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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轉得太急,許可沒有防備,一時沒能坐穩,身子一歪,倒到了韓至的身上。
她暗暗叫苦不迭,急忙想爬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多半會就此事教訓她,什麼不自重,警覺性差之類。
她是不怕教訓啦,可這些話聽著總不那麼令人舒服。
還有,她還在接受考核,為了找到兒子,她總該認真應付,讓韓至滿意才是。
但是許可沒能爬起來,她的肩被韓至攬住了。
韓至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攬住她,他臉色冷峻,警覺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口中卻輕聲地安慰:「沒事,別怕。」
輕柔的聲音,異樣的溫暖的氣息,讓許可一時有些迷糊,還受到些許驚嚇。
這是那座冷冰冰的冰山嗎?
他是不是生病了?
還是她產生幻覺,看錯了聽錯了?
韓至憑著多年練就的敏銳,察覺到剛才前進的方向有著不同尋常的東西。
等到車子轉了向,開出一段距離之後,周圍沒有了危險的氣息,他才終於放心,把方向盤交還給許可。
「沒事了,你繼續開吧。剛才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的聲音同剛才一樣,很輕柔,一點不冷。但他沒有看她,依然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許可終於從迷糊驚嚇中回到現實,否認道:「沒,沒有嚇到。」
抓住韓至攬住她的手,想把他拉開。
那隻手太用力,害她沒法坐端正,只能緊緊地靠在他的身上。
這情景,很曖昧,也很尷尬。
韓至聽見她的聲音,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
許可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手在漸漸用力,抓緊了她的肩頭。
肩頭疼痛,許可懊惱地叫:「喂,你抓痛我了。還有,你放開我,我沒辦法開車了。」
韓至心頭一痛,他終於被許可的聲音拉回了現實。旁邊的這個人是許可,不是他心想的那個人。
他緩緩地側過頭,看著許可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臉色漸漸地回復了冰冷。
他剛才是怎麼了?竟然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他想保護卻沒能保護好的人。
若當年的他便有這般機警,或許……
韓至無法想像下去。
他鬆開了手,語音冰冷地吩咐:「從前面繞道回楓林苑。」
他的聲音比平常還要冰冷,還要嚴厲,他的眼中,蘊含著一種複雜的情緒,讓許可渾身打了個激靈。
許可不敢再看韓至,坐直了身子,專注地開著車。
她刻意不去想韓至的眼神,不去想那眼神後面包含的東西。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但是,他的故事跟她何干?
她還沒有聖母到想要撫慰他的地步。
心有點疼有點難過?一定是因為剛才的培訓課讓她想到了孩子們的問題,跟這個可惡的傢伙無關。
對,無關。
韓至也沒有再看許可,他斜斜地靠在座位的靠背上,眼神落寞地望著窗外。
多熟悉的情景。
暗夜的街頭,街燈閃爍,車燈閃爍。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兩道朝他急速撞來的車燈,那樣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