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奢華的別墅,一個臉色算還遠遠不上深沉的男子,地上是水杉製成的木質地板。
男子名為冷鋒,年紀剛剛將近二十。
雙手微微有些顫抖的捧著新版的apple手機。
冷鋒略顯青澀的臉色竟然是勾勒出一絲激動的笑容。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沒玩過手機了!
估計也快五年了吧。
自以為是加入了夢寐以求的人民解放軍,誰知卻誤打誤撞的拜入了一個老魔頭的門下,很難想像這個世界還有宗門之類的東西。
暫且不談這個,談談宗門規定。
這個師傅的宗門規定只有一個,但簡直稱得上喪心病狂的條例_所以門徒一律禁止使用科技產品。
「我……。」冷鋒一時語塞。
重新得回,驚喜感嘆,百感交集。
忽然的,一股冷風吹過,冷風吹的冷鋒一陣寒意從心底探出,冷鋒如同溺水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目光如炬。
冷鋒臉色閃過一絲恍然,心底閃過一絲畏懼,雙眼死死的盯著門口。
「師傅大人,果然來了。」
一件老舊的黑色皮衣、漆黑面料的褲子、仍是漆黑顏色的布鞋。
這些衣服穿在滿臉褶皺的老者身上,透露出了一股滲透心扉的壓抑陰森。
仿佛就是一頭恐怖猛獸。
老者名為韓東。
韓東老者嘴角似笑非笑,瞧了眼冷鋒,隨即轉身,邁出右腳,朝著水泥制的地板一踏。
等不及冷鋒反應——轟隆!!
水泥地板簡直堪比蘇打餅乾,從中間向外擴散,密布網狀裂痕。
下一刻,韓東老者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平平靜靜的走到角落裡的木凳上。
嘎吱。
韓東老者挪了挪面前的實木桌子,笑眯眯的,向冷鋒招招手:「我的愛徒,過來。」
咕咚。
冷鋒目瞪口呆地望著,咽了口唾沫,只覺得腦袋發麻,怔怔地走到實木桌子前面。
不可思議!
「韓,韓老,您還是人嗎?」
冷鋒艱難吐字,下意識地問道。
韓東老者右手擱在桌子上,指尖點著桌面。
這張實木桌子,約有七八厘米的厚度,雖然看似陳舊,可卻異常堅固,那時光的流逝僅僅磨平了方桌的稜角,更為凸顯出實木桌子的上佳質量。
「你很有趣。」
韓東老者面無表情的開口:「既然宗門已經規定了不得使用電子設備。
你,又為何要用?」
言語間皆是散發著寒意,似乎可以窺見韓東老者的憤怒。
冷鋒正待解釋。
「我……這……你……他……」冷鋒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的。
他說著說著,話音削弱,因為面龐淡漠的寧老,猶如一隻冷血猛獸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一股不可言喻的心悸感,瀰漫全場。
等到冷鋒閉口不言,韓東老者才繼續開口。
「宗門規定乃是不容違反的,違反者後果只有一個,皆是死!」韓東老者的眼眸里散發著猩紅,語氣十分淡漠。
咚咚。
他指尖敲在實木桌子上,仿佛敲在冷鋒的心坎里。
在宗門,冷鋒親眼目睹過韓東老者的真正實力,便知道即使韓東老者懷有惡意,也絕非自己能夠抗衡。
良久後。
咚。
韓東老者的指尖停頓在實木桌子上,漠然道:「不過,作為我最疼愛的徒弟,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咕咚。
冷鋒咽了口唾沫,心裡直發麻。
偌大的屋子裡,昏黃的燈光,還渲染著無限溫馨的氣氛。
可眼前坐著的韓老,卻硬是渲染出了一股恐怖可怕的氛圍,即便炎炎夏日,也有寒意貫體。
韓東老者卻懶得搭理冷鋒是什麼心情。
「好了,我已經給你多一個選項了。」寧老神色如常,淡淡道:「那麼該談談怎麼解決這件事了,其一,去死。其二,去荒島活著回來。
仿佛黑暗之間,得遇光明前路……好,這可真好,冷鋒還能繼續活下去。
驀然間。
韓東老者嘆了口氣,雙掌壓著實木桌子,似是感慨:「事物有興盛必然有衰落,但很多事情擱在自己身上,與憑空講述哲學道理不同。
我很痛苦,經歷弱小的原罪,其實這一切本可避免。」
冷鋒對自己弱小倒也沒有什麼感覺,天大地大,不是有有國家罩著呢嗎?
