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俠道 第十四章 虛無縹緲

    小雪和冰端正的坐在黃髮的面前，嘯嘯的臉上似乎還有睡意，倦容中似乎是想要掩飾什麼。

    「今天不用晨練了嗎？爺爺。」嘯嘯揉了揉眼睛，慢吞吞的問到。

    「不用了，今天我有些事要向你們交代一下了。」閉目養神的黃髮張開了雙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三人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疲倦。黃髮這種修為的人即使一兩個月不休息也完全沒問題，何況他每天悠閒自在，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應該發生在他的身上。

    冰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安，交代？雖然他也知道有危險正在慢慢向他們逼近，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爺爺會用交代這兩個字。

    小雪也聽出了這句話里的某些含義，目不轉睛的盯著黃髮。

    「其實黃髮並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做須迷。」黃髮簡單的一句話，讓三人陷入了震驚之中。這些年來他們獵殺過的通緝犯無數，自然也是對通緝幫十分的熟悉。雖然各地的通緝令會有所不同，但是穩居榜首的那個名字卻從未變過——風之夜雪餘孽須迷。懸賞之高，千金封候，封地萬里。有些時候嘯嘯和冰他們會站在通緝榜下查看，嘯嘯就曾幻想過有一天要獵殺掉這個傳說中頭號通緝犯。然而，他們怎麼都沒想過，這個通緝犯居然會是那個日日夜夜為他們操心，教他們本領讓他們活下來的爺爺。

    黃髮就像沒有看見他們的表情一樣，沒有絲毫要做解釋的意思。只是抬起右手，中食二指併攏，一團黑色的火焰在指尖燃燒。這團火焰順著他的手在胸前畫了一條橫線，手指划過的地方留下一路的黑色火焰，火焰之中，一條黑色的空間裂縫展現了出來。須迷接著將手伸入了空間裂縫中，輕輕一招，裂縫中爆出了兩團光芒，一團紫色一團金色。

    須迷『這個人物最後幾章了，就叫須迷吧』將手伸入了紫色光芒中緩緩的取出來一柄劍，通體紫色，如同水晶一般。劍長六尺半，二指半寬，三錢厚。微微的閃耀著淡淡的紫色光芒，劍刃上散發著寒氣。整把劍的劍身都是一種晶體結構，連光線可以透過，卻又有著金屬的紋理。須迷眼中儘是回憶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他的那些熱血歲月。左手劍指壓在劍身之上，劍刃微微彎曲，劍指一松劍刃立即發出嗡嗡的劍鳴。

    「這柄劍叫做紫檀。是我曾經的佩劍，它是一個已經滅亡的帝國的上上任帝君賜予我的，跟隨我也快有一百三十多年了。是一柄削鐵如泥，吹毛斷髮的稀世神兵。冰兒，從今以後，爺爺就將它交給你了。你要倍加愛護，以後你得到更好的劍刃的時候，爺爺不在你的身邊，就留著做個念想吧。」

    冰一驚「爺爺，你……」不等他將話說出口，須迷已經將手中的劍遞到了他的手裡，用眼神告訴他，這不容許拒絕。冰的眼神有些痛苦，但也帶著一份不可動搖的堅定，接過了紫檀劍。

    嘯嘯似乎沒有聽出什麼，只是張大了嘴「爺爺，一百三十多年，你今年多少歲了？」須迷眼中含著笑意看了嘯嘯一眼，他有些躲避。

    「我今年已經二百三十七歲了。」須迷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入了另一團光芒中，緩緩抽出一柄窄劍。劍長七尺，通體閃著金光，兩指寬，一錢厚。劍鋒銳利無比，劍柄上是一條凸起的游龍纏繞。龍嘴張開吐出了這六尺劍刃。龍目處是兩枚拇指大小的紫晶寶石，龍牙又是另一種尖銳的白色寶石，在龍嘴張開的龍吻區域有一團金色的迷霧，隱約的有四個字隱藏其中——風之夜雪。

