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女訣 第二章青壇

    這輛黑色老紅旗，不知是啥型號，也不知產於什麼年代，

    經過歲月侵蝕，超長的車身鏽跡斑斑，四個車輪也早已無影無蹤。

    老紅旗的里里外外早被洗劫一空，厚重的防彈玻璃早無蹤影，方向盤和發動機之類的都沒了，原本寬大的座椅上，真皮墊子被挖空，整輛車只剩了一個空殼。

    柳皓明每天下班幫著老爸推動回收的廢舊物資，要經過老紅旗無數次，從未見過有神馬閃光的東西。

    他走到老紅旗的車尾，看著那個微微翹起的後備箱蓋，上面灰塵積了厚厚一層，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而那陣陣的白光，就來自後備箱裡頭。

    今兒天氣不好，灰濛濛的，霧氣到現在還未散開，柳皓明站在老紅旗車身後，猛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好奇害死貓！這裡面究竟有何古怪？會不會是柳金城和柳銀城搞的鬼？放了什麼有毒的東西？

    柳皓明想起前不久的新聞上說，有人把有毒物體快遞出去，害得一個四五歲孩子的爸爸不幸身亡。

    他想了想，回鐵皮屋拿了副手套戴上，又把老爸做電焊的面罩拿著，走到老紅旗車尾，緩緩打開了後備箱。

    開箱的一剎那，柳皓明千真萬確聽到了一聲嘆息，是女人的嘆息！有鬼！他嚇得幾乎要縮回手來。

    可定睛一看，老紅旗的後備箱裡，竟然放著一隻青琉璃狀的罈子。這罈子和普通泡菜罈差不多大小，只是通體青色，隱隱能看到裡頭，有許多閃閃發光、鴿子蛋般的東西。

    壇口很獨特，用的是木片封閉，上面蓋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紫色印章。

    柳皓明慢慢拿起青壇，份量輕得不可思議，像是手上託了一片羽毛。

    他有種衝動，很想打開來看看，但是方才聽到的那一聲嘆息又讓他有些猶豫。

    正思量著開還是不開，猛然聽到有人喊他：「皓明！皓明！」他趕緊將青壇放回老紅旗的後備箱裡。

    仔細一看，同村的孫俊帥來了。

    孫俊帥和柳皓明光屁股一起從小玩到大，也和他一樣初中輟學，跟著父輩從農村來到城市，孫俊帥老爸孫永田比柳遠山頭腦靈活得多，掙錢的手段也多，家境不錯，很快在城中村盤了家雜貨鋪，讓孫俊帥看著鋪子。

    孫俊帥吃喝不愁，愣是不長個，和柳皓明同年的，十八的小伙身高才1米65不到，愁壞了他爹媽！四處弄了不少偏方給他吃，個子沒長，那方面倒是越來越**了。三天兩頭倒騰些成人雜誌之類的拿來和柳皓明分享。

