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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怔,本來她就己經覺得是她的錯了,現在從他口裡聽到不但誤會自己還不相信自己的話,脾氣也上來了。
「對,你說對了……我就是……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每說一個字眼角就掉一顆淚。
他的心房聚然巨痛,沒想到本是揣測的事實,如今卻從她口裡聽到,變成了最真的事實。
與哭得梨花帶雨的她相視,她別開了眼,而她的心痛得呼吸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將她這一表現理解為了不願意再看見他。
他的心口在撕裂地疼痛,緩而沉地點了點頭,雖然很不舍,他還是說了這句話,「我如你願,你自由了。」
在她懷孕後,她給他的所有訊息都在在表明,他困住了她,她不能學開車,不能回學校,不能自由自在,他把她囚在了一個名為寵愛的牢籠里。
此時此刻,他很不願意地承認,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是問題這句話一點也不可信。
他比她大十歲,可以給予她他能力範圍內的一切,可以為她遮擋一切風雨,因為他早她十年承受了狂風暴雨的歷練,三十歲的他成了別人口中所謂的權利與金錢的化身,他本人也不否認,他就是有這個能耐。
而他一直當寶放在心尖上的丫頭,還是只沒畢業的雛鳥,這樣的她他也曾經歷過,一心只想做自己想做的,結果換來的永遠是自己無法預料的結果,不管有沒有後悔,結果己經擺在那裡。
「你……你說什麼?」她轉回布滿淚痕的小臉望他,雙眼己經哭得紅腫不己,錯愣地望著他。
他不願意再看她的淚顏,驀然起身背對她,「我說,讓你自由,以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過問。」說完抬腳便走出了病房。
門板一合上,病房內傳來了放聲痛哭的聲音,以及物體落於地板的沉重聲。
不用進去看光用聽的他都知道是她想追出來,卻因麻醉沒退盡而摔到了地板上,頎長的身軀輕靠於門板上,一掌還握著門柄的大掌緊緊握著門柄,垂於身側的另一掌狠狠握緊拳頭,渾身上下因為過度的自控內心的情緒而微微顫抖著,心臟膨脹式的酸痛他卻沒辦法控制,所以呼吸是抑制的粗喘。
「安姨,小璃……出車禍住院了,您過來一下吧。」他打電話給安琳,簡潔地說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安琳匆匆趕到聖德醫院,在看到她來到醫院後,靳司炎才驅車離開醫院。
安琳走進病房,病床上沒看到人,卻聽到嘶啞的哭聲,隨手將包包扔到一邊的沙發椅內,繞過床的另一邊,果然看到趴在地板上的女兒。
「小璃!」她奔過去蹲下,伸手將靳安璃扶起來,抬手將蓋在她小臉上凌亂的髮絲拂開,這一拂開,看到她紅腫得跟核桃似的雙眼,「小璃,為什麼出車禍了?孩子平安嗎?」
「媽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她又傷心地哭了起來,聲音干啞,「要是知道出血是流產提醒,我一定不會繼續偷偷學開車,我一定會來醫院!可是……孩子沒有了,是我弄沒了,媽媽,我錯了,你幫我跟大哥說好不好?」她的手輕扯著安琳的衣服。
安琳聽到她說孩子沒有了時,心頭是微驚的,可關注得更多的是她說的是出血情況,所以在試著想將她抱起來放床上時抱不起來後,便轉過背背向她,「來,媽媽背你上床。」使勁將她背起來,輕放到床沿邊,然後扶她躺下。
安琳確定她躺好,並蓋好被子後,轉身走進洗手間,出來時手裡多了條濕了水的毛巾,來到病床前,溫聲對她說,「眼睛己經那麼腫了,再哭就要瞎了,閉上眼,媽媽給你敷一下。」
她看著媽媽為自己忙前忙後,內疚自己不但令大哥傷心,還要媽媽操心,心底更加難過。
待她閉上眼,安琳將濕毛巾敷到她雙眼上。「你閉著眼不准動,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嗯。」她輕應一聲。
「在這之前出血了幾次?」
「一個星期前開始的,有五六次吧。」
「有這麼多次你竟然都不跟我說!?你心可真大就不怕出事!」安琳暗驚,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的遺傳性流產傳給了她,「回頭我讓醫生給你徹底做個檢查。」到底是不是因為遺傳性流產造成,一定要查清楚,不然還有下次怎麼辦。
「為什麼做檢查?」她忍不住問。
安琳微語滯,想了下道,「手術後當然要複查一下,既然要複查就查全面一點也沒關係。」
「噢……」她雖然不明白媽媽為什麼這麼堅持,但還是悶應了聲。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安琳又問她。
「我……」她想說就這個星期背著大哥偷偷學的,可想到萬一媽媽又問為什麼明知懷孕還要學,便改了到嘴邊的話,「在c市女校時,子心教我的。」
「還不怎麼熟吧?」安琳說話時一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微嘆一聲,有些語重心長,「孩子沒了就沒了吧,就當你們還沒有那個緣分。對了,司炎怎麼走了?」
被毛巾壓著雙眼的她,有些緊張地繃了繃小臉,「吵架了。」
可是她不想就這樣跟大哥分開,她不想!
