秋對戰,勝負仍未可知,這裡有一幅圖,上面繪的是我昔年大享清福之處,那是在大理國無量山中,你尋到我所藏武學典籍的所在,依法修習,武功便能勝過丁春秋。本門武功頗為晦澀難練,你若有不懂之處,就求無量山石洞中那個女子指點,你相貌不凡,再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多半會答應你的。」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捲軸,塞在白凡手中。
白凡手中拿著捲軸,心中卻五味陳雜,他為人處世一直遵循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則,看著無崖子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他不由地心中一酸,猛然釋放出逝水劍意說道:「師父,你看我這劍法如何?」說完右手劍指一划,一道森寒的白色劍氣朝前划過,將一面木牆直接劈為兩半,劍氣仍未消散,直至射在地上劃出一道淺坑方才停止。
無崖子驚嘆道:「好威猛的劍法,這招劍法看起來和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頗為相似,內里卻差別極大,此劍招威力極大,勝過六脈神劍,但靈動轉換卻遠遠不如。」他撫了撫鬍鬚繼續說道:「而且如果為師沒猜錯的話,你這招劍法內力損耗頗巨,不耐久戰。」
白凡笑道:「弟子這招劍法乃自創,有許多粗陋之處尚未完善,自然比不上先閒的六脈神劍,不過徒兒也不是要和六脈神劍比,只是用來誅殺丁春秋罷了。」
無崖子喜道:「你自己能創出這樣的劍招,劍法上的造詣定然極深,再加上深厚的內力,倒也真不怕那丁春秋。」旋即又嘆道:「不過為師還是希望你學好本門武功後再去取他性命,那時便可萬無一失,那丁春秋武功陰詭狠毒,又擅長用毒,你此時尋他,萬一中了他的毒計就不妙了。」
白凡傲然道:「師父放心,大師兄廣發名帖那丁春秋定然也知道了消息,初八之時必會來尋事,到時候弟子定將他擒了在師父面前磕頭認錯。」
無崖子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相勸,況且介時有他自己在旁照看,總能保他性命無憂。
此時離初八還有兩三日,白凡便與慧淨將木屋又修好,讓慧靜到山後躲幾天再下來,怕他被少林寺的和尚認出徒生事端,自己則待在木屋中陪無崖子。
這兩日無崖子指點白凡修煉武功,兩天時間雖不可能練成什麼厲害的招式,但也讓他受益匪淺,先前許多不明白的地方,被無涯子一一指正,對於武學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
白凡最鬱悶的是明明知道李秋水已經把無量山中的武功秘籍搬空了,卻不能和無崖子說,不然怎麼都解釋不清自己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他想了想也只能作罷,暗自嘆道:「武功秘籍沒有這麼好拿,好在有了掌門指環,從巫行雲和李秋水身上下手將會容易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