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肢斷體翻飛,聲聲哀嚎入耳。
大當家的雙目充血,這可是他窩在滄瀾山的十幾年的心血啊!
不說個個武功高強,但是起碼衷心,用起來順手,看起來舒服。
一聲令下,哪怕明知必死,也會前行。
正是這樣,他才能在偌大山頭,建立營寨,博得一個大當家的稱呼。
可是這一切,都被面前微笑的小和尚給毀了!!
百餘山匪,一招分屍,和其狠辣?
場中能夠站著的只有三人,一是自己,二是宛如毒蛇的軍師,身下的當然是賀如龍了。
「倒是有點手段,能躲過我戮神散手。」賀如龍幽幽道,一臉淡漠。好像一擊之下,滅殺百人,不是他幹的一般。
「小和尚毀我根基,殺我兄弟,老子與你不共戴天!!」大當家的抽出腰間長刀,狀若瘋魔,全身氣息凝於一點,整個人化作一柄森寒魔刀,沖向賀如龍。
這一刀以身化刀,乃是他少年時偶得的魔道法門,略有殘缺。
只能做殺手鐧,以命搏命,拉著仇人下水,一同去陰間報到。
另一邊陰柔男子,面色陰晴不定。
知道今天遇到了大能,自己的寨子算是完了。
看著爆發全身功力,無所畏懼衝殺的大當家,露出一個不屑的目光,轉身便逃。
「呦呵!還有個想要逃的小家雀,不過你真的以為,你能逃走嗎?」
話音落下,賀如龍背後不死天翼展開,在大當家目瞪口呆下,瞬息之間化作霞光消失。
「轟隆!!」
尚且來不及反應,一股無窮巨力,猛然間自胸口爆發。
手上鋼刀村村斷裂,捨生功力潰散。
骨骼碎裂,五臟俱焚。
竟然,如此恐怖!
一拳之下,窮極自己畢生功力,猶如螳臂擋車。
「噗!!」
大當家來得快,去得更快。
胸骨崩碎,森然白骨乍現,一口混雜著臟器的鮮血,吐了出來,自空中留下一道血箭。
正在奔逃的軍師,感受身後狂風呼嘯,轉頭望去。
只見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一個呼吸不到的工夫兒,撞在了他的身上。
「咔擦!」「咔擦!」
兩個人如同滾在葫蘆,抱在一起。
「死!!」
大當家直接沒了氣息,僥倖存活的軍師在地上不斷衰嚎掙扎。
只是一道霞光自空中划過,人影映入眼帘。
賀如龍右掌抬起,狠狠抓在其頭爐上,冷冷吐出一個死字後,用力一捏。
「砰!!」
鮮血混雜著碎骨,向四面八方濺射。
賀如龍沒有管濺在臉上的鮮血,他盯著二人的屍體道:「若不是我不喜歡虐殺,你們二人焉能死的如此乾脆?」
「轟隆!!」
自賀如龍身體上爆發出一股火焰風暴,一瞬間席捲整個戰場。
血色火焰順著眾人傷口鑽入,不一會兒,血焰歸流,悉數回歸體內。
一股微弱的血能,紮根於經脈間。
「太少了!一群廢物,竟然也能屢屢逃出益州刺史的圍捕,恐怕州官當中,生了不少蛀蟲呀!」賀如龍冷聲道,不過這種事情,他不會去管。
官場如戰場,甚至比戰場還要可怕。
畢竟無形之刃,比之有形刀兵還要凌厲。
滄瀾山處於益州交通要道,山匪橫行,布關設卡。
凡是過往的商隊路人,皆要受到層層剝削。
普通人一道道關卡走下來,能剩下個褲頭算你走運。
一年下來,堆積起的錢財,恐怕數以萬計,數都數不過來。
要說益州官員,沒有與之勾結,賀如龍不信!
而且他還想到了更可怕的事實,那便是這些山匪當中,說不得還有益州官員、或是門派中人親自扶植的勢力。
畢竟又什麼東西,要比搶錢快呢?
類似剛剛殺死的大當家,只是邊角料,小角色而已。
君不見只能在外圍搶劫嗎?
這些人在官府圍剿的時候,只能躲入山林中吃野果、挖野菜。
而那些背後有靠山的傢伙,指不定哪片老林子裡吃酒喝肉,好不快活呢!!
小山匪剝削路人,大山匪一邊剝削商隊。然後有事沒事,將刀子架在小角色身上,讓你交出掠奪的錢財。
若是官兵剿匪,把類似大當家的小股山匪勢力推出去,之後一躲,待到刀兵退走,繼續出山,循環斂財。
完美!
當然也不能剝削的太狠,萬一人家一氣之下,不要益州產業,豈不是得不償失。
「官場之事,還是讓益州刺史頭疼去吧!至於滄瀾山的匪盜,我來了!!」
話音落下,賀如龍一步踏入。
......
