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是最轟轟烈烈的了,沒想到,還有前女友為他流過孩子。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沈溯不管找什麼理由,在她這裡都是不成立的——
但,這消息的真假,有待確認,因為,沈溯一直很注重做措施的人,他身上出現這種意外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季瞳冷靜了下來,同父母說:「這也只是你們打聽到的消息,道聽途說不可信,我會親自去和他求證。」
季瞳母親氣急了,「你問他,他怎麼可能承認這種事情!你被他騙得還少麼?」
「你怎麼就是不理解,我和你爸是怕你吃虧,這種男人就不適合過日子,你好好一個姑娘,找什麼樣的不行,非得找個這種人……」
作為父母,他們擔憂的不僅是沈溯移情別戀,拋棄季瞳,還有他對待前任女朋友殘忍的方式,若是有一天,兩人也走到了分手的那一步,季瞳也不會是那個特例。
季瞳很聰明,自然聽得出母親的弦外之音,她掐住了掌心,一番思考後,同他們說:「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考量的,我們暫時先不談了。」
她沒忘記,這趟旅行出來,是陪父母散心的,吵到這種地步,違背了初衷。
見她想要結束這個話題,父母倒並未糾纏著繼續,只是在結束前聲明了一下態度,「不管他做什麼,我們都不會同意你和他的事情。」
這一次,季瞳選擇了沉默應對。
沈溯從餐廳出來後,便開車在淮西的市區繞了幾圈,恰逢年初一,外面人不少,還有些堵車,停下來的時候,沈溯四處看看周圍的景觀。
淮西是馮風出生長大的地方,之前兩人當的時候,聊到過幾次淮西,馮風對這座城市的情感還是挺深厚的。
淮西是二線城市,輪發達比不過南江,但很宜居,很小資,節奏也比南江慢,從路上行人走路的速度便能看出來。
沈溯來到了某個很紅的商區,找了個停車位停好了車子,便下去閒逛。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旅行的人,不過是為了消磨時間,加之今天心情有些不好,給自己找點樂子。
商區很多網紅店,來逛的情侶也不少,若是帶季瞳過來,她應當挺喜歡的。
想起季瞳,沈溯不免又回憶起了她父母的態度。
拋開她父母反對季瞳和他在一起這件事情不談,站在客觀公正的角度看,沈溯是挺佩服他父母的,接觸過他們後,也更加明白了,季瞳的性格為什麼會這麼純粹。
從前他談了太多女朋友,其中不少都想通過婚姻捆住他,有幾個也帶著他去和家人吃過飯,但像季瞳父母這樣,非常不給他面子的,從來沒有過。
即便他們都清楚,他有數不清的前女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人本質都是趨利避害的,他金錢和家世背景的光環加持,甚至許多人會為他找藉口,認為有錢的男人就應該是這樣的,可季瞳的父母不這麼想。
從這一點來看,他不僅不怪他們,甚至有些欣賞,他們是真的疼愛季瞳,才會如此堅決。
沈溯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他從來就不是誰的良人。
先前他就和身邊人聊過了,若他有個女兒,也不會同意她去找一個和他差不多的人。
沈溯閒逛著,找了一家咖啡廳,一推門進去,正好看到了坐在桌前的馮風。
偶遇有時就是來得這麼突然,方才他開著車的時候,還在想她,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就碰上了。
馮風身邊還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年齡和長相,沈
溯便迅速確定了二人的身份,是她父母。
馮風也看到沈溯了,最初有些驚訝,後來想起季瞳在這裡旅行,便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馮風收回了視線,並未去和沈溯打招呼。
沈溯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了下來,喊來服務生點單。
方才的小插曲,馮樟和周璇並未注意到,他們一家三口這會兒正在聊李鉞。
昨天晚上的時候,李鉞視頻來給他們拜了個年,周璇一看李鉞,就喜歡得不行,因此這一整天都在說他。
「年後我和你爸抽空去趟南江,和李鉞一起吃個飯吧。」周璇說。
馮風無奈地笑了,她這才剛和李鉞在一起一周多,怎麼就考慮上吃飯了。怕馮風誤會,馮樟跟著補充,「你媽沒有催你結婚的意思,是替你開心,想慶祝慶祝。」
馮風:「嗯,我明白,你們定下來時間提前告訴我就行。」
周璇:「小李長得真帥,情商也高,好好享受戀愛吧!」
說完,她還端起咖啡,和馮風碰了一下。
馮風被周璇逗得笑了,難得笑得眯起了眼睛。只有和父母還有親近的朋友在一起,她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而沈溯就坐在他們旁邊的桌上,不僅看得見馮風的笑,還聽得到她和父母的對話。
看他們的態度,是對李鉞十分滿意了,讚不絕口,還要專門去南江一趟,和他見面。
沈溯嘲弄地笑了起來,這才剛在一起,已經迫不及待和父母說了,一點都不像她的風格。
曾經他隨口同她聊幾句她家裡的事情,她都以「這是我的隱私」為由推辭了,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肯說,他以為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呵呵。
她的雙重標準,可以適用於溫舟遠,也可以適用於李鉞,但絕對不會是對他。
他在她眼裡,就這麼不值錢。
沈溯的咖啡還沒喝完,便起身走了,他走時,路過了馮風身邊,馮風下意識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端起咖啡往嘴裡送了一口。
從咖啡廳出來,沈溯便回到了酒店,一直到天黑,獨自去了附近的酒吧喝酒。
心情莫名不好,他連喝了六杯烈酒,即便平時酒量過人,此時也有些受不住,腦袋昏昏沉沉的的。
他握著空杯子,目光平視著前方,卻出現了幻視,滿眼都是馮風坐在李鉞身上的畫面,身體內仿佛有熊熊烈火燃燒著,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平復下去。
那些清醒時候極盡克制的憤懣和意難平,在酒醉本性暴露後逐漸匯聚成一團,到了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