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四個人,只有謝寶權最淡定,他慢慢地品著雲霧茶,還十分享受地閉眼、深呼息,再閉眼、再呼吸……
這裡的茶是東海有名的好茶,可不能浪費,一定得細
雖然氣氛不太好,可他還是悠閒而又淡定地品著茶,心想,死女人,帶著孩子想跟陳天樂拍全家福嗎?難怪不讓自已跟著過來,原來是另有打算。
哼哼,這下搞砸了吧?
全家福沒拍成,反而連累孩子挨罵。
真是愚不可救的笨女人,孩子是你生的又怎樣?你現在敢認嗎?
就算你李曼妮不要臉,也得顧及孩子的臉面吧?……
謝寶權慢慢地品茶,細細地分析著。
陳天樂懶得和她理論,他氣得拉著亦云的手就要往外走,被李曼妮橫蠻地攔住了。「虧你還是個國家幹部,說話做事就跟市井小民沒什麼兩樣,要走你自已走,把亦云留下,今天是我請他出來的。」
「他是我兒子,憑什麼你說讓留下就留下?」陳天樂憤怒地將亦云推到身後。
「是你兒子又怎樣?」李曼妮抬頭挺胸。「我還是他小姨呢,你也沒權利阻止亦云的自由,他是成年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攤上你們這對自私自利的父母,他的人生夠倒霉的,現在連他的自由也要管,這事要是傳出去,我看你們兩口子臉往哪擱?」
「我看你就是個瘋子,真是不可理喻!」陳天樂憤怒地看著李曼妮。「我警告你,別在亦云身上打歪主義,他是我兒子,不會被你的糖衣炮彈所迷惑,你有那時間,還是去陪謝副書記喝喝茶,說不定還能撈到更賺錢的項目。」
謝寶權聽著他們狗咬狗般大吼,他心裡一直在偷著樂,可陳天樂突然又扯到他身上來了,他坐不住了,站了起來。「陳天樂,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陪我喝茶就能撈到賺錢項目,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點。」
陳天樂只想快點脫身。「這不是事實嗎?曼寶集團好多項目都是謝副書記的功勞,我有說錯嗎?」
「陳天樂,說話得講證據,這裡不是辦公室,你再誣陷我的話,小心抽你兩耳光。」
「謝寶權,你別得寸進尺,如果再有今天上午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絕不手軟,一定會作嚴肅處理,這裡不是辦公室,我才好心提醒你,如果你真用手中的職權幫人忙、卻又勒索錢財,被人抓了把柄的話,還是趁早替自已洗白的好。」
陳天樂的話也是給李曼妮點水,提醒這個笨女人不要一直被姓謝的牽著鼻子走,如果她現在開始做好準備也不晚,她再壞也是曼琴的妹妹,總不能看著她以後被姓謝的坑得跳不出來,聽起來是在給謝寶權點水,實際上也是給李曼妮點水。
「陳市長,謝謝你的好意提醒。」謝寶權陰陽怪氣地笑了笑。「為了回報你的好意,我也善意地提醒一句,千萬不要亂搞女人、不要賭博、不要接受賄賂,只要做到這些,別的什么小毛病,上面領導也是會睜隻眼閉隻眼,原則上的大事沒犯同樣可以上位,至於替人辦事收點好處費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說是不是?」
陳天樂的身體緊繃起來,謝寶權這是話中有話啊,難道他真的是幕後主使?
李曼妮也有些納悶,天樂搞女人的事除了她知道,沒人知道這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轉而一想,謝寶權又沒非說天樂搞女人,剛好他列出的幾點,有一點碰上了,他是不可能知道天樂和可馨之間的醜事。
亦云越聽越糊塗,他們說的話完全聽不懂,謝叔叔給老爸的提醒,那真是多餘。
老爸這樣的人,哪會犯那些錯誤?
反而是老爸對謝叔叔的提醒還有可能,小姨都說了,謝叔叔幫她辦事都是用金錢作為回報的。
可是,為什麼老爸在聽完謝叔叔的提醒後表情那麼難看?
