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窗外的風雪漸漸平息了。
哪怕不刻意靠在窗外,羅夏也能輕易看到屋外的街道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雪面浮動在姣姣的月華下,映射出一種幽靜清冽的餘輝。
他望了一眼,就轉過頭,繼續靜坐在床邊的木椅上。右手邊的壁爐里正躍動著一團旺盛的火焰,炙紅的焦炭「噼啪噼啪」作響,時不時濺起幾粒火星,將他的側面照的一片通紅。
當然,或許這並非只是焰光的渲染,少年低下頭注視著的位置,恰好對應著某位笑盈盈的金髮美人高聳巍峨的雙峰,尤其在對方刻意放任的角度下,沒有內衣遮掩的雪白嫣紅,一覽無餘,誘人心動。
氣氛漸漸有種升溫的韻味。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原本就帶著一絲道不明的曖昧,羅夏又正值十六七歲荷爾蒙充沛的年齡;而另一邊名為「法琳娜」的金髮美人,雖然不知道年紀,但那柔媚的身姿帶上那微微淺笑的精緻容貌,一舉一動優雅慵懶,無時不刻散發著某種屬於御姐的成熟誘惑。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兩道「砰砰」的敲門聲,聲音立刻將魂不守舍的羅夏驚醒了過來,他正要起身開門,卻被一個高挑的身影擋住了去路,一隻如玉脂柔滑的縴手輕輕拉住了他,金髮御姐低下頭,略帶青嫩的聲音說道:
「你現在的眼睛不方便,還是讓我帶你去吧,應該是我的寶貝兒回來了。」
羅夏自然不會拒絕,默契得並不鬆開那緊緊扣在一起的五指,任由貼身的美人領先一步拉開木門。
門外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鼬鼠,這隻與環境一色的小動物踮起爪尖立在雪地上,身後是一連串梅花瓣狀的爪印。它以一種作揖的姿態吱吱叫著,不過它的主人顯然沒有理會自己寵物撒嬌的意思,只是將視線集中到了這隻雪地精靈的頸脖——一個小巧香囊一般的袖珍布袋被細線綁住固定,正隨風輕輕搖晃。
時間微微凝固了一秒。
獲得了「通靈人」體質之後,不僅體質敏捷,連帶著感知都獲得了顯著提升的羅夏,在這一刻分明覺得手上被握住的力道忽的一緊,心底莫名升起一抹幽幽的涼意,仿佛暗處的陰影中一條毒蛇正悄然凝視。哪怕看不到前方女人的面孔,羅夏也深切體味到了那一縷潛藏的森寒殺意。
顯然,如果這隻鼬鼠頸間的香囊里傳來的是某種不妙消息的話,羅夏毫不懷疑這個前一刻談風說笑的女人立刻翻臉,從不知藏在哪裡的容器中抽出法杖痛下殺手,而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使用武器的右手又被死死抓住,穿著布衣的羅夏就算靈敏如狐,也決計扛不住一輪來自法術能量的衝擊。
不過,他根本沒必要去擔心,自己扛不扛得住那永遠不會到來的襲擊。
因為隨著那張摺疊的契約攤開,一縷瑩白繚繞的純淨光輝緩緩綻出,在幽靜清冷的夜裡,透徹的微弱白光顯露出一種悠遠寧靜的高潔,一如一名虔誠騎士化為實質的信仰榮光。輕輕將契約放入了袖口之後,金髮美人似乎長出一了口氣,微笑著轉過頭來,高挺柔美的身姿忽然彎折倒曲,幾乎癱軟在了身後少年的懷裡。
下一秒,修長的雙臂緊接著如蛇探出,環繞住羅夏的頸脖,美妙的軟玉緊緊貼在身上,他尚且沒回過伸來,只覺得頭埋進了一道驚人彈姓的峰巒處,幾乎難以呼吸,隨後那山峰顫抖著往下滑落,一個紅唇自上印了下來。
這短短的一刻,他眉頭微不可察覺的一皺,下意識側過臉,用臉頰迎了上去,懷裡的美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在他耳邊低聲呢喃著誘惑道:
「抱緊我……」
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自薦枕席,又是如此親密的纏綿,羅夏哪怕神智清明,身體卻不由自主起了反應,而這立刻又被懷裡經驗豐富的女子發覺,似乎覺得羅夏困窘的少年姿態有趣,吃吃的笑著說道:
「就算看不到……表面上抗拒,但『它』還是老老實實起反應了呢~」