安琳聽了微蹙眉,卻也沒有對他們之間的吵架表示什麼,只道,「等身體恢復好了回學校好好上課,其它的事等大學畢業了再考慮。」
她是個母親,多少都有些私心,希望女兒能夠大學畢業再考慮婚姻大事,現在她己經跟遠東離婚,給女兒的壓力也就沒那麼大。
「媽媽,我想回西城念書。」她語氣里充滿了試探性。
回西城,一來可以方便跟蹤莫大哥跟於嵐,二來……或許哪天大哥就不生她氣了,他就不會再放她自由了,但是不管他們之間變成什麼樣,她都一定要幫大哥查清楚,莫大哥到底對大哥有什麼居心,在沒確定前,她絕對不會跟他說。
「不行。」安琳想也不想就駁回,「你己經轉了一次學,再轉下去你還能跟得上進度嗎?你現在己經落下一個月的課程,回去你得好好補回來,這個學期不許給我亮紅燈,明白嗎?別以為女校就好混,我了解過了,那個學校想畢業可沒那麼容易,不拿出點本事你別想了,現在我們己經跟靳家沒有關係,什麼都得靠自己,就算靳家的人想幫我們,我們也不能再接受,記住媽媽的話,知道嗎?」
回了西城念書,萬一又跟司炎扯上,再出跟今天一樣的事可怎麼辦?
「知道啦。」她暗嘆一聲,琢磨著怎麼樣才能瞞過所有人偷偷回西城念書。
「還有,我會跟著你到c市,我們就回上次子心給我們找的那間廉租房住。」
有敲門聲響起。
安琳走出病房,走到客廳外打開門。
一名推著餐車的護士微笑著將一個保溫盅提起來交給她,「您是靳安璃的家屬吧?這是你們訂的月子餐。」
「月子餐?」安琳不解地看向她手裡的保溫盅,「我們沒有訂呀!」
「訂餐的是一位叫靳司炎的先生訂的,他交了一個月的月子餐費。」護士微笑著說。
安琳微笑著伸手接過保溫盅,心裡嘆著司炎就是生氣,對小璃還是關心不己。
不過也虧得靳安璃進的醫院是聖德醫院,如果是人民醫院之類的根本沒有這項服務。
安琳將月子餐拿回病房,輕放於床頭柜子上,邊打開邊對她說,「這是司炎為你訂的月子餐。」
靳安璃伸手用力一把扯掉敷在眼睛上面的濕毛巾,轉頭看了眼床頭柜子上己經被打開的保溫盅,瞬間雞湯的味道飄滿病房,她皺眉厭惡不己地怒喝,「拿走,我不要吃!」說完左手將被告子一拉蓋過了頭,聲音還自被子下面悶悶傳出來,「拿走拿走!我不要吃他買的東西!」
「小璃一一」
「我說了不吃就是不吃!」
安琳不知道她怎麼了,突然就鬧起了脾氣,平常她也不是這樣子,今天怎麼……暗擰眉想了好半晌,最後只得歸納為因為與司炎吵過,所以心情不好,聽到是他買的月子餐所以心裡有牴觸。
「不吃就不吃,你別蓋著頭了,媽媽這就拿到外邊的廳里放著。」安琳邊說邊重新將保溫盅的蓋子蓋回去,然後提出去。
聽到安琳的腳步聲,蒙著頭的她悶悶的聲音又自被子下面傳出,「媽媽,我想一下人待一會兒,您可以幫我買兩套便服嗎,我不想穿醫院的病號服。」
安琳知道她現在心裡難受,伸手拿過放在一邊的包轉身走出病房,關門前叮囑她,「小璃,別想太多。」
下午四點,靳安璃趁安琳出去給她帶飯時,趁機偷偷離開了聖德醫院,而她的錢是趁安琳不注意的時候從她的錢夾裡面拿的。
而她一心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