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藝術家 第二十章 報酬

    小女孩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說道：「你叫什麼？」

    「柳平。」

    「很好，柳平，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在完成一次護送任務——其實也算是在逃命。」

    「逃命麼？我不擅長逃命呀……有了！」

    安德莉亞摸出一個哨子，放在嘴裡用力一吹。

    ——沒有任何響聲。

    但安德莉亞卻皺著眉頭，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真吵，恐怕他已經聽見了我的呼喚，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她說道。

    「等誰？」柳平問。

    「一個擅長逃跑的傢伙。」安德莉亞道。

    虛空輕輕一動。

    只見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跳了出來，抱怨道：「安德莉亞！我正在挖寶，早就跟你說過，沒什麼大事不要喊我！」

    「我朋友需要從這裡逃離，你幫幫忙。」安德莉亞道。

    「哦？」小男孩朝眾人望了一眼，冷哼道：「要我出手也可以，他能給我什麼？」

    安德莉亞照著他的腦門狠狠一敲，不滿道：「你幫我做事，還想要報酬？」

    小男孩捂著頭，連聲道：「哎呀！別打！這次我不要報酬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安德莉亞滿意道。

    小男孩看著眾人道：「幸好你們的人不多，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裡。」

    他身形一變，就地化作一條七米長的綠龍。

    「上來把，到我的背上來。」綠龍朝眾人呼喚道。

    「等等，」花晴空看著這條龍，神情肅穆的說道：「首先，我們感謝您的幫助，但如果飛過去的話，太容易暴露行蹤，一般不建議在這樣的情況下飛行。」

    「誰說我要飛了？」綠龍奇道。

    「那——」

    「把目的地告訴我，我帶你們去就行，別的不要問，問了你們也不懂。」

    「好吧，我們要翻過那邊的山脈，沿著河流一直朝西走，抵達另一座人類的城市。」

    「知道了，都上來吧，抓緊時間。」綠龍催促道。

    眾人便紛紛躍上了龍背。

    柳平見安德莉亞一幅睏倦難消的模樣，索性將她抱上綠龍的背，悄聲問道：

    「你怎麼樣了？」

    安德莉亞索性靠在他肩膀上，以心靈感應傳音道：「不行，我實在太困了，這種契約確實可以喚醒我，但你的靈魂力量不足以支撐我出現。」

    「那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柳平道。

    「再等等，我必須幫你們鎮住這個傢伙，不然的話，它一定會找你們要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如果不給，它就會直接把你們送到魔鬼那裡去換錢。」安德莉亞道。

    「它很缺錢？」柳平問。

    「龍族永遠缺錢。」安德莉亞道。

    忽然，一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你發現了龍族的秘密。」

    「其一，龍族以言咒施法；其二，龍族永遠缺錢，它們以財富為永恆的目的。」

    「你獲得了戲份：2。」

    「當前戲份：2/10。」

    「請繼續努力，當戲份達到10點，你將解鎖全新的神秘系能力。」

    柳平一眼看完，默道：「你說的全新技能，還是上次那個道歉求原諒的『人氣演員』？」

    又一行燃燒的小字浮現：

    「並非如此，本次獲得10點戲份，序列將為你提供真正的表演系技能！」

    柳平終於有了點期待，點頭道：「好吧，我會努力探索各種秘密。」

    綠龍出聲道：「各位，坐穩了，歷史上極其罕見的免費服務開始了，它不僅不收取任何財產，而且還免費為你們浪費一位龍族的時間！」

    「少廢話。」安德莉亞踢了它一腳。

    「好吧，我們出發。」綠龍悻悻然道。

    綠龍邁開爪子，在山間飛速的奔行起來，速度快若閃電。

    為了節省時間，綠龍連半點彎路都不肯繞，逢水則踩水而過，遇崖則直直飛上去，繼續朝前進。

    眾人好幾次都差點被甩下去，但這種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其實也有著好處——

    他們很快就翻過了山。

    沿著山頂的崎嶇小路一直奔行，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看到地平線的方向有著一座雄偉的城池。

    「當心！」花晴空道。

    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哨崗。

    幾名人族的士兵屍體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全副武裝的魔鬼。

    綠龍速度不減，直衝哨崗而去，口中不停的念著：

    「臭魔鬼們，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虛空中頓時浮現出一行燃燒的小字：

    「你們受到了『自然龍靈之咒·隱』的影響，從魔鬼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柳平朝魔鬼們望去，只見它們果然對於綠龍的出現無動於衷。

