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陡然間如天神下凡般,變得威不可擋,以肉體凡胎硬撼飛劍,不但沒有出現半道傷痕,反而是一把將四口飛劍全部捏碎。如此翻天覆地的驚變,讓那四人駭然失色,一個個全都臉色煞白,這在他們看來,絕對是魔神般的可怕。
只此一下,就把他們嚇得驚魂失魄,什麼都不敢多想了,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離開,遠遠避開這時的孟浩!
但孟浩素來是睚眥必報之人,怎麼放過這樣的機會?
口中發出嘿嘿的冷笑,目光一閃就電射而出,速度之快,幾乎十倍於他之前,什麼法寶神通都不用,來到一人身後就是一拳砸了過去。
「轟」的一聲,那人像是被炮彈擊中了,瞬間後背向前一突,整個人反向對摺,一口血箭噴出,還在半空飄落,就已經沒有了聲息。
而孟浩這裡,一拳揮出後看也不看,就身影一閃,向著另一個方向逃離的修士追去,同樣是無解的一拳,以這些低階修士的實力,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抵擋。
幾乎是一眨眼,就有三個人隕落,最後一人見此情景亡魂大冒,立刻嘶吼道:「孟浩,我是王騰飛的人,你敢殺我,他絕不會放過你的,你根本不知道他背後的勢力有多恐怖!」
「什麼狗屁玩意,你問問他知道孟某身後的存在有多恐怖嗎?」孟浩冷哼一聲,不著聲色的拍了下白凡的馬屁,同時毫不手軟,追上去一巴掌,將那叫囂的修士直接拍死。
孟浩望著那修士從半空摔落的屍體眼睛雪亮,衝上去將其全身都摸了個透,將有用之物全都搜颳了下來後,又依法炮製,找到另外三人的遺體幹了一遍同樣的事。
這才心滿意足,施施然的來到白凡身前拱手一拜,鄭重說道:「晚輩孟浩,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此恩銘記於心,日後定當還報!」
白凡收起劍陣,左手一招,之前飛出的那枚圓珠便立刻飛回,在手腕一閃,融入了九封珠鏈之中。
孟浩看著白凡手腕纏繞的九枚圓珠後,登時震撼不已,心想一顆圓珠輕輕一招就讓自己的肉身擁有妖獸般狂猛爆炸的力量,若是九珠齊出,那還了得?這天地怕都會被一拳給轟碎!
不過他卻太低估九珠齊出的威力了,別說這方天地,就算整個南天星,甚至更大的第九山海可能都承受不住那樣一擊。
當然,現在的九封之珠,還只有一顆成功封入了臨之秘,威能也不過是能對別人施加這道增幅肉身的秘法罷了,除此之外……目前就只能當做一顆至堅至硬,能發出太陽真火的珠子去砸人了。
這些白凡自然不會告訴孟浩,瞥了他一眼,淡笑道:「方才的感覺怎麼樣?」
「很強,很爽,酣暢淋漓!」孟浩根據身體的反應,如實答道。
「想不想學?」
「想!」
「那就磕頭拜師吧。」
「……」
孟浩無言,眨了眨眼,陷入遲疑。他是讀書人,深諳天地君親師的道理,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於拜師,他自然極為慎重,要知道他在靠山宗呆了這麼久,實際上都還沒有師父。
眼見孟浩陷入遲疑,白凡便淡淡道:「不願?那就算了吧」。
實際上,他方才也只是隨口一提,對於師徒名分,他已不是那麼看重了,只要孟浩能成長起來,為將來的決戰出力,對他而言就足矣。
只是畢竟親疏有別,若沒這層關係,同為提攜,待遇也肯定會有所區別。
聽聞白凡改口,孟浩當即一怔,本能的感到如果錯過這次機會,自己也許會遺憾終身!
又在心中想到:我區區一個落榜書生,能有什麼值得此等深不可測的強者覬覦?能得他看重收為弟子,實則是自己的福分,還有什麼好遲疑的?
