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世界,反鏡之前。
眾神離開,李子夜立刻喚來鬼剎女,嘗試複製反鏡。
秦婀娜、張邋遢看到兩人的動作,神色皆凝重下來,準備隨時出手救人。
「小心一些。」
秦婀娜開口,很是不放心地提醒道。
這東西,連她都不敢輕易觸碰,神明前來人間的這條通道,對於靈識,有著極強的攻擊性,非常危險。
「我明白。」
李子夜應了一聲,目光注視著眼前正在關閉的反鏡通道,神色專注異常。
他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接觸到反鏡了,直到今日,還無法弄懂反鏡的原理。
說實話,若眾神和人族的戰爭,眾神始終把握著進攻的主動權,那人族,總有一天會輸的。
眾神對於人族的入侵,可以失敗一次,失敗兩次,但是,只要成功一次,人族,就會徹底甚至淪為了眾神的奴隸。
而反鏡,毫無疑問就是眾神進攻人族,最關鍵的一環。
神明可以自由進出反鏡,人族卻不行,如此不平等的一戰,等同於給了眾神無數次試錯的機會。
千年前,道門打贏了眾神,結果,眾神逃回神國,休養生息,等候下一次降臨之機,而作為勝利者的道門卻是因為盡化冥土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如果,千年後,他們還是無法解決反鏡的問題,那麼,就算人族再一次戰勝眾神,也只不過是將千年前的悲劇重現一遍。
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人族,又能擋得下眾神多少次。
反鏡通道前,李子夜看著眼前漸漸關閉的反鏡,伸手握住了鬼剎女冰涼的小手。
鬼剎女身子一顫,仿佛有點不適應,卻也沒有掙扎。
後方,秦婀娜、張邋遢看到某人鹹豬手的行為,全都愣了一下。
什麼情況?
兩人注視下,在反鏡即將關閉時,虛空上,一記落雷劈下,轟然落在了反鏡之上。
剎那間,馬上就要關閉的反鏡通道一陣劇烈的晃動,幾近潰散。
「混沌納無極!」
一瞬之間,李子夜將另一隻手伸入反鏡中,以身體為媒介,強行吞噬反鏡之力。
與此同時,李子夜身後,三魂迅速離體,躲避反鏡之力的攻擊。
反鏡之力入體,三魂離體,接著,反鏡之力通過李子夜的身體,進入鬼剎女的體內。
一瞬之後,李子夜強忍體內的痛楚,鬆開鬼剎女的手,逆行混沌無極寶典,將體內殘餘的反鏡之力驅散出去。
下一刻,三魂回歸,重新沒入其體內。
三魂入體後,李子夜沒有任何停歇,抬手凝元,天地靈氣急劇匯聚,並指點在了鬼剎女的胸口。
四象封神陣再現,以鬼剎女的身體為器,重重封印蔓延,將反鏡之力鎖入其中。
後方,秦婀娜兩人看到某人的極限操作,臉上皆露出震驚之色。
還能這樣?
前方,李子夜將反鏡之力封入鬼剎女體內後,心中沉沉出了一口氣,腳下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下去。
隱約可見,李子夜伸入反鏡通道的手,鮮血淋漓,白骨隱現。
「你怎麼樣?」
秦婀娜回過神,迅速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弟子,問道。
「還好。」
李子夜察覺到體內被反鏡之力蠶食的經脈,神色疲憊地說道,「還好,只吞了一點。」
「為何要多此一舉?」
秦婀娜責備道,「直接讓鬼剎女來不就好了嗎?」
「她掌握不好這個度。」
李子夜解釋道,「我來,更保險一些,而且,我必須親自體會一下反鏡之力,方才能更好的模擬反鏡。」
他很清楚,鬼剎女的身體只能用來封印反鏡,如何成功將反鏡製造出來,還是他的事。
幸運的是,他們如今有樣本了。
接下來,便是想辦法將反鏡研究明白,用人族的力量,將它重現!
「我看一下。」
秦婀娜說了一句,伸手握住了鬼剎女的手臂,探查眼前女子體內的反鏡之力。
只見鬼剎女體內的奇經八脈中,微弱的反鏡之力瀰漫,卻是在其特殊體質和四象封神陣的共同作用下,久久不散。
「厲害。」
數息後,秦婀娜收回手,讚嘆道,「她的體質,還真是特殊,竟是連反鏡之力都能留下。」
「現在,就是要找機會儘快將鬼剎女送回九州了。」
李子夜神色凝重地說道,「仙子師父,我想先將鬼剎女留給你這邊。」
「留給我?」
秦婀娜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等九州那邊的通道打開,讓她自己過去?」
「嗯。」
李子夜點頭道,「我和澹臺天女,未必能等到那個時候,不論怎樣,都先要將鬼剎女送過去。」
鬼剎女,是他留給人間反攻眾神的一張底牌。
只要人族能將反鏡製造出來,那眾神對人族的最大優勢,將蕩然無存。
秦婀娜聞言,沉默下來,片刻後,點頭道,「好。」
「多謝仙子師父。」
李子夜臉上擠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說道,「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
「小子。」
一旁,張邋遢看著眼前小傢伙臉上的疲憊之色,正色道,「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做了,接下來,該為你自己的事情打算一下了。」
滿口名利語,心中盡仁義,或許,就是在形容這小傢伙吧。
他為這人間,做的太多太多了。
「知道了。」
李子夜輕聲應道,「仙子師父,老張,那我先走了。」
「現在就走?」
張邋遢詫異道,「不休息一會兒嗎?」
「不休息了。」
李子夜應道,「我得去看看澹臺天女那邊的情況,在這裡,千里傳音符用不了,有些麻煩。」
「輕點折騰。」
秦婀娜一臉認真地說道,「為師沒有那個心情,再去收一個新弟子了。」
「嗯。」
李子夜輕輕點了點頭,應道,「我爭取活著回來。」
說完,李子夜看著眼前的鬼剎女,語氣溫和地叮囑道,「姑娘,我先走了,你留下,和仙子師父他們在一起,如果我去崑山後,能活著出來,就過來接你一起回九州。」
「活著。」
鬼剎女神色微黯,說道,「要活著。」
「好。」
李子夜笑著答應道,「能活著,一定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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