三天後,滄瀾山一處千人大寨,血流成河。
無數人屍首分離,建築轟塌。
這處寨子大頭目喚作狼王,只是現如今,卻已經成為孤狼,被人逼到了絕境。
他是一位築基境武者,但是四肢被人斬斷,變了個人棍。
「我問,你答!」
「嘿嘿,呸!」狼王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向著面前屠寨之人吐了一口血沫。寨子讓人屠戮一空,自己有成為了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只求一死!!
賀如龍歪頭躲過,面色無喜無悲。
他右腳伸出,狠狠踏在狼王襠部。
「啪!!」
「啊————,小和尚!老子詛咒你不得好死!!」
「我問,你答!」賀如龍依舊冷酷的說道,心裡沒有半分同情。
這些滄瀾山的悍匪,著實可恨。
寨子裡的奴隸,任人侮辱的婦女,生食血肉的作風,無不讓賀如龍堅信。
這裡的人,與妖魔無異。
根本不配稱人!!
賀如龍自認為人很辣無情,甚至敢於辣手摧花。
可是今天猛然發現,自己算個屁呀!!
充其量僅是殺心大了點,睚眥必報了點。
山匪們人性泯滅,做的事情簡直天怒人怨。
更加可恨的是,竟然至今逍遙法外,快活至今。
看著身下,依舊緊咬牙關的狼王,賀如龍右腳逐漸用力,來回碾動。
「啊————」
一聲聲慘嚎,狼王一臉扭曲,眼神中那抹怨毒,直欲刺破蒼穹。
「罷了,既然你不肯說話,那麼貧僧今日便活活的疼死你。」
不到盞茶工夫,僥是狼王都承受不住了。
「我說!我說!只求你給我個痛快!!」
「晚了,我不聽。貧僧為人,說到做到。現在我只要你,活活疼死!!」賀如龍從來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傢伙,否則丁磊就不會慘死在水下,被魚妖咬死了。
上千人的寨子,無數死屍堆積。
自然有一些幸運兒,在賀如龍折磨大頭目狼王的時候,悄然退走。
其實這都是他故意的,借他們之手,宣告老子來了!
你們這些渣渣,都洗好脖子等著被貧僧屠戮吧!!
只有這樣,人人自危的匪盜們,才會抱團,才會主動出擊,尋找他賀如龍!
同時也讓他自己,省了很多工夫兒,來個一網打盡。
最好這些匪患身後之人,可以出動幾個高手,讓他盡情廝殺,吸收血能!
待到狼王活活疼死,一臉扭曲定型後。
一道沖天火柱暴起,即使遠在十里開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遠在百里之外的蜀城,不知何時,傳誦起了一個名為血僧的故事。
青樓、酒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聽說了嗎?滄瀾山去了個和尚,三天連屠幾千人。殺得山匪們,丟盔棄甲。」一處酒肆,兩個公子哥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著。
「你說血僧悟道?」聽聞和尚兒子,那人面色一變,大聲問道。
「血僧悟道?」
「嘿嘿,瞧你這副樣子,孤陋寡聞!傳說百年前,布法寺出了個血佛迷和尚。凡有不平事,他都要管上一管。所過之處,匪患皆無,群魔退避。
因為其狠辣的手段,做事不留餘地的性格,江湖人稱血佛!如今血僧悟道,與那迷和尚行事一般無二。只是他年紀輕輕,為了不與迷和尚重疊,所以被人稱作血僧。」
「好啊!血僧這個名號好!最好血僧悟道,能將滄瀾山那幫豬狗不如的畜生,殺個一乾二淨。省的他們繼續剝削我家的商隊!!」
蜀城內很多百姓,非常離譜的供奉起了一個名為學僧的神位。
倘若賀如龍得知,恐怕會哭笑不得。
老子自己還沒得長生,到是在人民群眾心中,永垂不朽了。
益州刺史,臉色很不好看。
因為多年剿匪無功,導致他在民間的聲望,一降再降。
現在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個血僧悟道,直接將他一州之大人的聲望,幹了下去。
他的臉色能耗,才是怪事。
多年耗錢、耗時、耗力,訂不上一個和尚,在滄瀾山大開殺戒。
這是若是讓大晉皇帝知道了,他焉能活命?
「出兵!我要出兵!否則一點挽回的餘地,本官都沒有了!」
思前想後,只能繼續出兵剿匪。
哪怕站在血僧悟道身後,搖旗助威,也比窩在蜀城要強。
做官你可以沒能力,但不能沒態度。
這時傳入上官耳中,起碼能稍微改變點對他無能的態度。
而且一旦血僧悟道,徹底剿滅滄瀾山匪患。
那麼他甚至可以,再升一級!!
一州之頑疾,在他的治理下,徹底解決。
這是天大的政績啊!
至於是不是自己剿滅的,有個毛線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