    須迷神情嚴肅的看著嘯嘯，而此時的嘯嘯也正失神的看著這柄劍，瞳孔微微跳動。

    「還記得些許吧，龍嘯太子？」

    其實早在黃髮說出他的本名須迷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猜到了那個跟著須迷一起消失的小孩子，風之夜雪的太子龍嘯，其實就是黃嘯。然而當真正聽到這句話從須迷的口中說出的時候，小雪和冰的身體還是一僵。嘯嘯則是低下了頭，身體有些顫抖。

    「沒錯，亡國風之夜雪的最後一位太子龍嘯，就是你。我不是你的爺爺，你也不是我的孫子。你的父親就是滅亡的前朝帝君龍降天，而我則是侍奉了龍家三代帝君的帝國劍士須迷。六年前，凌月帝國起兵，聯合了帝國幾大諸侯和朝中逆臣，裡應外合，一起覆滅了風之夜雪，殺死了帝君和風雪三十二法則守護。而我受王命帶著太子龍嘯殺出重圍，留下帝國皇族的火種，以期日後復國。在我帶著你逃出風雪城，來到風之平原的時候，我遇到了冰和小雪。」

    須迷輕輕的一拂袖，空間裂縫便在眼前消失。「拿著！這，是你必須要面對的事實。你的肩上背負的不僅僅是家族的血海深仇，更背負著無數個櫻花村村民那樣的風雪子民們的等待。正是因為太子龍嘯的倖存，他們才始終在堅持等待。」

    須迷將手中的劍雙手奉著遞到了嘯嘯的胸前。

    「爺爺，我……」嘯嘯無力的抬起頭，望著須迷，有些手足無措。小雪則是吃驚的望著須迷和龍嘯，張著小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

    後山的險峰上，風雪肆虐。嘯嘯神情木然的盤坐在一塊石頭上，髮際和眉毛上都占滿了雪。雙目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那一柄號稱風雪龍脈的長劍就放在他的腳邊。望著純白的世界，漫天的飛雪，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淚水滴落，砸碎在石頭上，化作細小的冰屑。「父王，母后……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我多希望我只是一個孤兒……」閉上眼，那些無法抹去的記憶片段在眼前浮現。

    衣著華貴的美若天仙的女人懷裡抱著牙牙學語的一個孩子，含情脈脈的看著一臉溺愛的男人。男人身材魁梧，眉目含威，即使是面對著最愛的女人，一身的尊貴之氣也沒有辦法隱藏。小孩子好奇的伸手指著男人懷裡的佩劍，男人便將佩劍摘下，小孩子咯咯的笑著，糍糯糯的小手撫摸著那條凸起的金龍。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懷裡，兩人含著笑看著小孩子。突然間，場景變了，小孩子聽見許多人在喊，許多人在跑，光影散亂。男人的長髮散亂，面容憔悴。女人趴在地上，嘴角還有血，眼神怨毒的看著男人，發出懾人的笑聲。火焰燃燒，鮮血濺在白雪上，房屋分崩離析，四處都是慘叫吶喊，濃煙綿延千里，遮住了天空……

    遠處，小雪站在冰的身邊，靠在冰的肩頭「哥哥，嘯嘯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冰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嘯嘯的爸爸是因為他的媽媽才死的？」冰嘆了一口氣，他無法回答小雪的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

    「轟——」

    一聲響徹雲霄的聲音從遙遠的山腳下傳來。冰猛的轉過頭，目光望著那個方向「那是家的方向，這麼大的響聲，難道是爺爺的結界！？」小雪和嘯嘯也被這一聲巨響拉回現實。「快！快回家！」

    三人飛速的穿過林海雪原，不久後就來到了山腳下。但是離著小木屋好遠就能看見讓他們難忘的一幕，讓他們驚的說不出話來。

    小院已經不在了，只是一片焦黑的廢墟，濃煙在升騰。焦土之上，十幾名龍騎士連同他們的巨龍一起靜靜地躺著。每個龍騎士的身上都有一團黑色的火焰，龍槍龍劍的殘骸插在巨龍的頭顱或者胸口，也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天空中除了漫天的龍騎士以外，五個身影最為明顯，他們御空而立，長袍隨風鼓動。

    「呵呵，須迷老兒，帝國餘孽就在這三個小娃娃裡面吧！」

    「虛無縹緲，你們就這麼急著來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