可是看到韓東老者如此悲哀,,只得道了句:「無論弱小成什麼樣,也不會有多少壞處吧。」
伴隨著他這句安慰的言語,輕輕吐出,空氣頓時凝固。
仿佛一頭凶戾殘暴的猛獸,在冷鋒面前緩緩甦醒,睜開一雙漠然無情的眸子。
「你說什麼?」
韓東老者緩緩偏過腦袋,側耳傾聽,褶皺老臉露出疑惑,輕聲道:「我剛剛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弱小成什麼樣?你再說一遍?」
剎那間,他臉色轉為猙獰,口裡吐出暴躁咆哮!
轟隆!
他右拳高高抬起,露出枯瘦的右手臂,好似皮包骨一樣,緊跟著猶如巨錘般,活生生鑿在實木桌子上,造成一聲震顫空氣的巨響!
咔咔咔!
實木桌子,應聲而裂,當場一分為二!
這麼一張堅固無比、質量上佳、歷經時間流逝也僅僅磨平稜角的實木桌子,被韓東老者一拳劈成兩半。
「什麼弱小?」
韓東老者右手一扒拉,將一半實木桌子掀翻半空中,足足翻滾了數十圈,橫挪數十米,砸在牆壁的邊緣,發出一連串轟隆隆的巨大響音。
「你在說什麼弱小?」
韓東老者一步踏出,雙眼泛著血紅,死死抓住冷鋒的脖頸,直截了當地提在半空中。
「我,我……」
冷鋒大腦發麻,臉色漲紅,只覺得心臟都被嚇得停了兩拍,雙手下意識地就要打出去,解救自己。
太突兀。
韓東老者的態度轉變,仿佛靜止畫面驟然轉為天崩地裂,簡直離譜到了極點。
蓬!!
韓東老者雙眼一瞪!
一股莫可揣測的壓迫,仿佛猛虎對野兔的威懾,頓時壓在冷鋒的身心之上,讓他身體凝固,心靈振顫,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厥。
「說!」
「答不答應!」韓東老者雙目泛著血紅,好似一個瘋子,低吼著:「去荒島求生歷練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大,你到底答不答應!」
「不答應就去死!」
「答應就讓你活!」
可冷鋒被掐住脖子,再加上莫可揣測的壓迫,哪能開口,只能用目光示意……答應!答應!
「說啊!」
韓東老者掐著冷鋒的脖子,歇斯底里地摔在地上——蓬!
「答不答應啊啊!」
韓東老者瘋了般地摔著冷鋒,仿佛摔著一個破布娃娃,讓場面陡然轉為殘暴景象,若有其餘人經過此地,怕是要嚇個半死。
可怕。
純粹的恐怖可怕。
蓬蓬蓬!
大約摔了數十下,冷鋒眼白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韓東老者瞪著眼睛,鬆開手掌,將冷鋒隨意扔在地上,淡漠宣判:「既然你不答應,那就去死吧。」
言罷。
他右掌高高舉起,宛若刀鋒般即將斬落。
但驀然間,韓東老者止住動作,眼眸閃過疑惑與沉吟,猙獰臉龐略微收斂了一點點:「咦……我剛剛似乎沒給他開口回答的機會。」
「也許冷鋒同學不想拒絕,而是難以開口答應。」
「恩。」
「希望是這樣。」
韓東老者吧唧吧唧嘴,背負雙手,繞著冷鋒走了數圈,然後走向佇立在地上的另一半實木桌子。
轟隆!
他右腳好似猛虎出山,如同幻影,踢飛殘存原地的半張實木桌子,更讓桌子在半空中漸漸散架,散落到場屋子邊緣。
「哼。」
韓東老者冷哼一聲,拎著椅子,擱在韓東旁側。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雙目蘊涵冷漠無情,靜靜坐著,仿似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半晌。
韓東老者變魔術般的從背後拿出一本厚厚的書本,用他那枯瘦的老手輕輕翻開,書卷的油墨香味頓時溢出,老者看著書封面上的名字。
《小熊貝蒂教會孩子什麼是善良》
充滿褶皺的老臉硬是生生扯出一道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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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熾熱的沙粒卡在背後,除了側倒在地上的冷鋒之外,毫無一人,斜眼看到的是幾個高大挺拔的椰子樹,聽到的則是還有一些鳥兒啼叫的清脆聲音。
「好暈,怎麼這麼暈。」
「剛剛發生了什麼……鳥兒在啼叫,還有那椰子樹,我這是在哪兒。」
冷鋒的意識漸漸甦醒。
他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水天的線的海灘。
「……」
冷鋒腦袋懵懵的,身體傳來陣陣疼痛感,尤其是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