一邊說著,她抖動著波浪般的金髮,手掌輕輕撫了上去,即使隔著皮褲的衣料,亦能感觸到那手心內面的溫潤柔軟,這種若有若無的挑逗意味,卻比真槍實戰卻讓人心焦,羅夏忍不住探手捏住了這女人的手腕,卻沒料得方才還一副御姐誘惑的麗人,順勢癱在了自己的身上,嫩滑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摩擦,讓羅夏微微訝然的卻是手背上一絲絲冰涼的濕潤。
「我好害怕呢……」幾乎要將身體融進下方少年的女人,泫然欲泣道:「天天和這些死人在一起……每天都徘徊在生與死之間,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抓去殺掉,屍體被做成充滿惡臭的怪物,只要一想到我的靈魂會被鎖在一堆活動的爛肉里,眼睜睜看著自己殺人、食人,就覺得害怕……」
「你知道嗎……我從沒想過會在這個地方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在羅夏手掌上畫著圈圈的金髮麗人柔和地說道:「等到我們逃出這個地方,我就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
羅夏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話語,趁著她說話的時候,雙手早已順著雪白如玉的肌膚而上,開始摸索著尋找這件紫色外袍的襯口束帶,一如急不可耐的.少年,只是他如今扮演著盲人的角色,只能毛毛躁躁地到處撫摸,卻不得要領。
法琳娜眼眸中露出一縷鄙夷,人卻輕笑著主動站起身來,往腰間輕輕一扯,伴隨著「撕拉」一道布料擦過肌膚的聲音,寬敞遮體的黑紫衣袍脫落在地面上。成熟美人的玉體一絲不掛地呈現在羅夏的面前,高挑玲瓏的身材暴露在黯淡的燈燈光下,兩點嫣紅與幽深的溝股外露,這名美人卻毫無羞赧之意,只是期待地凝望過來。
必須感謝成為「通靈者」之後連帶著體質也獲得的一些提升,否則以羅夏那種常年缺乏鍛煉素養的天朝高中生體能,就算能勉強將一名一米七左右豐腴迷人的大美人攔腰抱起,再順著她的低語摸索到床邊,多半已經氣喘吁吁,激情自然也跟著消退大半。此時籍著燈光月色,羅夏一路亂摸揩油,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走到數步之外的床上,緩緩將掛在身上的女人置放了上去。
到了這種緊要關頭,本應迫不可待的少年卻頓住了腳步,眼光從下而上,最後停留在了半倚在床上金髮女人的白皙頸脖——一款蔚藍色不規則的寶石項鍊,正串連在上面。他不由皺了皺眉,有意無意指尖碰觸到那種冰涼的質感,忽然說道:「唔,法琳娜,你的脖子上是什麼東西……項鍊嗎?我現在看不到東西,硬邦邦的實在有些礙事,能取下來嗎?」
本來順從的美人身體一僵,卻立刻反應過來,露出淒婉的神色說道:「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是我家族僅存的最後一件首飾了,也代表著家族的榮譽,我從父親手裡接過它的時候,就向聖光發過誓,一生決不可以將它摘下來,別勉強我……好嗎?」
羅夏心裡一哂,立刻就有底了,點了點頭,忽然問起了一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那麼,這件項鍊,一定很值錢吧?足夠在東部王國買下一個農場嗎?要知道我小時候家裡窮,為農場主撿牛糞的時候,就夢想著有一個自己的莊園呢。」
眾所周知,金錢從來都是浪漫有且沒有之一的死敵。原本旖旎的氣氛下,冷不防羅夏冒出這樣一句庸俗的話來,本來被撩起了些許.的金髮麗人噎了一下,幾乎強忍著怒火柔聲答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何況一件首飾呢,等我們逃了出去,我家族以前藏下來的寶藏自然就全部都屬於你了。」
「最後一個問題,」羅夏不可置否,忽然露出一抹嘲諷也似的笑容,「你,當年誘惑諾斯.亞伯拉罕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嗎……」
「黑女巫——法琳娜?」
伴隨著這句話的出口,原本嬌媚慵懶的美人甚至還來不及吃驚,鋪整平穩的木床下,倏忽崩出一道淒冷狠厲的刀光。
冷光乍現,白絮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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