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波動,有些熟悉……是如夢道!」白凡暗自喃喃,旋即心神一動,前方虛實莫名的氣息,與昔日遮天世界中道秀的分身將姬皓月的雷印由虛化實時的波動十分類似,其中應該有著類似的大道之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永恆世界內傳出的波動遠比如夢道的氣息還要複雜。
當然,這並不是意味著創造永恆世界的至尊就比道秀要強,畢竟兩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沒有可比性,只不過能證明永恆世界的存在的確是無比玄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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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巨震,仿若仙劫驚雷一般,似欲震碎所有有形之質,明顯可以感覺玄光與什麼發生了大碰撞,旋即眾人眼中就只能見到一片茫茫無際的白光,像是墜落進了太陽之內一般,被無盡的光芒淹沒。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耳中聽到了人音,是在驚呼,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之後驚撼萬分的驚叫,而後就聽到有人慌忙跑動,旋即宏亮而滄古的鐘聲響起,接連不絕,共有九聲!
&見上仙!」當光芒消散時,白凡等人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影站在面前,各自穿著不同顏色的服飾,分成六七個以上的陣容,在一些老者的帶領下垂手而立,看起來一個個都極為恭凜的樣子,遠處還有更多的人影從天邊趕來。
然而白凡卻微微皺眉,若沒說出「上仙」兩個字也就罷了,但既然說出,就證明這些人肯定是遠古至尊留在這個世界內的僕從甚至奴隸,如此身份卻拜而不跪,絕非真正的恭敬。
雖然自菩提山覆滅後,應當極少有人降臨這裡,至少這一紀元重啟後的十餘萬年內是沒有的,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內的生靈有沒有躲過滅世大劫,但想必無論如何,他們都對自己的身份一清二楚才是。
&等不過是罪民之後罷了,當知道我等從降臨這裡意味著什麼,為何不跪?」正當白凡沉思的時候,一名黑袍男子自十八人中走出,雙目中透出冰冷,朝著下他們立身的石台下方大喝,金仙巔峰的威壓伴隨著話音籠罩天地,如巨山一樣壓了下來。
此人面色森寒,但是卻自有一股凜凜之威,嘴唇稍薄,隱有刻薄之像,一頭黑髮披散,仿若仙道天魔。
白凡目光一閃,此人名為南宮山,姚雲曾特意暗自向他傳言介紹過,乃是當今內仙界明面上最大的勢力神魔宗最傑出的傳人,曾一招擊退太陰海姚修一千丈,雖然最後以平手結束,但所有人都心中清楚,在現在這個境界,姚修只怕是比不上他的。
而且菩提山遺址最早也是他們所發現,後來才透露給太陰海等其他勢力知道,因為以他們一家之力,無法開啟永恆世界的通道,畢竟當今仙界,任何一家都無法同時聚齊擁有九大無上法則的仙人。
因此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對於菩提山遺址和永恆世界,神魔宗知道的一定比其他勢力要多!所以此刻南宮山會有這樣的表現,白凡也不會驚奇。
而其他人也一言不發的靜觀其變,畢竟如果能壓服這些土著,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
不過成與不成,眾人也沒有太過擔心,這個世界最多只能容納金仙巔峰的修士,所以這些土著的實力也不可能超出這個界限,對他們這些天驕而言,幾乎是一切同階都不會放在眼中。
更何況這些人身上傳出的力量雖然精純,但卻極為單調的樣子,讓他們不覺間就更生出了幾分輕視之意。
&痕族八部拜見上仙!」出乎意料,這些眉心都烙印著一個符號的土著並未掙扎,就依言跪了下來,其中雖有人目光閃爍,有人滿臉不忿,但在幾個老人的壓迫下,還是跪下了雙膝。
