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備陣中步出的兩騎馬上騎士也非常高大,若非坐下馬匹不如呂布坐騎神駿,兩人在馬上的高度已經可以直逼呂布,此二人雖然身著甲冑,但是身上的明光鎧已經明顯非常陳舊,一來證明兩人久經沙場,二來證明他們的鎧甲沒有很長時間沒有回爐重做了。要知道在無論是曹軍將領還是虎豹騎的明光鎧只要略顯破敗,就會換下回爐重鑄或是修補,斷然不會出現像兩人身上的鎧甲這般破爛的情況。
此二人雖然鎧甲破敗,但是氣勢卻非常凌厲,一人手持一把近三米的尋常長矛,一人手持一把矛頭長二尺余,扁平,彎曲如蛇形,兩面有刃的奇形兵刃。
曹丕自然知道,那奇形兵刃正是一把蛇矛,倒不是因為曹丕對這個兵刃又多麼的了解,而是這形象實在是辨識度太高。
「先生,那持蛇矛之人是否是張飛張翼德?」
「正是,原來公子也知道此人。」
「身旁那人就是關雲長了?」
「正是。」
雖然不懂歷史,曹丕卻知道一點常識,所謂的長柄刀一直到了宋朝前後才出現,這時候是沒有的,而且對於騎戰來說,矛和馬槊才是威力最大的武器,不過天下傳得沸沸揚揚地董卓被殺那日,呂布是用一把長戟驅散了董卓親衛將其殺死,至於現在他為何拿著矛出現,曹丕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呂布揮舞長矛,帶著騎兵朝張飛、關羽衝去,關、張二人怡然不懼,蛇矛和長矛急刺而出,和呂布交錯而過,呂布揮舞長矛擋下了兩人攻擊之餘還給了張飛一下,張飛架住來招,魁偉的身軀在馬上連晃了幾下。
趁著雙方相距不遠,關羽在馬上扭身對著呂布再刺,呂布也不回身,一擺矛杆,用其尾下牙,從容擋住了關羽的一擊。要知道此時的馬鐙還是單邊鐙,只是給騎士上馬用的,所以挑選騎兵的時候往往要選下盤穩固,能夠夾住馬身的人。
但是就算下盤很穩的軍士也無法再馬上做出很多高難度的動作,因為夾住馬身的時候需要腰力和腿力的配合,當你在馬上施展兵器的時候也需要腰力,若是招式繁複,在遇到衝擊的時候很容易就被震下馬來,但是呂布、關羽、張飛卻能夠在馬匹疾馳的情況下施展招數,足以證明三人腰腿間的力道都是天下少有。
此時呂布和關、張二人錯身而過,呂布縱馬殺入劉備後軍陣中,此時劉備後軍已經有所準備,紛紛挺矛上指,矛尖對著馬頸,這是步兵對付騎兵的常用方式,因為馬匹奔跑衝力很大,把矛尖對陣馬頸的話,憑藉馬匹自身的衝力就能把馬頸扎破,馬頸被扎破馬匹自然也失去奔跑的能力,甚至會因為吃痛而人立而起,把騎士掀翻馬下。
只是這一招對呂布絲毫沒有,卻見呂布一揮手中長矛,幾根步兵長毛便應聲而斷,不斷的也被盪開到一邊,接著呂布毫無阻礙地沖入了陣中,隨著他手中長矛翻飛,立即給身後的騎兵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跟呂布錯身而過關、張兩人也靠著驚人的武藝把呂布帶領的騎兵留下不少,關羽挺矛一刺,必然有人落馬,至於張飛則善於用蛇矛襲人面門和脖頸,往往都是一招致命,很少會用擊刺的招數,比起關羽,張飛的招式更加詭異。
但是終究只有關、張兩人善戰,呂布身後騎兵殺入劉備後軍的人數還是不少,說是勢如破竹一點也不為過,眼看就要打到正在和曹性、魏續、侯成的劉備後方。
卻在此時,曹純帶虎豹騎趕到,一襲黑光鎧的曹純和呂布對了一招立即朝其後方殺去,隨後的虎豹騎有三騎朝呂布衝來,其餘騎士紛紛策馬繞開呂布阻截其身後騎兵,片刻之間,兩隊騎兵殺到了一處。
虎豹騎仗著黑光鎧已經占得全面上風,雖然呂布很快解決了三個虎豹騎士卒,可是他的騎兵卻被虎豹騎和步兵一起纏住,無奈之下呂布策馬揮矛,一路殺上馳道,絕塵而去,這中間,竟無一人可敵。
曹丕看得心搖神馳,這等勇猛,確實不負人中呂布之名。荀彧感嘆道:「呂奉先此人,上馬綽矛,下馬持戟,步騎兩戰天下無敵,當年諸侯討伐董卓,此人帶兵據之,以少擊眾,依舊拖延了很多時日,其間為見其策馬,一手長戟縱橫無匹。」
荀攸笑道:「正是如此,據問此人在長安反董卓之時,僅憑一把長戟,帶著五、六親信,就殺散了董卓一屯親衛,將其裊首,著實勇不可當。」
曹丕心道原來如此,其實戟這種武器,鋒刃如矛,但是邊上帶著月牙刃,雖然利於劈砍,但是也導致矛頭扎入不深,難以充分發揮騎兵衝擊穿刺的優勢,所以沒人用於騎戰,倒是因為這戟能刺、劈、砍、絞、鎖、纏,操作性高,用法巧妙。在步戰受到很多人的青睞,比如典滿的老子典韋就喜歡用戟,另外在步戰中,戟跟環首刀是當時最流行的武器。
隨著呂布的退走,另外幾面的敵軍也陸續向後退走,因為曹軍要保護民夫,所以沒有追擊,是以大部分敵軍退走得很是從容,唯獨呂布帶來的騎兵,因為深入陣中,除了少數十餘騎逃脫之外,其他騎士全部身陷重圍,半數被殺,半數投降,呂布的騎兵隊伍損失慘重,曹丕甚至猜測呂布或許已經沒有可用的騎兵了。
戰事結束後,曹軍立即全力紮營,天色剛剛暗下,營寨已經紮好,劉備的營寨依舊在最外圍,剛才和呂布激戰的張飛、關羽兩人曹丕依舊沒看清楚樣貌。
曹丕依舊受到了優待,自己獨居一個帳篷,而且就在中軍大寨之畔,不久之前,探子來報,說呂布已經收攏軍隊,在前方彭城駐紮,顯然是要在彭城再和曹操打一場,今天曹丕雖然沒有參戰,但是策馬跑來跑去,又因為戰局激烈,著實耗了不少腦力,所以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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