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姑娘,這崑崙虛究竟有多大?」
旭日東升之際,李子夜看著東方的朝陽,開口問道,「單單一個萬里黃沙,就如此遼闊,整個崑崙虛的疆域,豈不是無邊無際?」
「崑崙虛,確實很大。」
朝陽下,伊人翻掌沉元,氣行八脈,將神力全部封印於體內,做完這些,抬頭看向東方天際,回答道,「整個崑山的疆域至少要數倍甚至十數倍於我們腳下的萬里黃沙。」
「方位呢?」李子夜繼續問道。
「西邊。」
伊人回應道,「萬里黃沙位於崑崙虛的最西邊,我們若要前往眾神殿,就必須向東走。」
「那就快些出發吧。」
李子夜說道,「我還有幾個人族朋友,來的時候走散了,看看能不能儘快找到他們。」
「公子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們未必還活著。」
伊人提醒道,「你的那些朋友來到崑山,眾神必然有所察覺,如今崑崙虛中,人族越來越少,武者更是稀缺,眾神為了抵禦天人五衰,必定會想方設法尋找合適的肉身,毫無疑問,公子的那些朋友,就是最好的選擇。」
「普通人的肉身,不行嗎?」李子夜不解地問道。
「上限很低。」
伊人回答道,「對眾神而言,幾乎沒有附身的價值,即便那些神將,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選擇那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說到這裡,伊人語氣一頓,繼續道,「當然,現如今,眾神的選擇確實也不多了,許多神將,只能去奪舍那些普通人。」
李子夜聽過身旁女子的解釋,神色認真下來,說道,「崑崙虛,還有武者嗎?」
「有,非常非常的少。」
伊人應道,「沒有天地靈氣,幾乎無法修行,眾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人間選拔天才,然後帶到眾神殿修行,作為眾神備用的肉身去培養。」
「養蠱。」
李子夜輕聲呢喃道,「看來,在眾神眼中,人與牲畜也沒什麼區別。」
「種族不同,又怎能感同身受。」
伊人平靜道,「就像人族屠宰牛羊一般,何曾考慮過牛羊的感受。」
「我明白,不論何時,弱肉強食的法則,從來都不可能改變。」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說道,「與其要求眾神的憐憫,不如人族自己強大起來,否則,人族永遠都只會是眾神砧板上的牛羊。」
話語權?
那都是拳頭打出來的!
千年前,九州的道門,苦戰數百年,為人族打出了一片天,讓九州的人族免於淪落為眾神的奴隸,但是,崑山的人族,卻沒有這麼幸運。
崑山,錯就錯在未能出現像道門那般的救世主。
兩人說話間,一路朝著東邊走去,迎著朝陽,先行離開萬里黃沙,去尋找人族失落在崑崙虛各方的幫手。
李子夜很清楚,要對抗眾神,僅憑他們兩個是絕對不夠的。
眾神那邊,可是有著十三位神境級別的神明,還有數不盡的神將。
「伊姑娘,你能和我說一下崑崙虛的大概情況嗎?」路上,李子夜開口問道。
「嗯。」
伊人點頭,詳細講起了崑崙虛的狀況。
崑崙虛的情況,並不算複雜,眾神占據了資源最為豐富的中部,而環境惡劣、資源貧乏的東、西、南、北四地,則是被眾神拋棄。
像是西邊的萬里黃沙,更是荒蕪中的荒蕪,別說眾神,就連人族和野獸都不願踏足。
「簡單來說,就是西邊是沙漠,南邊是荒山,東邊是沼澤,北邊則是終年風雪的冰原之地?」
李子夜聽過前者的講述,總結道,「西漠,南荒,東澤,北原,一目了然,不過,這崑山的環境,還真是惡劣,究竟誰傳的,崑山是一片仙山淨土。」
「傳說,有所出入,並不奇怪。」
伊人語氣平和地說道,「據我所知,人族的許多傳說與故事中,眾神都是庇護人族、無所不能的美好存在,事實如何,你也知道。」
「求而不得,便想尋求心靈上的寄託,其實,在很多人心中,神明並非具象化的存在,而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和慰藉,只是」
李子夜冷聲道,「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大多數人的這種心理寄託,具象化了神明,然後,再以信仰為名義,愚弄信徒,而眾神,便在這個過程中誕生了。」
「公子好像非常厭惡這些人。」
伊人說道,「我從你身上,能感受到你對眾神只是源於立場的敵視,但是,你對你口中的那些人,確實有著強烈的憎惡情緒。」
「因為,同類相食,更為噁心。」
李子夜語氣冰冷地說道,「眾神奴役人族,和人吃牛羊沒什麼區別,都是為了生存,有一天人族或者牛羊強大了,也會奮起反抗,然而,人吃人,則是骨子裡的貪婪和卑劣,令人不恥。」
伊人聞言,沉默下來,沒有多說什麼。
眾神的力量,源自眾生的信仰,若無這些人,眾神也不會存在。
不過,對於人族而言,眾神降臨的根本原因,卻是在於人族自身。
人族有一句話,她很喜歡,自取滅亡!
若無有心人的貪婪和愚者的信仰,眾神又怎能降臨人間。
大半日後,萬里黃沙的盡頭,荒涼的戈壁灘上,伊人停了腳步,看著遠處的高山,提醒道,「再往前,就是眾神掌控的疆域了,而那座山,便是傳說中的仙山崑崙,眾神殿也在那上面。」
李子夜聽過身旁女子之言,目光望了過去,問道,「我們若是靠近那座山,會不會被眾神發現?」
「會。」
伊人回答道,「整座崑崙山的四周,都有眾神布下的結界,只要有人進入,眾神會立刻察覺。」
「那真是有點麻煩。」
李子夜注視著前方高手,說道,「那我們先等等。」
說完,李子夜拿出了千里傳音符,將好不容收集來的一點靈氣注入其中,開口喚道,「時兄,聽得到嗎?」
「聽得到。」
遠方,冰天雪地中,時北陰聽到千里傳音符那頭傳出的聲音,問道,「李公子如今在哪裡?」
「剛出沙漠。」
李子夜面露異色,問道,「時兄,你的修為沒有消失嗎?」
「消失了。」
時北陰回答道,「不過,本座讓黑白無常背了兩壇幽泉水過來,幸運的是,黑白無常和本座失落的位置不算太遠,本座又和他們之間有所感應,方才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他們。」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李子夜眸子微眯,提議道,「要不,你過來找我,我們一起做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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