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女訣 第十五章真財

    出租車掠過道路兩邊的叢林黑影，出租車司機還在哼著小曲，柳皓明看著前方道路，冷汗直流。

    這是往哪去？前方瞬間大霧瀰漫，出租車仿佛飄浮在雲端。

    「曉夢？」柳皓明使勁揉揉眼睛，生怕自己再中了「障眼法」。

    曉夢對他做了一個噤口不言的手勢，又伸出手，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一個圈，圈中金光璀璨仿佛堆滿金山銀海。

    「難道你要帶我去找真正的金銀財寶？」柳皓明與曉夢的雙眼對視，竟然有種活生生的感覺，眼前的古代美女，與之前魂魄依附在青壇的曉夢很不同。

    柳皓明怔住了，被她的美麗生動起來而折服，心馳神往。

    而曉夢的虛影，就在他入神的瞬間，化為一束光影鑽入他的掌心。

    柳皓明連忙看看右掌心，「三生錢」並無動靜。

    再看看前行道路，迷霧散開，出租車竟然直愣愣地往高牆撞去！粉身碎骨在即，出租車司機還是渾然不覺地哼著小曲！

    柳皓明急忙大吼一聲：「小心！」

    司機猛然一個急剎車，柳皓明猛然撞在椅背上，差點被甩出窗外。

    「混蛋，你窮叫喚什麼！」司機罵道。

    「差點撞牆上！」柳皓明怒吼。

    「放屁，你小子撞邪了吧？」司機冷哼一聲，將出租車的大燈擰開，將前方道路照得雪亮。

    果然只是道路，並沒有什麼高牆。

    柳皓明無言以對。

    出租車司機不高興地重新啟動，嘀咕道：「你這小子一上車就不對勁，別著臉看什麼看，見鬼了似的。」

    柳皓明掌心那枚「三生錢」發出牽扯的痛，銅錢的孔面驟然變色，從血紅化為鐵青。

    與此同時，柳皓明感知到曉夢魂魄的意念：「皓明，你已身處天佑財庫，現在把右手伸出窗外努力抓取，能抓多少是多少。」

    天佑財庫？柳皓明半信半疑。

    「快些，你只有須彌時間可抓！」曉夢用意念催促。

    寒風中，柳皓明看著一片漆黑將手伸出車窗外，心中一動！

    他摸到許多物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一把回來，在出租車內的微光下，竟然是一串金幣！他搞不清楚司機能否看到，默默將金幣揣進口袋。

    蒼天在上，但願這次是貨真價實的財寶！柳皓明迅速把右手伸出，猛地又抓了一大把，這次抓到的是琳琅滿目的珠玉，纏繞在他的手上叮噹作響，其中隱隱有隻血紅玉符，看著眼熟。

    「什麼東西在響？」司機看看後視鏡，狐疑地問，他越來越覺得柳皓明神神叨叨。

    柳皓明此時正心花怒放，車窗外雖然看起來漆黑一片，但是他的右手感覺到一堆堆金幣、寶珠、美玉琳琅——他們正處於偌大寶庫之中。

    連抓五把後，柳皓明再次伸手出去，只摸到寒風呼嘯。如果不是渾身上下的口袋裝滿金銀財寶，他會以為這是一個夢，或者是又一場騙局。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摸索出一塊金幣用牙齒咬了咬，硬通貨！按捺不住心中狂喜，用意念告訴曉夢：「謝謝！」