一念及此,孟浩當即跪下拜道:「弟子孟浩拜見師尊!」
說完,砰的一聲,一個響頭恭恭敬敬的磕下,他還欲磕第二個時,突然一股力量阻擋,讓他無法再彎下去,同時聽到白凡說道:「我早已許諾收了關門弟子,你這裡算是破例,作為變通只能收你為記名弟子了,因此只需一叩即可。」
孟浩無言,心中五味陳雜,不知說什麼,若可以……他當然不願只做一個記名弟子,從他在靠山宗的經驗來看,記名弟子和親傳弟子間的待遇差別必然如同天淵。
白凡似看出了他的疑慮,淡笑說道:「你不要多想,記名與親傳在我這裡,其實不過是個稱呼不同罷了,該傳你的為師半點都不會少。」
孟浩赧然,聽聞此話,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一絲羞愧,實際上無論名分怎樣,對他來說都是師恩,白凡從不欠他什麼。
「今日你叩首一拜,我渡你一程,來日為師有邁不過去的坎,你能與我並肩而戰,便不負你我這一世師徒,一生因果。」
「仙道漫漫,為師能教你的只有神通仙法,但路在你的腳下,此後的歲月里,該走向何方,能到達哪裡,全看你自己。」白凡一番教誨,發自肺腑,對於弟子,每一個他都記在心裡,但他卻並不想太多干預他們的人生抉擇。
這一世,由於他的存在,孟浩也許依舊會有著和他記憶中相似的人生軌跡,也許不會,一切都在於他自己的選擇,便如昔日他的第一個弟子林駟一般,他不會去插手。
孟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師尊,沉默了片刻後,鄭重開口。
「師尊教誨,弟子銘記於心。」
「一開始弟子只為能獲得強大傳承,現在……若師尊不棄,弟子永不相離!」
「好!」白凡凝望孟浩少頃,臉上露出會心之意,笑道:「為師之前問你的問題,可有答案了?」
孟浩聞言,一板臉,肅容道:「以弟子在靠山宗的經歷來看,修道……就是為了給自己這一生找一個靠山,而且這靠山的關係還要時常維護,只有這樣才能讓靠山一直存在。譬如弟子拜在師尊座下修道,就是將師尊當做靠山!」
「一派胡言!」
白凡一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丁根,斥道:「那靠山老烏龜的歪理邪說也能當真?別給我打馬虎眼,把你真正的想法說出來。」
孟浩自然不知道靠山老烏龜是誰,只當是靠山宗的那個老祖,聞言卻是默然,許久之後輕聲說道:
「弟子本是雲傑縣的窮書生,自幼父母失蹤,拜入靠山宗之前,我的夢想只是成為一個有錢人,不再過苦日子,只想有錢後去看一眼東土大唐……」
「再多一點的話,也只是期望能見到失蹤的父母,問一句……他們當初為什麼要拋下我離開……」
山頂之上,涼風習習,吹起了他的頭髮,就像他的心一樣飄蕩起伏,這一刻的孟浩,回首過往,在思索自己的人生,尋找本真,尋找真心,來回到白凡的那個問題。
「若真要弟子來說,這修道和科舉其實是一樣的,只是站得高,看得遠了之後,以前的目的達到了,便又會漸漸生出新的目標,就像弟子現在……成為一個有錢人已是輕而易舉,但找到父母……這一點就成為了我排在第一的目標。」
「若如果再說得遠一點的話……我也想證道成仙,上那九天,摘星攬月,看看從那裡俯視蒼生大地,風景究竟有何不同?」
白凡聽了他這番話後,目中閃過莫名的神思,過了半晌,先是輕輕點頭露出讚許之色,而後又搖了搖頭,說道:
「在你現在這個境界,能說出這番話已十分難得,不過這不是為師所要的答案。當然……等你以後看多了世事沉浮,經歷了更多的仙道無情之後,對於這個問題,自然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話音落下,白凡將手一擺,不再讓孟浩多言,伸出手指在他眉心一點,一道神念便瞬間傳來過去說道:「你雖為我徒弟,但你自身氣運不凡,當走出自己的仙道之路,故而為師只傳你神通仙法,不會傳你修行法門。」
「剛剛那道意念內記載的乃是本門入門神通,名為『小周天護體罡氣』,與你本身的修為根基並不衝突,且有打通周身穴道,夯實根基的效果,而且在你現在的境界來說,威力已是十分不俗。你若練成,至少方才那四人不必為師再出手相助,你自己便可輕易鎮壓了。」
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雖與仙古不同,但力量說到底卻是殊途同歸,都是仙道一脈,所以絕大部分神通都是可以互相修煉的,只要還是人族之軀,孟浩修煉小周天護體罡氣就不存在任何問題。
在神念傳入的剎那,孟浩便身體倏然一顫,一股恢弘之意充斥腦海,隨即幻化除了一大段文字,看起來深奧晦澀,可實際上有白凡的註解,他一掃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然明悟了大半。
想當初白凡為了明晰這門仙道真法每一段經文的含義花費了多少心血,孟浩這裡算是相當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