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每一階樓梯都被踩的吱吱作響,仿佛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都有可能被壓垮,老旺一手拿著小靈通照明,一手緊握鐵矛,小心翼翼的往上走,我知道,他不是怕忽然冒出什麼來,而是怕樓梯被踩踏。
樓上樓下很快就搜了個遍,沒什麼,一切如我所料,除了破爛還是破爛,我靠在一樓的樓梯口,就是我們剛才出發的那裡,笑著用手機從下巴往上照,故意問道:「死心了?有看到什麼沒?」
「別鬧!」老旺沒好氣的打掉我的手,「瞧你那鬼樣子,害的我忙上忙下,毛都沒找到一根,我現在煩的一b。」
「哈哈!」我樂了起來,「你活該,都說了不會有什麼結果,非要來找這些破爛,你說你是不是……」
「嘩啦!」一個紙張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在黑暗中顯得那麼突兀,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我身影一顫,身子慢慢繃直,在黑暗中盯住老旺的臉,輕輕問道:「告訴我,剛才的聲音是你發出的。」
老旺用他的表情和實際行動否定了我的答案,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冷峻的表情一閃而逝,我明白,那是動手前,將思緒繃緊到極致的狀態,他盯著周圍的黑暗四顧,用小靈通那微弱的光芒,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極力搜索些什麼。
我咽了一口唾沫,將腳慢慢放下樓梯,低聲說道:「要不要離開?」
「再等等。」老旺搖搖頭,「剛才也許只是老鼠作怪。」他輕手輕腳的沿著牆壁摸索,他身形瘦小,所以走起路來,幾乎聲音不顯。
我做了個深呼吸,也來到另一面牆壁,用手開始細細摸索,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害怕揭開謎底。
「小楚,快來!」老旺忽然驚聲叫道,招呼我過去,我一聽就知道有了情況,連忙趕過去,一看眼前,我當場就愣住了。
原來一樓的樓梯襠下,居然有一個房間,還有一扇破舊的木門,這讓我大為驚愕,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一樓只有一個放桌椅的房間啊,這裡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個房間?居然還有一道門?
「怎麼看?你不是說一樓只有一個房間嗎?這怎麼回事?」老旺驚異連連,壓低聲音問我。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實在是冤枉,「我從來不知道樓梯襠里,還有一個房間。」
「你以前沒有看見過?」
「這個……」我一陣遲疑,「這個我還真不敢亂說,這裡我就來過一次,具體結構也是聽別人說的,而且這樓梯襠我當時來的時候,就更本沒有注意過。」
眼前有一扇很小的木門,借著手機的餘光,可以看清楚,上面滿是裂痕,用手指一刮,都可以蹭下一層灰。
「咦?」老旺忽然發現了什麼,「用手指慢慢摸到門面,這上面好像有字,這、這是個什麼字?」
我把頭湊過去一看,頓時無奈的搖搖頭,挖苦老旺道:「叫你平時多讀點書,你愧對先人吧,這是個備用的『備』字,只不過寫成了繁體而已,變成了『備』,瞧你丟人不?」
老旺出人意料的沒有回噴我,而是緊鎖眉頭的回頭問道:「七十年代,是不是都寫繁體字?」
我聞言大驚,慢慢轉過頭,用手擦掉灰塵,看見這個『備』字的下面,還有一個碩大的『用』字,兩個字都是用粉筆寫成的,潦草的字跡,模糊不堪,顯得年代久遠,我倒吸一口冷氣,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兩個……兩個字……連……連起來……讀……」
老旺就是見不得我這個樣子,用大手一拍我的腦門,小聲提醒道:「連起來讀,是『備用』。」
我被他這麼一拍,頓時醒悟過來,沒好氣的打掉他的手:「廢話,不用你搶答。」
門前的空間十分狹小,我和老旺就這樣擠成一團,面對面站著,側身就是這道門,我問他:「現在怎麼說?」
老旺也遲疑了:「要進去看看嗎?」
「要,當然要。」我一下來了興趣,「既然來了還能不看?這可是流傳千年的故事,世界都已經遺忘了它,要是被我發現了,哼哼……最起碼校長都要接見我。」
「還校長,你就等著倒霉吧,你這叫非法亂闖。」老旺極度不屑,然後在狹小的空間類,換了個姿勢,露出鎖孔,「好吧,林俊傑同學,現在請你刷門。」
我又掏出了傳說中的萬能鑰匙,那個神奇ic電話卡,對付這種老年間的鐵殼子鎖,簡直易如反掌。
有了第一次經驗以後,我開門的手段是越發的高強,上一次用了足足一分鐘,這一次居然只用了50秒,就聽見咔嚓一聲,門露出一條縫。
老旺用手掌拍拍我胸口,示意我往後退,然後用手裡的鐵矛,慢慢頂開木門,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老旺身子一低,叫了句:「小心點。」就鑽了進去。
我隨後跟著進入,兩部手機同時照亮,很快就打量清楚了這個房間,這個房間沒有窗子,最多只有十多平方米,裡面堆滿了破爛桌椅,並且散亂著許多紙張,這樣一來,能活動的空間就更加狹小了,最多只有五平米。
我和老旺站在裡面左顧右盼,鼻子裡充滿了霉味,心中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流傳了很多年的備用教室?
「這、這就完了?」老旺驚訝之極,「不是說它有魔力嘛?難道已經讓我無聲無息的考上清華北大了?」
「做夢!」我啐了他一口,「我就知道,你心存這種扯蛋的幻想。」
「不是。」老旺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這裡太平常了,有什麼不對勁的?怎麼說也要有一盞神燈,我擦一擦,出來個燈神,讓我許下個考大學的願望啊。」
「恩、恩,好吧。」我將手裡的短棍放下,一屁股坐在身邊一張破舊的課桌上,「看見神燈的時候,我一定會叫上你這個阿拉丁的。」
我正拿老旺打趣,忽然看見桌子上有很多紙張,我隨手拿起一張,吹去上面的灰塵,用手機背景光照著,一字一句的讀起,隱隱約約看見,好像寫著什麼:「處分通知書」。
「處分通知書?」我笑著抬起頭,「看來是當年那對小情人給我們留下的東西了,沒想到這事情是真的……」話說到這裡,我卡住了。
「啪嗒!」一聲,手裡的手機掉在了桌子上,因為我看見老旺的背後,站著一個人影,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看清楚了他的校服,是我們學校的,那種灰色的,七十年代的那種,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校慶的時候,宣傳欄上貼著的老年間照片,那些學長都是穿的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