    一縷青煙從他掌心升騰而起，古代美女曉夢的虛影又重新坐到後座另一側，沖他微微頷首。

    「醫院到了！給錢下車！」出租車司機猛一剎車，很不耐煩地說，心想下次再來個半夜打車去醫院的死活不帶！都是神經病。

    柳皓明唇邊露出一絲微笑，將車門打開，對曉夢的虛影說了句：「美女，你先請。」

    曉夢的虛影裊裊婷婷從車中飄出，對柳皓明施禮萬福。

    出租車司機見柳皓明對著空氣說話，嚇得大叫一聲：「大半夜的小混蛋裝啥神弄啥鬼？！」

    柳皓明笑嘻嘻地走到副駕駛座，從車窗里扔進去三張紅票子，輕聲說道：「我不是神，但難保不是鬼。」

    「媽呀！」出租車司機**怪叫，嚇得猛加油門沖了出去。

    「哈哈哈！」柳皓明孩子氣地大笑起來。

    如今的他，悖逆祖訓攪亂生死序列，手握異能但性命危在旦夕，這一切多麼的刺激，多麼像一場夢！

    「傻子，半夜在這笑毛線！」胖護士秋菊雙手插在白大褂里，站在市立第一醫院門口，一臉的譏笑。

    看來她在現代人間適應的很快，連「毛線」都會說了。

    「哼！騙子鬼大姐，我正想找你。」柳皓明收起笑容，質問：「你們竟然誆騙我把要命的『三生錢』弄上身，太無恥卑鄙！」

    「小子，說話別這麼難聽！要說史上最大騙子，絕對該是你家老祖宗天光道長。我們姐妹不是沒走嗎，就是為了留下來幫你小子想辦法續命。」秋菊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呶呶嘴：「你也沒吃虧，這些金銀珠寶還抵不上二十隻金元寶不成？」

    柳皓明冷哼一聲：「說得好聽！你們要真是有辦法，早幾百年前從青壇里蹦出來了！還有，你必須說個明白，金元寶咋變成了鐵坨坨？」

    「我們姐妹不是誠心誆騙你，只能怪道行太淺。不過這次你得到的寶物都是真真的！這趟曉夢妹妹為了你硬拉我們留在這一世，可是花了大價錢。」

    秋菊皺著眉頭，怎麼打量都看不出柳皓明的出色之處，怎麼惹得曉夢為這小子如此付出？

    「大價錢？說明白點！」

    「行啦行啦，自從曉夢妹接回童曉夢的肉身，你還沒有去看望過她吧？她已經醒了，你倆以後不必再費勁藉助『三生錢』溝通，可以盡情說話聊天！她在外科三病區，去吧。」

    秋菊撅著肥大的臀部，搖搖晃晃地走進醫院。

    柳皓明氣得要命：「我的手掌被『三生錢』作得痛死，你就這麼走了？」

    「我們姐妹正在想辦法，你啊稍安勿躁，忍耐一陣吧。」秋菊的聲音好似挺有誠意。

    柳皓明想想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他再怎麼逼鬼大姐也沒啥幫助。看來曉夢確實挺好，為了自己留下來，令他感受很多。

    借著醫院的燈箱，他把得來的寶貝又檢查了一遍，才放心地去探望曉夢。

    也不知是不是秋菊做了手腳，外科三病區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包括值班醫生和護士，還有守在曉夢床邊的童主任。

    柳皓明走到曉夢的床邊，穿著病號服的她睜開了眼睛。

    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古代絕色美女曉夢的靈魂住進了白領麗人童曉夢的身體裡，雖然沒有原本的絕色無雙，但是柳皓明能夠從她的星眸中讀出豐富的內涵。

    「曉夢，謝謝你。」他真誠地說。如果沒有曉夢今晚施以援手，他欠下的元寶債六萬多元還不知道該如何償還。如今得了這麼多金銀珠寶，他還可以實現更多夙願比如買房。自己命不久矣，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也算沒有枉為人子。

    「談何言謝。」曉夢深深嘆息。

    「曉夢，這些金銀財寶是不是你與誰做了交換？」柳皓明還是想弄清個中緣由。

    「皓明，這些是你拿命換來的。」曉夢眼神迷離，聲音淒楚：「悔不該——」

    「這事我純屬自願！自己選擇的事，自己承擔後果唄。」柳皓明裝作輕鬆地笑笑，看來曉夢如今很清楚「三生錢」給他帶來不歸路。

    「我們一起想辦法。」曉夢鄭重地說。

    「別、身體恢復得怎樣？」柳皓明本想問「別人的身體」恢復得怎樣，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

    「甚好，已靈肉合一。等皮肉之傷養好就可以出院了。」曉夢久久看著他，像是看一位故人。

    深夜，柳皓明回到廢舊物資回收站，看著父親的那間鐵皮房裡依舊燈火通明，想了想還是沒有去驚擾。

    回到自己的小屋，把金銀財寶都放在一隻小箱子裡。

    柳皓明欣慰地躺在床上，點起一根煙，摸出老白道長送他的那本秘笈，看起來。

    本以為會看得打哈欠，誰知道這本書真有意思，完全沒有道學術語，倒像是若干年前的某個道士寫的日記，娓娓道來十分有趣。

    秘笈的名字叫《山人手記》，第一頁內容便十分吸引他——

    「師父真是個老滑頭，說好的轉魂丹捨不得給了，整日裡催促我等去做恬不知恥的勾當。未入門之前人人將這裡誇得仙境一般，實則處處陷阱。」

    哈哈，老白道長，你把這個類似修真小說給我看，有何用意？

    柳皓明顧不得疲乏，津津有味地翻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