陳天樂為官清廉,兩袖清風,從不收授賄賂,對女人也從不染指,工作中,對正財以外的錢最多看兩眼,從不伸手,送到面前的也會毫不客氣地推回去。
幾十年如一日地嚴格要求自已,他有大智慧、大頭腦,他相信自已永不會成為老百姓痛恨的貪官和爛官。
萬萬沒想到,他卻在李曼妮設置的陷井裡栽了跟頭,這是他人生中的最大污點。
金錢是魔鬼,而美女則是魔鬼派來的天使。
自古以為,哪個當官的不是毀在金錢和美女上?誰沾上誰就要倒霉,陳天樂有些不寒而慄。
想不到他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要留一個不好的名聲給後人,這真是他陳天樂的奇恥大辱啊。
看陳天樂無話可說,還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他更加得意。「陳市長,你今天來這裡不是自找麻煩嗎?要是我,絕對扭頭就走,有些麻煩,能躲就躲,我要是你,絕對不會自投落網往槍口上撞。」
陳天樂越發肯定謝寶權知曉這件事,他迫使自已恢復常態。「躲得過和尚就躲得過廟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被人盯上了,想要害你怎麼躲也躲不過的,不過,人在做,天在看,事實的真相早晚會被揭發出來。」
「這個我信。」謝寶權點了點頭。「前提是你得保證自已永遠都在台上,事實的真相才會大白於天下,問題是,有些真相還沒大白,恐怕就無能為力,自身都難保的人還有那個能力為自已洗白嗎?」
陳天樂又是一驚,這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脅。
對於陳天樂這樣的男人,一旦失去手中的權力,他的人生目標就失了方向,他是要用手中的權力為百姓辦實事的官,如果讓他在官場混日子,看著百姓於水深火熱中不管,他是辦不到的。
男人都熱衷於權力,只是目標不一樣,謝寶權和陳天樂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一個為名,一個為利。一個為了老百姓,一個為了自已。
這兩個人,李曼妮比誰都清楚,她也不是個笨蛋,被姓謝的牽著鼻子走也有自已的打算,她明白,槍打出頭鳥,天樂的性格不適合升得太高,他會得罪上面的領導,而謝寶權恰恰相反,他比陳天樂圓滑,更會討領導歡心。
所謂高處不勝寒,這道理李曼妮也懂,要不然,她也不會完全聽信謝寶權那三寸不爛之舌。
她所做的一切也是在保護天樂,讓謝寶權上去,天樂才會一直被他罩著,她覺得自已能夠掌控姓謝的。
尤其是他最近的表現,越來越證明謝寶權離不開自已。
以前,李曼妮和謝寶權的關係只是在背地裡偷偷摸摸,最近,謝寶權越來越大膽,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做小動作。
尤其是在太平縣,他在桌上的表現更是讓許多人都津津樂道,兩人之間的那點曖昧關係已逐漸明朗起來。
「你……」陳天樂憎恨地說。「黨風就是被你們這些心懷不軌的人搞壞的,但我相信黨和人民,他們是不會袖手旁觀,像你這樣的人,腦子裡裝的全是對金錢和權力的渴盼,完全不配黨和人民對你的信任,不信,咱們走著瞧!」陳天樂說完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亦云完全傻了,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老爸拂袖而去,心想,難怪會惹老爸生氣,原來謝叔叔和老爸之間的矛盾這麼深啊?
可謝叔叔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難道真是因為喜歡小姨的原因?
我是陳天樂的兒子,謝叔叔應該對我有所防備才是,可他一直都對我特別好,甚至超出自已的老爸,這是為什麼?
李曼妮的高跟鞋「答答答」響起來,她追了出去。「姐夫、姐夫……」
見李曼妮扔下自已和亦云追出去,謝寶權突然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大叫起來。「亦云,他們都走了,那謝叔叔帶你去個好地方玩。」
聽到這話,李曼妮果然停住了腳步,她不能讓謝寶權將亦云帶走,那樣的話,亦云回家更加要受體罰。
看情形,亦云今天回家挨罵是少不了,如果再讓他跟著謝寶權去,說不定家門都不能進了。
她現在還沒辦法認下這個兒子,畢竟姐姐和姐夫才是亦云名正言順的父母。
算啦,還是替亦云想想,暫時放下天樂,兒子更重要。
見李曼妮停下腳步,謝寶權心頭一陣騷庠,得意忘形地呵呵大笑。「亦云,看到沒有,你小姨還是捨不得我們,她居然不去追你爸了,看來你小子魅力不小啊,今天啊,謝叔叔沾你的光了。」
亦云尷尬地笑了笑。「謝叔叔,你對我爸好像充滿了敵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謝寶權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你這孩子,大人的事,你別往心裡去,放心吧,我和你爸也只是在嘴上鬥鬥,不會動真格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你,謝叔叔也不能讓你爸下台,他下台你就會受累,謝叔叔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麼忍心讓你受苦受累?」
李曼妮天生腿就修長,她保養做得好,腰也纖細,胸前更是波濤洶湧,一張漂亮的臉雖然不是嬌艷欲滴,卻也是美艷若花,她氣沖沖地走進來,「你什麼意思?不請自來不說,還要將亦云他爸氣走。」
「嘿,這真是好心沒好報。」謝寶權嘿笑著,他一點也不生氣了,將陳天樂這個外人趕走,現在就剩下他們一家三口,「我是看不慣他吼孩子,亦云有什麼錯、不就出來和你玩玩,你看他激怒成什麼樣子?好像你是專門拐賣人口的人販子,再說,亦云又不是三兩歲小孩,他也有自由的權利,今天只是表示憤怒,替你們殺殺他的威風,沒別的意思啊,你們不要過多的擔心,也不要想太多,看在亦云的份上,我也不會把他搞下台。」
「還指不定誰把誰搞下台?」李曼妮一憤怒那張嘴就會變得刻薄。「什麼德行,還想把我姐夫搞下台,也不用鏡子照照。」
一家三口在農莊團聚,多麼有意義的時刻,謝寶權不想同李曼妮計較那麼多,將服務鈴按了按,農莊的各種特色小吃和水果都端了上來,他在進來的時候,已經去服務台打過招呼,今天所有的消費掛他的賬單,平時都是李曼妮買單,今天必須得自已買單,請自已的孩子和女人吃那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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