&痕族明明是九部,何時就被你們變成八部了?」就在這時,從天邊傳來一聲冷喝,一個鬍子拉渣的老頭子做道士打扮,拉著一個留著鼻涕的小破孩飛了過來,落在一個身穿明黃色衣服的老者旁邊,一屁股就將其拱到一邊,而後拱手朝石台上眾人說了句「參見上仙」後就肆無忌憚的在眾人身上打量起來,似乎在尋找什麼。
在場之人,無論是台上的十八個仙界天驕還是下方的仙痕族人都暗暗皺眉,只不過看他一副老油條滾刀肉的樣子,就連台上的南宮山都不願搭理。
當然,更重要的是眾人皆能感覺到這老頭身上有一種其為可怕的氣息,讓他們看不透,卻感到強烈的不安,遠超在場的所有其他土著,因此不想冒然樹敵罷了,畢竟誰都不是傻子,白白為其他人衝鋒陷陣。
&甫逍遙,你們命痕一脈早已沒落,只剩你們兩根獨苗了,還有資格來迎接上仙麼?」被老頭拱開的黃衣老者十分不悅,有些氣急敗壞的吼叫道,卻又不敢將其擠開,似乎十分忌憚的樣子。
但老道只是搖頭,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冷哼道:「仙痕九部乃是遠古至尊所立,你說我命痕一脈沒落就沒落了?告訴你,林老兒,哪怕我皇甫家只剩一個人,只要原始天池還在,老道我就能來!另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警告你們別惹我,否則有你好受的,老子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林姓老人氣極,吹鬍子瞪眼只差動手了。
但老道根本不虛他,話都不讓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你什麼你,你咬我?」
他和小破孩眉心也同樣有著一個印記,這仿佛就是仙痕一族的標記,只不過相比於其他八部,他們的更加晦澀,隱隱有一股被壓制的極為深重的神秘氣息傳出。
他一邊說話的時候,仍在一邊打量著台上眾人,這個時候其眉心的印記就亮了起來,直到看到白凡的時候,突然一震,光芒全部隱沒,而老頭的雙眉內卻閃出駭然的精芒,突然一下直接跪拜而下,朝白凡大聲吼道:「皇甫逍遙拜見上仙,請上仙隨我去命痕部的原始天池,那裡能得到上仙所需的造化!」
在這個時候,白凡也察覺到了眉心的命運之眼閃過一絲灼熱,他望著老頭眉心的印記心中閃過一絲猜疑,面上卻古井無波的說道:「你說的造化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不止白凡,還有不少人,包括太陰海的姚修和小侍女在內都是十分關心的,他們只知道這永恆世界內有滔天造化,能修領悟完美仙術,無缺沖關,但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實現的。
&仙竟然不知道嗎?這樣重要的信息應該一直會傳承下來的吧?」說話的不是掛著酒壺,一手拉去著小破孩的老道,而是他身旁的林姓老者,這一位是空痕部的族長,眼中閃過濃濃的驚疑。
&族世世代代在此守護,就是為了守護九座原始天池內的造化之氣,他們身為上仙界的驕子既然被允許進入,應該不可能不知道啊?」
&據族內史料的記載,足足有數百萬年沒有上仙降臨過了,而以前最多每隔一萬年就會有仙師降臨吸取造化之氣,這其中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幾萬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可怕的大劫,從外界而來,滅絕了七成以上的族人,難道是上仙界發生了大戰,以至於上仙門顧及不了這裡了?」
……………………
在此刻,還有更多的仙痕族人竊竊私語,而且隨著話題散開,他們看向台上眾人的目光明顯越發沒有那麼尊敬了,眾人將之看在眼裡,立刻就有人目中散發出殺意,冷冷喝道:「放肆,上仙界的事情也是爾等可以談論的,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僕從而已,誰來了你們都只是僕人!」
這又是一尊金仙巔峰的仙界天驕,且身懷無上法則,乃是開啟通道的人之一,仙界太陽海的傳人,強大的修為散發而出,如仙焰騰空,令這個天地都陷入灼熱。