    「都放機靈點，別讓任何人類通過這裡！」

    一名魔鬼頭目喝道。

    眾魔鬼打起精神，繼續朝四周探望起來。

    這時，綠龍來到了它們面前。

    綠龍甚至故意放慢了步伐，緩緩從眾魔鬼的身側邁步而過。

    眾人屏住呼吸，只見那些魔鬼一無所覺。

    「哈哈，這次高等咒語的施展，可是耗費了我不少精力呢，安德莉亞。」綠龍表功道。

    安德莉亞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強撐著困意，沒有回應。

    綠龍的一雙豎瞳睜的更大了。

    「安德莉亞……你在幹嘛？」它輕聲道。

    安德莉亞猛然睜大眼睛，喝道：「蠢貨，你想幹什麼？快跑！」

    「哈哈，好好好，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綠龍賠笑道。

    它再次加快了速度，沿著山路，朝下山的方向奔行起來。

    安德莉亞再次靠在柳平身上。

    柳平想了想，拍了拍綠龍的脊背，說道：「我倒是不想讓你白跑一趟——我猜知識也是財富的一種，而且是高等的那種。」

    「當然，知識在一開始的時候，是無價的廢品；等它到了一定高度，會變成另一種無價之寶。」綠龍接話道。

    「雖然我暫時沒什麼錢，但對於人族的各類知識以及秘密，我倒是知道不少。」柳平道。

    綠龍終於有了點興趣，問道：「你活著的時候是幹什麼的？」

    「我是一名解題人。」

    「解題人，還有這種職業？」

    「對，專門解開各種知識上的難題，如果你有什麼與人類文明有關的問題，我可以為你解題，作為你的報酬。」

    「報酬！」綠龍突然振奮起來，高聲道：「你可以在其他事上跟我開玩笑，甚至玩弄我的感情都無所謂，但絕不可以在報酬這件事上欺騙我，明白了嗎？否則安德莉亞都救不了你！」

    「我是很專業的解題人。」柳平笑道。

    綠龍想了想，說道：「很好，你的心靈和身軀都很平靜，看來不是假話——再說了，你能得到安德莉亞的認可，必定有兩把刷子，讓我想想，用一個什麼樣的問題來獲取應得的報酬。」

    綠龍的目光不再游離於安德莉亞的身上，而是陷入了沉思。

    它在崎嶇的山路間飛快奔行。

    好一會兒。

    綠龍說道：「這是一個非常難的問題，又正好跟你們人族有關，它的懸賞金額完全配得上我的高貴身份。」

    「你說吧。」柳平道。

    「僅僅是這個問題，就代表了無窮的價值，我們私聊。」綠龍道。

    它朝柳平發出心靈感應道：

    「傳說煉獄眾神在永夜之中截流世界，私開黑暗戲劇，用來篩選有潛質的眾生作為奴隸——」

    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顯然，它還想試探一下柳平。

    「我知道這件事，你想問什麼？」柳平問。

    「有一些奴隸，會從黑暗戲劇中醒來，偏偏他們身上都有著強大的因果，輕易不能殺死，否則肯定會引起各種問題，所以眾神將這些人丟到一個地方，並為此保持緘默，所以我一直找不到那個地方的入口，需要知道那個地方的名字——那個地方叫什麼？」綠龍問。

    柳平心中有幾分猶豫。

    ——要不要告訴它？

    告訴它的話，一旦它找過去，會不會讓未來產生變化？

    他正想著，忽覺得懷中有了些許動靜。

    柳平低頭望去。

    只見一張卡牌從懷中冒出來，卡牌表面上悄然顯現出一行字：

    「告訴它。」

    無存之岩！

    是這張卡牌！

    ——它代表了那名藏在監獄深處、完全由星辰構成的偉大存在。

    既然如此……

    「你聽好了，那個地方叫『無用者的臨時監獄』。」柳平淡淡的道。

    綠龍哈哈一笑，連聲道：「好！好！好！這是唯有眾神才知道的秘密，今天我終於知道它的名字了。」

    它身形微微一振，從山路間飛上半空。

    「怎麼飛起來了？」花晴空問。

    「不必擔心，沒有魔鬼可以發現我，現在必須馬上把你們送到城池那邊去，我已經等不及要去做另一件事了。」綠龍道。

    它以一種平穩而又迅疾的方式，朝著那座雄城的所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