    孫俊帥也有了意中人，他特喜歡城中村他家雜貨店對面餛飩鋪子裡的趙小靜，整天對著手機偷拍的趙甜甜照片浮想聯翩。

    柳皓明遠遠就看見孫俊帥騎在摩托上一臉壞笑，笑著走過去問道：「你小子又有啥新花樣了？」

    孫俊帥的頭髮擦了髮油，小頭型鋥亮，穿的一身嶄新的機車皮衣皮褲，沖他擠擠眼：「聽說搖擺吧來了幾個很不錯的**，你今兒不是休息嗎，晚上咱們喊上張大壯一起去瞅瞅？」

    柳皓明搖搖頭，他心眼比較實，以前一直一心一意地喜歡田美娟，青梅竹馬十幾年，感情說沒就沒了。田美娟還很雷人地劈腿給自己的堂兄，他還沒從那打擊中緩過來。

    孫俊帥知道柳皓明心裡還很難受，連忙強調：「聽說裡面還有個俄羅斯**！咱也沒出過國，去過把眼癮也不錯啊！」

    見柳皓明沒有搭話，孫俊帥連忙說道：「就這麼定了！晚上我來接你！回頭我給張大壯打個電話！我先去進貨，免得我老爸又要唧歪！」

    孫俊帥腳踩油門，摩托車發出轟鳴聲，衝出了廢舊物資回收站。柳皓明苦笑，他對俄羅斯**一毛錢興趣也沒有，只是有些日子沒見到張大壯了，晚上兄弟仨一道喝點啤酒也不錯。

    他又走回到老紅旗那裡，打開後備箱，那隻青琉璃罈子靜靜地呆在原處，還是通體閃爍著陣陣白光。

    再仔細看看，這罈子周身沒有絲毫的劃痕，簡直象是嶄新的，但是壇口木片上的那隻封印，字體透著古意，好像和被摔碎的那隻玉符上刻的字類似。

    柳皓明遠遠看到和老爸一起回收廢舊物資的老孫頭過來了，連忙將青罈子抱在手裡，往另一個方向走，繞回自己住的那間鐵皮屋。

    他想了想，把青罈子放到了床底下的紙箱裡。又出去尋找那隻青布袋子，昨晚他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青布袋裡那隻摔碎的玉符竟然變得完好如初。

    在無數廢紙箱、鋼筋鐵條、廢舊機器堆中，尋找小小的一隻布袋，真是大海撈針。

    柳皓明足足找了大半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卻還是一無所獲，滿頭滿臉是灰塵，手上沾了廢舊鋼筋的鐵鏽，一摸臉，變成了大花貓。

    他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該去買個炒飯填填肚子啦。剛抬起頭來，奇蹟發生了，那隻家傳的青布袋，好端端地掛在他面前的三角鐵架上！

    柳皓明大喜過望，一把將青布袋抓了過來，卻不料手掌被角鐵銳利的邊緣劃破，瞬間鮮血直涌。

    爺爺，不會是您老人家在天之靈責罰孫子吧？柳皓明拿著青布袋，齜牙咧嘴地回到鐵皮房。

    回收廢舊物資經常會弄破手腳，家裡也常備了雲南白藥之類，他熟練地將手用碘酒消消毒，撒上雲南白藥，又纏了繃帶。

    血止住了，他鬆了口氣，點根煙歇歇，從口袋裡拿出好容易尋回來的那隻小青布袋，上面已經沾滿了他的鮮血。

    往袋子裡看了看，玉符好像真是完整的！他趕緊拿出來瞅瞅，不可思議！被摔成幾瓣的玉符神奇地完好如初了！溫潤的玉面上還沁入了他的一滴鮮血。

    怪不得老爸說，這玉符有神奇的法力！碎了也能復原，如今柳皓明不得不信。

    玉符上本來就有一根細細的青繩，他將玉符掛在了脖子下面，玉符微微動了動。

    柳皓明洗了把臉，準備出去吃個蛋炒飯，看到穿得髒兮兮軍大衣的老孫頭還在院子裡一刻不停地忙活著，喊道：「孫大爺，我出去吃蛋炒飯，要不要給你帶一份？」

    老孫頭在使勁踩著回收的紙箱，遠遠回道：「不用啦，我帶了燒餅。」

    柳皓明搖搖頭，孫大爺是他們附近村上的，和孫俊帥家還是遠親，老頭太節儉了，為了給孫子娶媳婦，每天剋扣自己的伙食。

    大伯名下的這個「柳家兄弟廢舊物資回收站」，處在空曠的城郊結合部，人煙稀少，附近只有一家小吃店。

    這家小吃店炒飯麵條水餃什麼都有，只是味道不敢恭維，但好處是份量足價格實惠，柳皓明現在飯量很大，到這滿滿當當的一大海碗蛋炒飯下肚，再喝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紫菜湯，便能打出飽嗝。

    他吃完了又給老孫頭打包了一份，才回到廢舊物資回收站。

    老孫頭正蹲在地上啃燒餅，旁邊放個破搪瓷缸子，柳皓明看了有些心酸，將飯盒遞去：「孫大爺，請你吃蛋炒飯。」

    老孫頭伸出滿是皺紋的大手，接過飯盒，問道：「皓明，你吃過了？」

    柳皓明點點頭：「吃過了。對了我爸出去做道場，今晚我也要出去有點事，大爺麻煩您多照看啊！」

    「那個，皓明，田美娟來了?」老孫頭衝著鐵皮屋呶呶嘴。他也認識田美娟，知道她和柳皓明要好。

    「沒有啊！」柳皓明詫異得很，這怎麼可能。他連忙三步並做兩步去開了門。

    鐵皮屋裡啥都沒有！

    他把三間屋子都看了看，還是沒有，難道老孫頭大白天說夢話？

    柳皓明猛然想起那隻青琉璃罈子，連忙回到自己的屋子，將門關上。

    他喘息未定，便聽得罈子中傳出來嬌滴滴的女聲：「他怎麼還不回來啊？」

    啊！真的有鬼？柳皓明嚇得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