石台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登時鴉雀無聲,畢竟金仙巔峰在這個世界就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更何況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最為可怕的卻是仙人的血脈隱隱對這些仙痕族人有著本源上的壓迫,這一點雙方都能感受得到,唯一例外的就是那個老道。因此仙痕族內,年輕人噤若寒蟬,而那些老人卻目光微沉,不知在想著什麼,只是都不敢再開口就是了,仿佛已經認清了現實。
不過那個命痕族的老頭卻是反應遲鈍般,仍在向白凡催促道:「上仙,趕緊隨老道走吧,命痕部雖然……人丁稀薄,但原始天池卻是實打實的,一點都不比其他八部差,你一個人獨占一池豈不是比和其他人爭搶要好得多?」
白凡聞言閃過一絲意動,這老頭雖然心急火燎的樣子,但並沒有惡意這一點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無論如何,到了原始天池邊一見便知。
至於其他的……倘若真有人敢動歪心思,他不介意讓這個世界血流成河。道花半開,大羅金仙之力,第三境的仙術,就算這深不可測的老道在他眼中其實也只是一個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
但就在白凡答應老道,拉著白辭雪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從石台上傳出一個陰沉的聲音說道:「等等!既然我等乃攜手開啟通道降臨,那麼這九座原始天池內的造化變為所有人共有,豈是這些僕從卑民能夠決定的?白宗主就這樣獨占一池,恐怖大為不妥吧?」
&茬?」
白凡眼神一冷,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個三角眼的高瘦修士,怡然不懼的與白凡對視,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
&然如此,不知閣下覺得這九座造化之池該如何分配?」白凡淡淡問道。
&者為尊,當然是按實力分配!我等決出前九名,一人一座仙池,至於剩下的人,前九名願意則帶其一同進入仙池,不願意則愛去哪去哪,白宗主身為地府之主,想來不會畏懼一戰吧?」高手修士嘿嘿笑道,看著白凡充滿戲謔之色。
&以,但是要加一條,仙術無眼,生死由命!」白凡豈是吃虧不還的人,當即便冷漠回道。
那高瘦修士聞言一怔,臉上閃過一絲難看,能修煉到金仙境界,顯然不是傻子,他方才出頭是故意的,甚至不吝於和白凡一戰,試試其的深淺,但如果要賭上性命,他就不得不遲疑了,畢竟背後之人許諾他再多的好處也比不上唯一的性命。
&何,不敢了?藏頭露尾,你們也配進入此地?」白凡哂笑著搖頭,這一次進入永恆世界的人選,幾乎是內仙界所有大勢力中的精英了,照理來說都堪稱蓋世天驕級別的人物,但現在看來,有些人真的名不副實,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沒有無敵之心,格局太小!
即便成長起來,也是小人般的存在,於人族,於仙界,說不定不但無益反而有害。
&好,既然是王某提起的,便由王某來拋磚引玉,白道友,請!」僵持片刻後,那高瘦青年不知為何突然有了自信,一幅大義凌人的樣子,朝白凡拱手言道。
其他人見此,目光沉吟之下皆暗暗散開,對於白凡的實力,其實在場的仙界修士都是十分好奇的,畢竟關於他的實力傳聞,大多是傳聞,根本沒有地府之外的修士親眼見過,而今又關係到切身利益,既然有人肯出頭,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說白宗主乃是修仙界飛升上來的,接下來可要注意了,我仙界修士全都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一出手便要決出生死,可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你們修行界的切磋!」石台巨大,足有上千丈方圓,高瘦修士隔著上百丈遠遠的望著白凡冷笑。
&果白某沒記錯的話,剛剛說生死不計的人是我吧?記住你只有出手一次的機會。」白凡淡淡回道,他道真想知道此人究竟有什麼依仗,突然就變得這般自信起來。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在白凡眼裡已經是半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